沈熙沒接他的話,隻伸手要去拿他手裡的地圖,周聿深迅速抬手,看看避開。
周聿深朝著她挑了下眉,眼眸深邃,專注的看著她。
他每次這樣專注的看一個人的時候,顯得格外深情,曾經的沈熙總是會因為他這樣的注視,而產生很多很多不切實際的幻想。
她總是單方麵的心動,每一次碰到他這樣的眼神時,她總是會心跳加速,那種少年的悸動,到現在沈熙都沒有忘記過。
其實有時候,那種不經意間看到的目光,比明目張膽都讓人心動。
那種在眾人眼下的暗流湧動,才叫人沉迷。
如罌粟一般,美好裡藏著劇毒。
一旦沾上,想戒都戒不掉。
也難怪有好多女生,被他看上一眼,就此沉淪其中。
哪個少女不懷春,哪個少女懷春的時候沒有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
如今回頭看去,沈熙也不怪自己沉淪,也許重來一次,她還是會忍不住掉進這個無底深淵。
沈熙緩慢的轉開視線,說:“你幫我就等於是作弊,我自己去找。”
周聿深:“我當然不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而且,這次大賽的舉辦上麵也很重視,我的名聲可以不要,但我不能做讓國家名譽受損的事情。”
確實,這種國際大賽,關注的人很多。
辦了那麼多屆,從沒有在華國辦過。而且國內的設計師,其實很難擠進國際圈子。珠寶品牌也沒有國外那些高奢品牌厲害,那些高奢品牌是被全球認可的,有很長的曆史文化,且一直以來是龍頭,很難被超越。
以前那幾屆,華國的設計師很少。
今年主辦方被他們這邊的資本拿下,國內的設計師就多了不少。
而且這次涉及的主題,多少會偏國風一點,也是將本國文化對外弘揚。
周聿深雖然夾帶私貨,但大方向還是不變的。
沈熙看著他認真的神情,不免想起了周爺爺。
五年了,她五年都沒有去給周爺爺掃墓了,想起最後一次見麵的時候,周爺爺還在囑咐周聿深,要做一個有良心的企業家。最後他說話已經含糊不清,她都聽不清楚他在說什麼,可他一直在說,直到最後咽氣。
當時周聿深沒有送到周爺爺最後一程。
那兩年,周爺爺跟周聿深之間的關係幾乎到了冰點。
沈熙在中間調和也沒用。
當然了,他倆之間最大的矛盾就是她,所以她怎麼做都是沒用的。
很多時候,她會想如果當初她沒跟著周爺爺回家,他到晚年重病的時候,也許不會為了她到眾叛親離的地步。
想到周爺爺,她內心有愧,垂下眼簾,說:“還是不要了,紙包不住火的事兒,我也不想被推到風口浪尖去。”
周聿深沒理會她的話,自顧站起來,衝著她伸出手。
沈熙抬頭,他的角度背著光,光暈籠罩在他身上,讓人看不清他的臉。反倒能讓周聿深將她的臉看的清清楚楚,包括她此刻的眼神。
不過沈熙很快就收回視線,推開他的手,自己站起來,說:“我已經沒事了,你先走。”
周聿深拽了下繩子,一下將她拽到跟前。
她身上的安全扣還沒取下來。
沈熙的體力沒那麼快恢複過來,一下就被他拽過去,撞在了他的身上。
周聿深給她把安全扣取下來,說:“我剛發現你的包在下麵,我去給你撿回來。”
沈熙愣了幾秒,都有點沒反應過來。
直到他要往下爬的時候,沈熙立刻拉住了繩子,本來就沒什麼力氣,但她很用力的扯了一下繩子。
周聿深停了停,“怎麼?”
沈熙抿了下唇,停頓半晌,才憋出五個字來,說:“我不要了。”
周聿深:“不能不要,不要你就不能繼續遊戲。放心,我有攀岩經驗,這個對我來說小菜一碟。”
沈熙下意識的說:“我當然知道你有經驗,可你現在跟以前一樣嗎?”
周聿深看著她,沒有說話。
很快沈熙就意識到自己嘴巴好像又說漏了。
她一下鬆開了繩子,說:“你先拍個免責申明,不是我要你下去的,是你自己要下去,萬一出什麼事,跟我沒有任何關係。”
周聿深倒是沒生氣,他什麼也沒說,就真的爬下去了。
沈熙心一緊,最終還是把阻止的話給吞了回去,就這麼看著他慢慢的消失在視野裡。
她走到樹邊坐下來,沒一會又起身走過去,看著繃直的繩子,確認他還是安全的。
等了大概十分鐘,她對著下麵喊:“你到哪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