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氣息，咦，居然是他。”
在眾多的大道尊者中，也有一位，露出略微訝然的神色。
他是無天尊者，不久之前剛在源境之中拿下了一頭尊者級的異獸，如今正在利用那頭異獸的屍體，解析大道，從中尋找融合虛空、造化兩種大道的感悟。
對於大道尊者而言，世間因果皆是一眼全現，哪怕是有本源長河的照耀和遮掩，他仍然是第一時間就透過因果知曉了，陳牧就是不久之前，在那頭尊者級異獸手底下，勉強支撐了短暫一瞬的年輕後輩，間接性的為他爭取到了獵殺那頭尊者級異獸的時間。
本來他還想著，等將獵殺那頭尊者級異獸所帶來的的收獲全都消化完畢，就抽個時間去看一眼陳牧，稍微指點對方一二，卻不曾想，沒等他前往，對方已證道蛻變，成就大道尊者了。
“看來是在那頭異獸的手底下，強行硬撐了一個瞬息，從中體會到了尊者層次擁有的力量，加上自身積累足夠深厚，又正是寰宇末劫之時，最終功成圓滿。”
無天尊者心中喃喃一聲。
時來天地皆同力，陳牧能成就三脈大圓滿，本身天賦資質應該就很好，又是種種因素齊聚，成就尊者也是理所應當之事，隻可惜他沒有提前去見一見陳牧，若是能提前指點陳牧一二，那就能與這位新晉的虛空尊者提前結下一份因果交情。
大道尊者們雖然不死不滅，已經問鼎寰宇至高，但他們彼此之間也會爭鬥廝殺，會爭奪諸如‘尊者級異獸’這樣的資源，故而尊者存在們，一樣會尋求結交或聯手。
有的尊者，加入了歲月神殿、蒼茫神殿等勢力。
也有的不願意向元始殿主、蒼茫上尊等存在俯首低頭，會選擇與其他尊者們結交聯合，在發生重大事情時，共同進退，聯手爭奪資源。
無天尊者微微將眼睛眯起。
他循著因果脈絡，試圖觀察一下陳牧的過去軌跡，然而他的探查卻被那一束照破寰宇的大道之光，墜落九天的本源長河直接阻擋下來，使得他無法看到陳牧過去的一切。
陳牧已然證道功成，得到了至高本源的認可，哪怕如今還在接受本源大道的灌注和洗禮，尚未完全蛻變為真正的大道尊者，但本源大道已經將陳牧視為‘己身’，故而會自然的遮蔽陳牧的一切，無論透過因果還是時空，都難以再窺探到陳牧的過往。
無論是以哪種大道成就尊者，都是立刻超然於歲月時空之外，不再受時空的束縛。
即使是歲月一脈的大道尊者，回到過去的時空，他們也無法再殺死過去弱小時期的陳牧，因為那個弱小時期的陳牧，在陳牧的真身成就大道尊者的那一刻，就已經不存在了。
大道尊者，一證永證，貫穿時空。
無天尊者見無法窺探陳牧的過往，很快便微微搖頭，收回了視線，他也隻是對陳牧的崛起之路略微有些好奇，沒有追根究底的打算，畢竟若是強行追根究底，追溯歲月因果探查對方的過往，那無疑是極其冒犯的行為，等於是平白招惹一位大敵。
他自然不會這麼乾。
每一位能成就大道尊者的存在，基本都有自己的秘密，都是曆經磨難才走到這裡，沒有任何人是等閒之輩，他無天尊者同樣也是依靠年輕時的一次奇遇，一路修行，登天而上，最終成就大道尊者的。
……
大宣世界。
所有的生靈此時都不由自主的矚目向那照破九天的本源長河，他們能感受到的隻有那種至高無上的威壓，以及那仿佛陷入凝固的時空，自身無法動彈分毫。
神境之下的存在，俱都是震驚，不明所以，唯有極少數的神君存在，如陳瑤、陳玥等人，以及身份特殊的許紅玉，此時凝望著陳牧閉關的宮殿，俱都露出欣喜之色。
至於燭珩神君以及龍穀神君兩個被裹挾進來的外來者，此時隻覺得一陣口乾舌燥，身軀僵硬，哪怕沒有那股震懾寰宇的大道威壓，他們此刻都難以動彈。
大道尊者，
那位大宣世界之主，竟然是一位至少九重天圓滿的絕頂神君，在衝擊尊者之境，甚至於竟還衝擊成功了，即將成為茫茫寰宇中，淩駕於億萬神靈之上的又一位大道尊者！
他們竟然試圖襲擊一方有大道尊者坐鎮的世界。
燭珩神君和龍穀神君兩人，此時此刻都隻覺得如墜冰窖，身形顫栗不知該做什麼。
而此刻，
在那億萬生靈矚目的大殿深處，陳牧的界麵分身盤膝而坐，他的這具分身，正在那本源長河的傾瀉以及大道之力的衝刷下，一點點的潰散消失。
但這一次的潰散，卻並不是像之前在源境中那樣，受到攻擊而潰散，而是身軀和神力在瓦解，在一點點的融入至高無上的本源大道！
不止是他的界麵分身，
連同他在無終之淵內部的神力真身，也同樣在經受著本源長河的衝刷，本源長河照破寰宇，無視一切時空阻隔，無差彆降臨在他的所有化身真身之上。
而伴隨著所有真身與化身的逐漸溶解，陳牧隻覺得自己的意誌，在一股澎湃浩瀚的偉力加持下，不斷的節節攀升，這種攀升不是空間層麵的升高，而是一種維度層麵的跨越。
就像是圖畫裡的生靈，從圖畫中走出，化為了現實中的存在。
此刻的他，就正從茫茫寰宇這一塊‘幕布’之中走出，跨越寰宇的層麵，抵達更高的層次，一步一步的走向至高無上的本源長河。
陳牧隻覺得自己的視線，在這一刻開始向外無限的延伸，他看到了大宣世界，看到了黃炎空座，看到了始源空域……直至整個蒼茫寰宇，億萬空座，皆映入他的眼簾！
終於。
他的所有真身與化身，在大道之力下徹底溶解殆儘。
而他的意誌，則被至高無上的虛空大道承載並托起，冉冉上升，直至從本源長河中浮出河麵，然後在河麵上綻放出億萬道光芒，照耀茫茫寰宇！
這一刻，他終於成就大道尊者，抵達了不朽之路的儘頭，成為了這世間最至高無上的存在之一，寰宇滅而身不滅，造化朽而身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