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黃煙滾滾,偶爾才能瞥見一絲青空。
大地衰敗,草木枯黃,建築垮塌,一棵十幾米的大樹,已經乾涸得像是黃沙所作。
顧然一陣驚訝,某一刻,他彷佛看見了自己,可眼前明明是一棵樹。
他下意識走過去,又忽然停住腳步。
大樹的陰影扭曲變形,變成陰影黑鳥,黑鳥飛起,落在樹枝上。
顧然盯著大樹的影子。
陰影黑鳥每次出現,哪怕有時候從天空降落,但也是從某種事物的影子中飛出來。
可以前,它是否離開影子,不影響影子。
這一次,大樹的影子消失了,就像陰影黑鳥就是大樹的影子。
〖終於可以開始了〗
“開始什麼?”顧然問。
〖你是原初神體,生來就該掌握天道,手持天理,這個世界但凡還有一點道理,年滿二十歲的那一天,你已經成為人仙〗
最近看網絡太多了。
動漫最好也少看。
〖去南城〗黑鳥注視顧然,〖南城大學有這個世界最後一點道,沿河路有最後一點理,拿到它們。〗
顧然想起小時候的課文。
公冶長聽出小鳥在說:“公冶長,公冶長,南山腳下一隻羊,你吃肉,我吃腸。”
幻聽。
首先考慮精神分裂症、抑鬱症。
也可能是器質性精神障礙。
顧然沒理黑鳥,四處打量起來,大樹所處的遺跡不大,離開遺跡,就是寸草不生的沙漠。
黑鳥一直看著他。
〖還有一條路〗
“老兄,”顧然看向它,“我們一起走過夜路,不是兄弟勝似兄弟,你不能害我啊,整天想把我變成精神病。”
〖在夢境中修行〗
“變成龍也就算了,好歹有一個變身的過程,不會模糊現實與夢境的界限,修行、人仙什麼的就算了,你騙不了我。”
顧然不再理它。
他現在心情很好,便在樹下坐下,透過無葉的枝丫望著天空,讓與蘇晴摟抱的感覺,重新填滿心坎。
臉上漾起笑容。
顧然沒留意到,在他想著春事的時候,之前消失的五色氣息從他的‘夢體’中逸散出來,進入枯萎大樹樹乾。
五色氣息逆流而上,在樹乾上結成一個似有似無的果子。
“嗯?”顧然忽然有所感。
他下意識站起身。
沒等他找到這種莫名感覺的來蹤,黑鳥從枝頭撲下來,落在他肩頭。
光影轉換,他來到酒店的走廊。
白色的房門,以木製結構的裝飾間隔開來,在現代化的基礎上,聊勝於無的添了些日本傳統風韻。
“怎麼回事?”顧然問黑鳥。
平時這鳥一句話也不會說,就像一件武器,但今天或許會不同。
〖春夢之果〗
“春夢?”
〖現在,你白天對視過的所有女人都睡在這家酒店,手放在門把手上就知道裡麵是誰。
〖隻要你打開房門,就能進入她的夢境,不管她是否能做清醒夢,不管她是否願意,都會主動與你發生一場春夢,記憶也有保留。〗
“翻牌子?”
〖可以這麼認為。〗
“那我一晚能翻幾個?”
〖不影響第二天行動的極限是六個,六個也是最佳數字,搭配小技巧‘禦女心經’,會讓你身體也慢慢得到強化。〗
“全是好事,那背後一定藏著天大的壞事。”顧然說。
應該是精神病。
顧然提醒自己,不能相信夢境裡的一切,哪怕真的可以像翻牌子一樣在夢境中隨便睡女人,同時還能強身健體。
正因為是真的,才最可怕。
如果夢境中能享受更好的生活,多少人願意回到現實?
這大概是他最近過於沉浸夢境,黑龍——現在是天空龍、超心理學、日光島、漂流教室副作用終於出現了。
就像賭博、抽煙、喝酒。
一次兩次,沒什麼,但不知不覺已經染上癮,變成病。
〖春夢之果是神通,你隨時可以使用,隻要你想。〗
“這麼嚴重了?”顧然驚訝道。
還以為隻是一道小傷口,沒想竟然得了破傷風。
明天,不,後天,等旅行結束,回到靜海,就找莊靜治療。
顧然心中不安,他感覺事情不簡單,穩定做一種夢,這不是病是什麼?
他甚至做好以後再也不做夢的最壞打算。
顧然抬起頭,看向身側的房門,目光落在門把手上。
既然是病,就必須努力收集症狀,為治療做準備。
比如,最基本的,確認真假;
比如,假設房間裡睡的人是清醒夢者,這是否類似‘手術夢’——黑龍夢的新名字;
“打開房門必須發生關係嗎?”顧然問。
〖對方無法控製自己,你也無法控製自己〗
顧然停住伸向門把手的手。
“隻是把手放上去,不開門,會不會失控?”
〖不會〗
顧然把手放在205的房門把手上。
記憶翻滾,白天在銀座散步,站在‘鳩居堂’暗紅色石磚牆邊上的女子。
一頭黑發,帶著口罩,穿著白色裙子,藍色外套,挎著黑包。
玩手機的雙手很纖細。
顧然鬆開手,又去了另一間房的房門前,把手放在房門上。
銀座熊本館,挑選商品的女子,黑色牛仔褲,灰色上衣,淺咖色大衣,也戴著口罩。
顧然沒記錯的話,這個女人當時身邊有男人。
另一間房,手放上去。
斑馬線對麵等紅綠燈的女子,這是一個美人,比如說現在,隔著寬闊的馬路,這邊的男人八成會多看對麵的她幾眼。
顧然一間間找過去。
一百多間之後,他一陣惡心,像暈車想吐。
“怎麼回事?”他忍住惡心感問。
〖你的大腦支撐不住〗
〖進去,找一個人女人睡一覺,依靠‘禦女心經’就能恢複〗
顧然能上當嗎?
雖然這一百多間裡,美人有一兩個,身份特殊的有,年輕的成熟的也有,但他不會上當。
是,他是打算放棄道德,但那也隻是在‘蘇晴、何傾顏、陳珂、謝惜雅’的事情上。
以及,夢中與莊靜、嚴寒香。
已經在兩處地方放棄的道德,在其他地方,他更需要注意。
〖另外,〗黑鳥忽然說,〖就算你不進門,但隻要把手搭在門把手上,睡在裡麵的她也會做與你的春夢。〗
“你怎麼不早說?!”
不好!
顧然收斂情緒,自己竟然把夢當真了!
精神岌岌可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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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人日記》十月二十四日,周六,夜東京
蘇晴來和我睡,我和她睡了。
我好像在雲頂天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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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人日記》十月二十五日,周日,夢醒
春夢之果植入淫夢?
我病了,很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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