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上來的是個衣著單薄的青年。
麵如紙色,渾身冰冷,腹肚鼓脹。
劉春花暗暗道了聲晦氣。
“彆不是大過年的救了個死人上來吧?”
下一刻,就見蘇塵抱著人消失了。
“誒誒誒,阿塵你帶上你爸啊,他衣服都濕了,多冷啊!”
蘇塵將人帶回彆墅,施了針,等人清醒後,去衣櫃裡翻出新毛毯扔給他,這才去接了蘇老頭回來。
等他劃著船將劉春花和孩子帶回來,彆墅裡,阿彪和蘇老頭已經圍著青年一陣追問。
“你是自己跳湖自殺的還是不小心跌進湖裡啊?”
“誒,不是,你這小子,說話啊!”
“這大冷的天,我叔奮不顧身跳下水把你救上來的,你連謝謝都不說一句?”
“是啊小夥子,你究竟怎麼在湖裡的啊?”
蘇老頭說著還打了個噴嚏。
蘇塵環視一圈:“彪哥,嫂子呢?”
“哦,看叔叔他們濕透,怕感冒,出去買薑,給他們熬點薑湯喝。”
劉春花忙擺手:“不用不用的,彆看這死老頭年紀大,身子還是挺好的。”
剛說完,蘇老頭又打了個噴嚏。
劉春花乾笑了聲,忙推了推蘇塵:“阿塵,快給這死老頭看看,彆真感冒了,後天還有酒席呢。”
“媽,放心吧,沒多大問題。”
話是這麼說,蘇塵還是取出銀針給蘇老頭紮了紮,眼見他止住了打噴嚏,這才又瞥了青年一眼。
“你是不是喝醉了不小心掉下去的啊?也不應該啊,那地方距離湖邊有點遠啊。”阿彪皺眉。
蘇塵歎氣:“彆問了彪哥,人沒事就好。”
劉春花點點頭:“對對對,人沒事就行。”
又叮囑:“小夥子啊,下回真要跳湖,你彆選這湖跳行不行?你挑個遠一點的地方。”
“老婆子,你胡說什麼呢?”
“我怎麼胡說了?咱們彆墅就在湖邊,要湖裡死人,多晦氣啊?”
“人孩子本來心裡就難受,你可彆說這話了……”
“難受什麼啊?能有我們當年吃不上飯難受啊?大過年的要死要活的,怎麼著,吃太飽了唄。”
阿彪默默地縮了縮脖子。
青年的眼神總算有了鬆動,下意識挪了挪身子,遠離了劉春花一些。
蘇老頭提醒:“沒看人瘦成這樣啊?什麼吃太飽?”
“瘦是我不讓他吃的嗎?我說一句你就回一句,想跟我吵架啊?”
青年為難地看了看劉春花,又看看蘇老頭。
到底忍不住,緩緩舉起手。
“叔叔阿姨,那個,我真不是自殺跳湖。”
劉春花皺眉:“那你是嫌熱下去洗個冷水澡啊?”
阿彪湊到蘇塵耳邊。
“阿姨說話挺有趣的……”
青年搖了搖頭,隨後裹緊毛毯,小聲解釋:“也不是,就是……想遊到對麵去,腿……不小心抽筋了。”
阿彪好奇:“冬泳?”
轉頭跟蘇塵解釋:“阿玉經常說冬泳對身體好,沒想到咱們翠城還真有人冬泳啊。”
青年嗬嗬笑,更不自在了。
蘇塵無奈搖了搖頭,剛想走到桌邊將黃紙這些收起,就見阿財不知什麼時候脫了鞋,小小的身子站在椅子上,一隻小手撐著桌麵,一隻小手提著毛筆,仔細一看,正在黃紙上塗塗畫畫呢。
他笑著靠近,仔細看了看:“阿財在畫什麼啊?太陽還是花兒?”
好吧。
都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