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麼一瞬間,青年感覺自己心臟幾乎都要從胸腔裡蹦出來!
他的蠢貨弟弟,學習爛得可以,但人老實啊。
平時在家還會幫忙做做家務。
出門扶老奶奶過馬路,幫人推車這種小事他也見過順手做的。
他一直覺得,這臭小子雖然蠢笨,但至少沒長歪。
所以……
是錯覺嗎?
青年呆愣了片刻,沒忍住抬手擦了擦眼睛。
這一擦,把他的怒火擦出來了。
娘的。
老子辛辛苦苦把你養大,你轉頭成了綁架犯?
青年捏緊了拳頭,骨節都在哢哢響。
可他到底沒打弟弟的習慣,走到他身邊,揮起的拳頭怎麼都落不下去。
良久,他歎了口氣坐下。
“樂聰,咱們去自首吧。”
“做錯了事不要緊,改了就……還是我弟弟。”
握著刀的宋樂聰沒吱聲。
青年又火起:“怎麼,學壞了,我的話都不聽了是吧?”
打他是舍不得的,但扯耳朵……
嗯,碰不到!
青年總算反應過來,估計他這蠢貨弟弟還是重要角色,跟那個夏夏差不多。
他心底稍稍鬆了口氣。
不是那蠢貨自己做的就行。
屋外有腳步聲傳來。
很快一個流裡流氣的黃毛青年靠在屋門口,戲謔的目光掃了宋樂聰一眼。
“現在手還抖不抖了?”
宋樂聰看向他,嘴唇囁嚅了下,握著刀的手一緊。
很快,他緩緩搖頭。
“她……真的死了嗎?”
“不然呢?我出手能有意外?”
黃毛青年又打量了他兩眼。
“怎麼?怕了?還是愧疚了?”
“哦,我想起來了,畢竟你們是同學,是吧?”
“張昭我告訴你,你想賺大錢,就得沒良心。”
“現在愧疚,晚了,林雅琴能活過來啊?”
“不過大學生的滋味的確是不錯哈,細皮嫩肉的。”
宋樂聰麵上閃過不忍,他的手一顫,沉聲:“謝謝你!”
黃毛青年有些詫異,又有些羞怒。
“謝我乾嘛?”
宋樂聰看著他認真道:“我知道你跟他們不一樣。”
“我怎麼就不一樣了?我也心狠手辣,我殺人不眨眼,我……”
“我看到你手抖了!”
黃毛青年的聲音戛然而止。
他看向宋樂聰的眼神裡突然就帶著絲狠厲。
沒來由地,他進屋扯著宋樂聰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我手抖,你他娘的才手抖呢。”
“我殺人不眨眼,我惡貫滿盈,你說我膽小?”
宋樂聰被揍得下意識拿起刀。
可對上黃毛青年的視線,很快又弱弱地鬆開。
他被打得蜷縮成了蝦狀,沒慘叫,隻發出低低的悶哼。
黃毛青年泄氣了,這才起身,憤憤踢了宋樂聰一腳。
“再次再敢說,我挖了你的眼睛。”
“你知道我乾得出來!”
宋樂聰身子一顫。
“娘的廢物!”
黃毛青年罵罵咧咧離開。
宋樂聰這才緩緩爬起來,撿起之前扔開的刀,依舊坐在簡易的床邊,一雙眼盯著被捆綁的兩個女人,卻沒聚焦,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他哥在他麵前如何走動,拉扯,都沒影響他,最後泄氣出了屋。
他憂心忡忡地抬頭望了下毛月亮,開口:“蘇道長,你說我們在這世界裡的經曆……出去還會不會記住啊?”
樂聰那麼老實,如果知道自己助紂為虐,即便是話本,說不定也會崩潰。
蘇塵搖頭:“不好說。”
天亮了。
黑虎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