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玄子愕然道“難怪這小子如此猖狂,是你縱容……”
禹天擺了擺手,否認道“不、不,全無此事!”
而木玄子更加憤怒,道“我說一個外來的小子怎會在短短兩百年間成為至尊,原來他背後有一棵參天大樹啊!”
丁吾點了點頭,附和道“倘若仙尊有一統幽冥之意,我等豈敢不從,卻不該挑起紛爭,有傷天和啊!”
“事已至此,全憑仙尊定奪!”
“是非曲直,我百萬同道自有公論!”
兩位祖師一唱一和,用意再也簡單不過,便是逼迫禹天抓住於野,否則這場戰亂仍將持續下去。
“本尊如何定奪呢?”
禹天拈須沉吟,很是無奈的樣子。
又要安撫靈山,又要平息戰亂,一碗水難以端平,而且他本人牽扯其中,更加令他犯難。
“咯咯,各位能否聽我一言?”
遠處紅衣飄了過來,她的身影像是一團火。
“恩恩怨怨何時了,不如往事作罷,各家握手言和,同往天外星域。如此不僅平息了戰亂紛爭,也不誤尋求天道。當然,我一個婦道人家見識短淺,究竟何去何從,悉聽尊便!”
“嗯,本尊深以為然!”
紅衣的話音未落,禹天已予以肯定。
木玄子與丁吾點了點頭,相繼出聲道——
“紅衣雖為女子,卻見識不凡!”
“倘若有人執迷不悟,亦是枉然啊,不過,有仙尊在此,料也無妨!”
“於野,你意下如何?”
隨著禹天的詢問,眾人齊齊看去。
隻見於野禦風而立,背著雙手,神色默默,昂首看天,一言不發。
禹天仙尊與紅衣的現身,已讓他察覺不妙,卻依然據理力爭,試圖扭轉困境。而紅衣的提議,禹天的首肯,以及木玄子與丁吾的對話,讓他突然發覺他已再次鑽入了一個圈套,並且愈陷愈深而難以自拔。
眼前的這一切,像不像是曾經的燕州仙門?不管他是否願意,已彆無選擇,唯有開啟幽冥之門,方能化解各方的紛爭。
正如此時此刻,打開星門,前往星域,乃是他平息戰亂的唯一的途徑。如若不然,也正如禹天仙尊現身之初的那句話,他又該如何收場?
倘若這天地為陣,誰是操控陣法之人?
“於野!”
又一聲呼喚響起。
於野吐了口悶氣。
是紅衣,踏著風兒飄然而來。
與歸元子不同,這女子與他僅有短短的交集,卻對他有救命之恩。尤其強迫賴冕追隨左右,幫著他數次化險為夷,而如此一位恩人,竟然是仙尊門下的弟子。
“相識至今,紅衣是否害過你?”
紅衣在十餘丈外停下,含笑發問。
於野搖了搖頭。
“咯咯!”
紅衣又是嫣然一笑,道“當你得到神器的那一刻起,便已宿命難逃。你也果然逆勢而起,攪得天下大亂。如今你的幽冥之路已絕,何不嘗試開啟星門而另辟仙途呢?”
於野微微皺眉。
他不喜歡受人擺布,卻總是身不由己。哪怕他已成為兩域至尊,眼下依然進退兩難。而他從來不信宿命之說,為何一次又一次麵對抉擇?
於野沉默片刻,張口吐出一道紫色的劍光。他攤開手掌,紫色的小劍落入掌心。他與紅衣點了點頭,又看向禹天,示意道“各位算計了數百年,不過是為了一件神器。既然如此,我便交出此物,以償還紅衣道友的救命之情,儘了我維護幽冥仙域之義。從今往後,彼此互不相欠,但願妖域、魔域與仙域、鬼域,能夠和睦共處!”
“星矢?”
紅衣意外不已。
禹天卻搖了搖頭,道“神器認主,即便你交出此物,也無人能夠驅使自如,你何妨親自走一趟星崖渡呢,待打開了星門之後,你再決定去留不遲!”
拿出神器,竟然送不出去?
“且罷!”
於野收起星矢,道“便如各位所願,抵達星崖渡之後,不管能否開啟星門,均與我再無乾係!”
“嗬嗬!”
禹天拈須一笑,道“動身之前,請你放了幾位道友!”
“死了!”
“狄欒與蓋義,本尊不敢斷定,而玄夜與興安子、道乾的命魂未失,仍在人世。此去星域凶險莫測,何不放出幾位道友同行呢?”
“這個……”
“倒也不急一時,你且傳令魔域、妖域罷戰,本尊與木玄子、丁吾助你安撫四方,待來年的正月,前往星崖渡一會!”
禹天仙尊拂袖一甩,身影緩緩消失。
木玄子、丁吾則是抬手一揮,帶著靈山弟子往北飛去。
而紅衣離去之前,忽然傳音笑道——
“於野,你教訓了青衣,送了我一個好大的人情,我該如何報答呢,咯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