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拒絕慕天的盛情,也沒有返回魔域、或是妖域,他隻想獨自安靜幾日,回顧從前、檢點得失。
所在的山穀,有著數裡方圓,雖為慕天的洞府所在,並且曾經四季如春,卻被於野撤去了陣法。沒有了遮擋,寒風儘來,不過一夜之間,已是滿山滿穀的蕭殺景象。
嗯,冬日,便該有著冬日的寒冷。
營造出來的春色,不為春,既有四季之分,這世間也自有寒暑之彆。正如人性的不同,善惡的迥異,卻偏偏假借天道之名,將多少卑鄙齷齪的勾當粉飾成了公道正義之舉。
他於野當然也不是好人,似乎已忘記了初衷。而憑心而為,成了他最後的堅守。隻要記得他獵戶的出身,他便不會忘了人性之善與猛獸的凶殘。
又一陣山風吹來,寒意滿懷。
於野翻手拿出一壇酒,“咕嘟、咕嘟”一飲而儘。他丟了空酒壇子,幽幽籲了口酒氣。
禹天所說的星崖渡之會,距今僅有兩個多月的期限。
是據守妖域、魔域,與他抗爭到底,還是嘗試開啟星門,去開啟另一段征程呢?
回想當年離開大澤的蘄州之行,曆儘艱辛;燕州之行,危機重重;開啟幽冥之門的域外之行,更是九死一生。
倘若能夠開啟星門,接下來的星域之行,勢必更加的凶險,也更加的艱難。
於野攤開手掌,手裡多了一把紫色的小劍。
紅衣曾說,自從他得到神器的那一刻起,便已宿命難逃,顯然是言過其實。正如這把名為星矢的小劍,它來自大澤江湖的馮老七,曾被白芷偷走,數十年之後,方才回到他的手裡。而遑論是得到、或失去,他並未強求,亦未在意,何來宿命之說?
修仙者的境界愈高,愈是滿嘴的謊言。尤其一個女子,並且是仙尊的弟子,任她口吐蓮花,又有幾句真話?
不過,紅衣與青衣雖為姐妹,卻無姐妹之情,反倒更像是一對仇敵。
還有那位禹天仙尊,他仿若世外高人,遠離紛爭,而所有的陰謀算計,似乎都離不開他的參與。
紅衣與歸元子奉他之命前往域外,不就是為了尋找神器?索性便將星矢送他,且求一個了斷,了斷三百年來的恩恩怨怨,了斷他與仙道的這場孽緣。誰想他竟然聲稱寶物認主,無非是怕他於野有所隱瞞罷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