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仙君默許,你以為誰敢殺害一位城主?而火澤道隕之後,由本人尋找星圖的下落,卻與水澤、木澤困在此處……”
“你認得伯勞?”
於野突然話語一轉。
“伯勞……?”
奚上麵露困惑之色,道:“他是玉衡峰弟子,算是仙君門下,為何問起此人?”
“兩位城主已離開妄城。”
於野再次話語一轉。
“你……”
奚上突然瞪起雙眼,急道:“你放走水澤與木澤,他二人必然稟報仙君,快快交出星圖將功折罪,我保你無恙……”
於野卻攤開雙手,道:“我並無星圖,所懼何來?”
“你敢否認?”
“哦,我說過什麼?”
奚上臉色變幻,大失失望道:“你是沒有說過……而你不知星途,如何穿越星域,抵達神界?”
“人之所在,皆為星途。”
於野不以為然道,揮袖一甩。
奚上頓時飄向遠處,轉瞬已墜入盤旋的星光之中。而人已消失,依然能夠聽到他的叫喊聲——
“我答應你,放了我……”
於野端坐如舊,卻搖了搖頭。
誓言,都是騙人的,又何況口頭的應承呢。何時放了那位天仙高人,且看他的造化。
不過,倒有一樁意外的收獲。
於野翻手拿出一枚玉簡,其中的星圖正是來自夙吉穀的火澤洞府。也幸虧他的縱目神瞳,否則難以發現藏在石壁下的隱秘。
天地星圖。
圖簡中的群星之間,那條怪異的光芒,或許便是穿越星域的途徑,奈何一時看不明白,有待日後慢慢參詳。
而一份星圖罷了,竟然又與陰謀有關?
或者說,在他抵達妄城之前,這場陰謀早已存在,雖然他毫不知情,而最終還是一頭闖了進來。
事已至此,相關的緣由不必贅述。
卻足以確認,石嬰與宣愷,水澤與木澤,或奚上、仇玄等人皆各懷鬼胎。
炎術仙君雖然沒有拋頭露麵,卻在暗中掌控著一切。伯勞竟然是他門下弟子,那個老兒的來意隻怕沒有沐葉所說的那樣簡單。
嗯,幽冥仙域的往事未罷,眼前再次風起雲湧,這注定又是一段陌生、艱難的征程,但願它波瀾壯闊,不負此生……
四月下旬。
星城派人送來一塊鐵牌,城主令。
於野的身份得到了炎術仙君的認可,他正式成為妄城之主,眾人不免又慶賀一番,城中難得呈現出一片和睦喜慶的景象。
城主之下,設有四位長老,蓋義、石嬰、宣愷、伯勞。各堂的執事,為奎炎、邛山、穀算子、況介、瓦川、壽玨、赤方,另有十多位管事與數百位弟子。青衣乃是女修,身份特殊,不受長老管轄,隻歸城主差遣。
五月。
宣愷終於地牢返回,並帶回十餘瓶精血。據他所說,四處地牢已無人關押,請求派出弟子巡星,卻被於野一口回絕。
所謂巡星,無非是四處劫掠、殺人越貨。而大戰過後,休養生息方為正途。
六月上旬。
城內城外的情形如舊,沒有外敵入侵,沒有人打架鬥毆,便是伯勞也深居簡出而難見人影。
於野則是躲在他的洞府內,滿臉的倦色。
修至真仙境界之後,神識可達十餘萬裡,遠非他想象中的強大。而天上的星辰,動輒遠在數十、數百萬裡之外,雖說無遮無攔,神識依然難以看得清楚。
七殺劍訣的殉殺、妖殺、義殺、仁殺、將殺、魔殺,已修至六劍大成,而最後一劍天地七殺仍然欠缺幾分火候;天禁術,已修至殺字訣,暫且無從施展,因而威力未知。
而化身術、天龍盾、神龍遁法,以及天妖術等神通各有提升,也是同樣的進境不明。
修煉,乃是滴水穿石之功,他的修為境界雖然突飛猛漲,卻唯獨缺少了持久的閉關與潛心的參悟。
誰讓他整日忙著算計呢,如今又成為城主,更加無暇閉關修煉,隻能順其自然。
於野揉了揉眉心,看向麵前的一塊黑色玉片。
黑色的玉片為尺餘大小、兩分厚,一麵平滑無暇,一麵則是刻著密密麻麻的符文,正是他珍藏已久的神器,星海。
星海,顧名思義,星辰如海,這是來自上古的星辰之圖。
之前數次查看星海,皆難以如願,今日他自恃修為強大,遂再行嘗試。而他耗去了數個時辰,仍未看儘星海的全貌,卻已是心神乏力,整個人疲倦不堪。
不過,與火澤的星圖對照之下,星海之中並無相仿的星辰。由此推測,星海並非星域的星圖,而怎樣的修為境界,方能一窺端倪呢?
“砰、砰——”
洞外有人叩擊禁製。
於野收起星海,不耐煩道:“何人?”
便聽伯勞的話語聲響起——
“於城主,在下有事求見……”(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