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頭領見了也都跪下了,齊聲喊道,“請神醫出手相救!”
董汲和閻季忠見這幫人雖然落草為寇了,但卻義氣深重,對他們也十分有禮貌,當下也不好拒絕,隻得答應下來,“如此,且頭前帶路!”
晁蓋大喜,連忙從地上爬起來,帶著兩人到了宋江臥病的房間,董汲查看了宋江的病情,又伸手給他診了脈,皺眉道,“病人為箭矢所傷,傷及肺腑,若早日施救,當可痊愈如初,但如今……”
晁蓋大驚失色,“是不是救不活了?還請神醫儘力施救,一應所需在下自當備齊,若能救得我兄弟性命,我定有重謝。”
董汲搖頭道,“寨主誤會了,老朽的意思是若是早日施救,這人大可痊愈如初,如今才施救雖也能撿回一條命來,但終究會落下病根,以後恐不能行俠仗義矣。”
聽說隻是不能行俠仗義了,晁蓋大大地鬆了一口氣,“無妨,無妨,隻要能保住性命就好,神醫儘管放心施救便是,若有萬一,在下也絕不敢怪罪。”
“若如此,還請燒一鍋熱水來!”
在董汲和閻季忠的精心調治下,宋江的病勢終於止住了,又過了兩天,他終於蘇醒了過來。二人又在山上守了幾天,直到他徹底好轉了才提出了告辭,晁蓋感激不儘,下令山寨置酒答謝,又送了他們一大包金銀,才親自把送下了山。
又經過幾天的修養,宋江終於痊愈了,晁蓋大喜過望,親自過來為他道賀,“公明賢弟,看到你終於痊愈,愚兄喜不自勝啊!”
宋江感動得無以複加,雖然肚子上還是隱隱作痛,但還是起身躬身下拜,“保正救命之恩,宋江沒齒難忘。”
晁蓋連忙扶住他,“你身上的傷還沒好利索,不可妄動!”
又敘說了幾句話,晁蓋就朝外麵招了招手,不多時,兩個嘍囉押著一個女子走了進來,晁蓋指著那女子冷笑道,“公明賢弟,這婆娘本是你的外宅,卻不恪守婦道,今番又是她的奸夫壞了俺們的好事,還差點兒要了你的性命,如此血海深仇不能不報,因而前番進城搬取朱仝和雷橫兄弟二人你的家眷時就特意把她也綁了過來,任從你發落。”
宋江抬見了閻婆惜就氣不打一處來,“你這賤人,當初我救你於危難,供你吃、供你喝,把你裝扮得滿頭珠翠,你卻背著俺偷男人,又唆使奸夫害我性命,如此深仇大恨,不可不報,你且說,今日要個什麼死法。”
閻婆惜被抓到山寨以後整個人都是懵的,現在見到了宋江這個第一任老公,當即匍匐在地,哭著哀求道,“三郎,奴家錯了!求求你,看在奴服侍過你一場的份上,饒奴家一命吧!”
宋江老臉一黑,冷笑道,“哼,饒你?你且看看俺身上的傷,都是你那奸夫所賜,俺恨不得生他的肉,如何能饒你?”
閻婆惜連忙告饒,“押司,此事乃是你與張三的恩怨,奴一無所知啊!”
宋江才不信她的鬼話呢,這麼重大的事情,張文遠不可能瞞著她,當下便不再與她饒舌,對晁蓋道,“我與那張三的矛盾都因此女而起,如今我落得個身敗名裂的下場,皆因這賤人所賜。我是一眼都不想看到她了,要如何處置,都聽哥哥安排便是。”
晁蓋見他態度這麼堅決,當即就要下令將她拖出去活埋了。閻婆惜聽說要被活埋,頓時嚇得涕淚橫流,大聲呼喊救命,但是這裡可是梁山泊啊,純爺們兒的天堂,哪有人理會她的生死。閻婆惜沒辦法,隻得使出了殺手鐧,“我腹中有胎兒尚未出世,你們殺了我就是有傷天和!”
聽說她腹中有胎兒尚未出世,晁蓋瞬間愣住了,他雖然落了草,但一直都是個有良知的人,下山劫道都再三叮囑嘍囉們隻劫錢財、休傷性命,又怎麼可能殺一個女人?何況還是個孕婦!
晁蓋思索半晌,始終不知道怎麼處理,就再次看向了宋江,遲疑地問道,“這……公明賢弟,這該如何是好?”
宋江也愣住了,看了閻婆惜一眼,半晌才問道,“你腹中胎兒可是張文遠那賊廝的?”
閻婆惜嗚嗚地哭著求情,“三郎,就請看在胎兒的份上饒了奴家一命吧,奴知道錯了,奴再也不敢了。奴懷的是張三唯一的骨肉,若是給他帶個信,就算是要再多的金銀財帛,他都會給你們的。”
聽說可以用她母子二人的命換取金銀,晁蓋頓時有些心動了,山寨常年養著一千多人,每日耗費巨大,光靠打家劫舍已經有些力不從心了。但宋江和他自幼交好,於他又有救命之恩,他也不得不考慮他的感受,乾脆把皮球踢了過去,“公明,這事你以為如何?”
宋江仔細地想了想,抬頭看著閻婆惜,“先把她帶下去關押起來。”
嘍囉把閻婆惜帶下去以後,宋江才鄭重地說道,“保正,小可的仇人是那張三,非是她閻婆惜,若能用她母子二人的命換張文遠那廝的命,再為山寨弄來一部分錢糧,小可自無異議。”
晁蓋聽了宋江也覺得有理,“既然賢弟如此說了,那就請軍師來斟酌一番。”
不多時,吳用就趕到了小院,三人合計了一會兒,一個針對張文遠的陰謀就成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