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過程。
吳獻什麼都看不見。
一切對他而言都是未知的。
也許身後已經全是死人,也許頭頂正趴著一隻惡鬼,真相就在他的身後,他隻要一轉頭就能看到。
但,吳獻隻能看著語言老師的老臉。
終於。
鈴聲響起,兩個小時到了,語言課正式結束。
語言老師捧起厚厚的書,用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說:“你們真是我帶過的,最差的一屆學生,記住,不要隨便談論你的同學,要是被同學聽到,他們會不高興的。”
說完。
語言老師離開了教室。
吳獻長出一口氣,背後都被汗水浸透,這個位置給他帶來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
噗通!
有人從桌子上摔了下來。
後麵一下就變得熱鬨,有人在憤怒的質問,有人在破壞桌椅,有人發狂的吼叫,崩潰的大哭,整間教室充滿混亂和恐懼。
此時課程已經結束,不必再遵守規則。
吳獻先是摸了一下頭頂。
是血!
接著吳獻緩緩回頭。
他身後的桌子上,正有一個女性原住民,以鴨子坐的姿勢坐在課桌上,她麵色蒼白,眼神空洞,不住的哆嗦,尿水從課桌邊緣滴落。
不知道她究竟看到了什麼,才被嚇成這樣。
再往後看。
就能發現,隻是尿褲子,已經算表現不錯的了。
那些被罰站的人,有些時間剛結束就大頭朝下栽了下來,磕得頭破血流,還有一個在窗口的男人,身上更是散發出難聞的惡臭,他不止沒管住小的,也沒有管住大的……
但至少這些人,還都活著。
還有兩人。
依舊十分牢固的站在桌子上。
他們脖子往上的位置,已經空空如也,沒有頭顱,隻剩下一些碎肉,鮮血從上往下流淌,將整件衣服全都染紅。
從脖子上傷口撕裂的痕跡來看,剛剛吳獻聽到的撕扯聲和骨裂聲,就是來自這兩人了。
這兩人一男一女,胸前的牌子全都是一片空白,男人屍體的腳邊,還掉落著已經破碎的眼鏡。
許慎拄著桌子走過來。
“你坐在最前麵,沒看到剛剛那場麵,可真是幸運啊。”
吳獻好奇問:“剛才都發生了什麼?”
許慎搖搖頭:“語言老師不是說了嗎?不要談論同學,被同學聽到會讓他們不開心的。”
吳獻左看看,右看看,在心中將之前發生的事情梳理了一遍。
最終,他將目光放在天花板上。
天花板上有一些十分規律的汙漬,這一點吳獻剛進入教室時就發現了,當時他還沒有想清楚這些汙漬是什麼,但現在卻有了結論。
這個房間。
不隻有他們三十個學生在上課!
還有另外三十個學生,也在同一間教室!
至於那另外的三十個學生,是人還是鬼,就不需要多說什麼了。
吳獻等人在下麵,另外三十個學生則以天花板為地板,一直和吳獻等人共處一室,天花板上規律的汙漬,就是那些桌腿凳腿以及學生的腳踩出來的!
語言老師的課程有時能聽懂,有時卻聽不懂,那是因為聽不懂的課程不是給吳獻等人聽的,而是給另外的三十個學生聽的!
學生規則裡說,老師講課時必須看著老師,恐怕是因為,如果不看老師,就會看到其他的什麼東西!
如果是這樣。
語言老師離開時說,不讓談論同學就很好理解了。
因為那些同學,此時還在這個教室裡,隻是吳獻他們看不見罷了!
隻是可憐那些被罰站的學生。
他們站在桌子上,應該能看得十分清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