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兩次。
一次從醫院回家。
一次從孩子的學校回家。
……
蕭驍走得很穩。
……
短暫的驚嚇過後，小男孩乖乖的待在蕭驍的懷裡。
他微微動了動自己的腳。
本來已經沒什麼感覺的腳因為之前為了避開電瓶車而重重的落地踩了一下……
又有些隱隱的刺痛蔓延開來。
……
蕭驍與小男孩安靜了下來。
蕭驍偏頭對琵琶鬼笑了笑。
他們的晚餐要再遲些了。
不過下一秒，蕭驍微微一愣，琵琶鬼的模樣……
像是在想什麼？
……
在想什麼呢？
……
而且，他低頭，琵琶鬼看著的……
是樂樂。
……
但樂樂……
似乎並沒有看到琵琶鬼。
……
蕭驍抬頭。
他看到了站在樓下四處張望、臉色焦急的餘爺爺與餘奶奶。
……
“看到了嗎？”
蕭驍提醒孩子。
……
孩子睜大眼睛。
他看到了！
“爺爺。”
“奶奶。”
孩子叫的沒有很大聲。
像是有些近似於“近鄉情怯”的情緒攫住他的心神。
……
不知道是不是祖孫間的感應……
即使孩子的聲音沒有很響，隔著些距離的兩位老人若有所覺的抬頭。
……
蕭驍笑了笑。
“餘爺爺。”
“餘奶奶。”
……
這次，兩位老人清楚的聽到了喚他們的聲音。
是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的聲音……
他們循聲看去。
下一秒，兩位老人愣住了。
……
“……樂、樂樂？！”
餘奶奶大叫。
同時，餘奶奶迅速的走了過來。
餘爺爺一瘸一拐的跟在後麵。
……
“樂樂！”
餘奶奶看著眼前的孫子，眼睛都有些濕潤了。
“你的腳沒事吧？”
……
小男孩一愣。
奶奶知道了？
奶奶怎麼知道的？
……
“你這個笨蛋。”
餘奶奶搖搖頭，“你回來晚了，奶奶擔心，就給學校打電話。”
“老師告訴奶奶你的腳扭傷了，所以會走得慢些。”
“說你是放學按時走的。”
“讓我再等一會。”
“我有些生氣。”
“為什麼你腳扭傷了，學校不通知家長？”
“你腳扭傷了怎麼走回家？”
“老師說是你不想要告訴家長。”
她當時愣了愣。
剛在疑惑孩子為什麼不肯給他們打電話……
“……老師說你不想讓我們擔心。”
餘奶奶當即心軟得一塌糊塗。
這孩子……
怎麼年紀這麼小，就這麼懂事了……
……
比起開心孩子的懂事……
心中的一絲酸澀更加的讓餘奶奶覺得眼眶發燙。
……
她跟孩子的爺爺很矛盾。
他們家特殊的情況、現實的條件都無形中要求孩子懂事一些、再懂事一些……
他們自己也是希望孩子能夠懂事一些，可以讓他們減輕一些負擔。
他們畢竟年紀大了。
精力不比從前。
本該退休、頤養天年的年紀又需要為了生活而奔波……
……
可是……
孩子真的這麼懂事了……
甚至比他們想的還要懂事……
他們又覺得自己很失職、沒有儘到照顧好孩子的責任……
孩子正是無憂無慮、天真爛漫的年紀……
本不需要這麼的懂事。
至少，不需要在受傷時，還要考慮大人的想法而自己逞強，不告訴大人自己受傷了的懂事……
……
餘奶奶伸出手，手有些顫巍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