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你不會是想自行建立新的動物模型吧?”洛聽竹在與方子業的聊天中,相對敏銳地捕捉到了方子業打探方向後,打字中仍帶著難以置信。
醫學的科研大概可分成三大板塊,臨床科研、細胞實驗、動物實驗。
臨床科研的研究對象是病人,細胞實驗的對象是細胞係,動物實驗的對象是動物模型或者與細胞係對應的‘動物係’。
細胞實驗中,一些腫瘤細胞,炎症細胞,可以傳代培養。
而動物試驗時,任何特殊類型的動物,都沒有所謂的傳代之說。
一隻動物,做了試驗之後,即便是孕育了後代,也是不可能與它相等同,甚至於連類似都做不到。
因此,動物實驗的模型,是需求量很大,而且屬於是多次一次性的需求原料。
建立新的動物模型,最開始是先出現在基礎實驗動物實驗的組成,是彆人課題組的一個子實驗,但是一旦成功,剝離出來了一套比較完整的模型處理後,那帶來的價值和收益,非常巨大。
而建立新的動物模型,是當前動物實驗研究方向的最前沿和天花板級彆,與細胞通路中,發現新的通路,命名新的科研基因,是相對對等的,都是全世界範圍內,最最最頂級的操作之一。
操作難度、需要消耗的科研資金,都是非常巨大的。
“之前我老師就教過我,人總得有夢想,不然的話,我們這樣的臨床醫生,做科研的意義就會被絕對罷免,隻是為了升職稱而沽名釣譽。”
“可萬一呢?”
方子業在自己的出租房裡,很認真地回複著:“在我們華國,比如說瑞金醫院的那幾位血液科的老師,如果不是懷揣著能夠治療白血病這種血液癌症的夢想,肯定也研究不出來相應的藥物,也支撐不起來血液治療的最前沿藥物。”
“要走到這一步,提前掌握好走路的技能,是非常關鍵的呀。”
方子業沒有在洛聽竹麵前吹牛,隻是實話實說。
方子業也無法確定自己是否可以中途繞路攔車,在其他人都在進行HK2和腫瘤的聯係時,他直接就把敲除了HK2,還能存活的動物試驗給做出來。
HK2與腫瘤治療之間的相關性,肯定要回答的第一個問題,就是敲除了HK2之後,正常人會不會死,正常的老鼠能不能存活。
這個問題,是一切保障。
如果說,敲除了HK2基因之後,老鼠死了,那麼這條通路,也就彆繼續研究下去了。
老鼠都會死,那誰還敢進一步地在人身上做科研啊?
這條路線的深入研究,便會被緊急叫停,而方子業的方向,仍然是屬於超高端的前沿,相當於是全世界科研機構的一個緊急停止器。
但是,如果說,方子業萬一是人品爆發,或者是機緣巧合,把敲除了HK2的老鼠模型給弄了出來,而且它還活著的話,那麼會更加加深HK2這條通路對腫瘤治療的意義。
並且,不僅僅是HK2和骨肉瘤之間的研究,不可能繞開方子業,任何其他腫瘤,隻要是與HK2通路相關的研究方向,那麼你就也絕對繞不開方子業團隊了。
這是無疑的!
這樣的彎道繞路超車,屬於是科研領域,為數不多的捷徑。
但這樣的捷徑,想要走出來,難度不亞於一個本科生直接被升作教授的幾率。
本科生當場直升教授的幾率雖然不大,但也有。
同樣的,類似的事情,在科研領域,也是有發生過的。隻是這樣的案例多在國外,所以國內很少有人熟悉,甚至國外的人,隻要不是在同一個國家,那麼,也不會對其他國家的天才,進行大肆宣揚。
科研沒有國籍,科學家是有國籍的。
人才也是有國籍的。
就像方子業不會過多地關注,這一屆,近幾年,京都大學附屬幾個醫院或者是京都協和醫院到底有哪些恐怖的天才一樣,彆人也懶得去理會中南醫院有什麼資質還不錯的人才。
不過是本院的,本科室的,認識的、熟悉的人,會稍微關注一下而已。
每個人的精力,都是相對有限的。
洛聽竹說:“嗯,師兄,大致的方法,就是這麼些了,想要完成一個裸鼠基因的完整敲除,步驟會非常多。”
“其操作難度,至少平等於,你之前與洪字禮副教授組的師兄們一起去探索的新的基因測序,其操作的準確性發生概率,也與之差不多。”
“不過師兄伱加油,萬一你要是成功了的話。”
“那?”
“那那那。”洛聽竹那不出來了。
方子業舉出來的例子,洛聽竹作為醫學生,而且是作為臨床醫學的學生,是知道的,那是寫在了教科書裡麵的例子。
魔都交通大學附屬瑞金醫院的王院士,研究出全反式維甲酸對急性早幼粒白血病的治療,開創出一門四院士的奇跡,同樣得到了國家最高科學技術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