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業問。
方子業覺得,陳宋老院長之所以會請國家衛生健康委員會的人到達那次的聽證會現場,就是對付謝武才的後手。
你謝武才牛是吧?那你當著你們單位熟人的麵去裝自己牛吧,讓他們看看,你到底是如何欺壓一個後輩的。
這種頂級的科研人員,你到底要用什麼手段去欺壓他?
當然不止國家衛生健康委員會的,還有其他單位的,你搞一個試試呢,你看看你可不可以把這麼多人的口都給封住?
“當然不是,我倒是覺得,不太能看得懂你的行為了!”
“子業你應該清楚,就現在這個局麵,你如果來療養院,找我或者找宋立波教授一次,上一次的事情,就可能不會出現了。”
“但你卻並沒有這麼選!”
“我們去說服一個湘雅二醫院的田鬆林醫生,是非常簡單的事情。”陳宋道。
陳宋對方子業也有些刮目先看了,畢竟方子業的科研思維非常縝密,而且為人玲瓏,也通一些人情世故。
方子業聞言先抿了抿嘴,而後又慢慢地喝了一口茶,道:“陳院長,雖然我現在已經是副教授,其實我還是人微言輕。”
“在華國,頂級的圈子裡,教授和主任醫師都不夠看。”
“所以,我其實沒有太多的社會地位,我現在如果要有人幫忙的話,就隻能去點射。”方子業說到這裡,就謹慎斷口。
“什麼叫點射呢?”陳宋問。
方子業眼珠子輕微一轉:“就是,一對一,慢慢的,去說服一些人,讓他們幫忙助力我。”
“再更加簡單點,就是主動騷擾性質的學術切磋,傷皮但不斷筋的那種。”
陳宋聞言,點了點頭。
方子業影響到了謝書闌的老師,也就是新晉院士張利民教授。
這對張利民教授也有一定的影響,操作不好,可能他得到了院士提名,會被取締!
但也可以操作,畢竟目前隻是在期刊論文的網站上形成comment,還沒有把文章撤除掉!
但謝書闌不一樣,她的積累和底蘊還是薄了,如果這些學術成果被撤銷了,那她在目前的單位裡,估計都舉步維艱。
“你需要張利民院士幫你忙?必須要院士嗎?”陳宋眉頭緊皺。
方子業的胃口有點大,如果方子業隻是點名一些知名的專家和教授,他還可以幫忙去主動要個名單。
如果是院士這一級的話,還真的頗為麻煩和棘手。
比把李永軍教授拉到療養院裡來,都要更加棘手。
方子業點頭說道:“是的,陳院長,後續的東西,如果沒有院士級彆的老師跟進,我感覺自己d不住。”
“也是與基礎科研有關?”陳宋大概知道一些,但他不是方子業心裡的蛔蟲!
“是,但也不全是。”
方子業說:“我們骨科在基礎科研領域的專精程度還是相對薄弱了些,所以即便我去請求穀元東老教授還有裘正華老教授二人出麵,也可能被質疑。”
“但如果有來自不同領域的老師都一起參與的話,這樣的微妙質疑聲就會越來越少。”
“我個人覺得,至少要有四到五個,來自不同行業的院士老師出麵的話,可能就會讓它們的精進,更加絲滑。”
“而不會產生太多的質疑和波動,至少內部不會。”
俗話說,言傳身教。
劉煌龍教給方子業的,不僅僅隻是他有一個院士嶽父,劉煌龍仰仗他老丈人的這一係列,就是借勢。
方子業的老丈人不是院士,隻是教授啊。
沒有這一步棋,方子業當然可以旁證側引,稍微變通一下。
張利民教授就是方子業點射的第一個扳機點。
也是謝武才老爺子自己作的!
陳宋接著道:“所以,你還是要繼續對付那個小姑娘?你就沒想過,萬一她沒熬過去呢?”
方子業聞言歎了一口氣道:“陳院長,說起來,您可能覺得是我太過於清高。”
“我的反擊手段,是利弊雙刃的,不似那位的手段,就是直接碾壓式的傷害,有弊無利。”
“或者說,他沒有達到對他友好的利。”
&nment,看起來是針對,實則也是一種優化,如果謝教授真的可以從中學到或者參悟一些東西,她的學術水平將會攀升至少一個等級!”
“她的前程會更遠,更寬,更闊。”
“她也還年輕,有這個時間和機會。”
“這就是科研的交流和溝通,沒辦法,我其實不願意這樣,我甚至不願意指出她的錯誤,讓她有浴火重生的機會。”
“功則達,敗則沉。”
“這是機會和挑戰並存的,雖然風險很大。”
“我有時候甚至覺得我自己是在以德報怨!~”方子業道。
方子業做了什麼,第一刀先斬向自己,自己團隊的那些文章,他才有功夫和精力去優化和修繕。
吳軒奇團隊,因為參與了方子業的‘壞事’,所以方子業也幫忙一起修繕了。
不同的是,方子業對自己團隊與吳軒奇團隊的論文是質疑和修繕並存,對謝書闌以及張利民教授隻質疑,不修繕,不給解決辦法。
彆問,問就是沒有答案。
也彆勸,勸就是有問題,我看不出來,總有人看得出來的啊!
陳宋氣得眉頭一挑:“能把學術霸淩說得像你這麼冠冕堂皇的,我還真對你刮目相看了。”
梟雄不講手段,隻講結果。
方子業無法駁斥學術霸淩這個詞,從根本上來說,這就是學術霸淩。
方子業則道:“陳院長,我這也是沒有其他的資源可以調用了啊。”
“再則,她們就算是改行了,被辭退了,依舊是一輩子衣食無憂。”
“而我,還有我老師,如果被辭退了或者是被摟了,那就真的要返貧了。”
“她的沉沒成本真的非常低,容錯率很高。”
“其實也就是我想和張利民教授一起深入交流的順帶吧!~”
陳宋回道:“你這毛遂自薦的方式還真的有點特殊,先把彆人打服,再和彆人交好是吧?”
陳宋一眼就看破了方子業的用意。
其實就是暴力碾壓。
方子業沉默了下來,沒有回話。
陳宋繼續問道:“所以你還會繼續出手?”
“你直接說,我們也好有個準備,免得對方劍走偏鋒了,我們毫無預案!”
“當然!~”方子業坦誠地點頭。
方子業這不是表麵一套背地裡一套,看到了錯誤就指出,還是那句話。
她能闖過去,還是方子業送給她的飛黃騰達機會,如果她闖不過去,想不明白的話,那就索性直接改行吧,彆搞這個專業了。
陳宋繼續問:“那如果謝老爺子願意再次登門致歉,而且還帶上一些投誠呢?”
“你願不願意彆針對謝書闌教授了?改一個人?”陳宋意有所指。
方子業聞言,眉頭一皺,問道:“陳院長,這件事還真的和京都的療養院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啊?”
方子業可還記得,當初,京都療養院的人第一時間就給他打了電話,保證說,這件事和他們沒有一毛錢的關係的。
“關係也就是千絲萬縷了,選擇是謝武才自己做的。”
“刀是謝武才自己拿的,但是紮刀的方向和點,是其他人提供的。”
“你一個方子業,哪裡有人這麼關注你啊?除了早有預備,誰會莫名奇妙地找得到你那些莫名其妙的‘傷疤點’?”陳宋也回得坦誠。
方子業點頭。
他的那些傷疤點,真的說起來啥也不是,就是提前一年畢業的事情。
方子業最後的處理結果也是不痛不癢!
更多的是鄧勇自己,受到了比較大的處罰而已。
誰會這麼針對方子業啊?
估計就是一些圖謀不軌的人。
方子業趁著這個機會,問出了關鍵:“陳院長,那個療養院與我們恩市療養院這麼不對付,到底是為什麼?”
陳宋聞言,先猛地轉頭,看了看方子業。
看到方子業的目光純潔,表情平靜,並不是陰陽怪氣後,嘴巴抿了抿。
又摸了摸下巴:“說起來是我年輕氣盛。”
“真要算起來,也是他們自己找的。”
“京都療養院的那個年輕人,他爺爺折在了他自己的手裡。”
“我能救他,但他把我關了。”
“我當時要求是不還我一個清白,我就不出來。”
“結果就這樣了。”陳宋說得格外隱晦,隱藏的點很多。
但總結一下,估計就是這麼一個老套情節。
陳宋被現在京都療養院的那個人給‘搞了’或者欺負了,把陳宋關了起來。
好巧不巧的是,他自己家裡的老人重病在床,結果還要陳宋去救人!
陳宋不願意啊,我被無端抓了,你還要我去救人?我不去,我就在這裡,把事情說清楚了再說。
等到說清楚,屍體估計都涼一會兒了……
俗話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在京都這個地方,人走茶涼四個字是被演繹得淋漓儘致的。
如果後輩不濟,就此一蹶不振並不是玩笑話。
“所以他現在處處針對我。”陳宋道。
方子業眨了眨眼皮!
站在陳宋的視角,方子業能理解陳宋,不過站在自己的視角,方子業覺得自己和老師都受到了無妄之災。
不過人生就是這樣子,你享受了哪種便利,你就得接受這種便利所帶來的負麵效果。
利弊雙刃!
“恨不得直接把恩市療養院給拆了,他連實權地方都不去,就往療養院裡鑽。”陳宋搖頭道。
方子業不再糾結這個話題:“陳院長,時間也不早了,我去手術室看看。”
陳宋則道:“子業,早上陳廣白給我來電話了,他說啊,目前以他的一些公司,底蘊還是太過於淺了。”
“如果真要將你的科研規劃和理念支撐起來的話,他還得找一個更加擅長器械改良、具有非常優良器械製作工藝的國產公司。”
“目前正在找,所以你也不必著急,慢慢來,我們有的是時間。”
方子業想了想,點頭道:“謝謝陳院長,麻煩替我謝謝陳老板。”
“你再等等!~我找你還有一件私事。”陳宋又伸手道。
“啊?”方子業回頭。
“子業,你身邊有沒有比較優秀的男孩子啊?希薟也是老大不小的年紀了,也該成家了。”
“其實希薟不止在學經融專業,一直有跟著我學中醫,也算是半個從業者了,不過我更希望,我入土之前……”陳宋道。
方子業趕忙擺手道:“陳院長,您可太高看我了。”
“我身邊可沒有能配得上大小姐的朋友或者同事,都配不上!~”
這是陳宋的家事,方子業是半點不敢摻和。
開什麼玩笑呢,自己什麼身份,還能給陳宋找孫女婿?
就他孫女,那零花錢的利息都不是自己等人可以比的。
能與之相配者,不是超級公子哥,就應該是二代。
“陳院長,我去手術室了。”方子業不談家事,直接開溜。
“那你去吧。”陳宋笑了一下,隻覺得遺憾!
不過也隻是遺憾,並沒有多想。
一切因緣際會,皆有定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