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看了眼麵前三名老大爺,白須老大爺也是一臉鄙夷“你看看人家,年紀輕輕就知道下棋的基本規矩,你們三個臭皮匠,組成的智囊團,還不及人家一半水平,真是太弱了。”
白須老者贏了棋局,還不忘嘲諷對方一番。
幾名老大爺頓時不乾了,各種嚷嚷的反駁回去。
“你是我們村裡下棋最厲害的,而我們都是半吊子水準,跟你怎麼比?”
“就是,就喜歡欺負我們這幾個下棋水平一般般的人,這下碰上高手了吧?這叫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不要得意。”
“哈哈,而且人家還是個年輕人,看來這小夥子年輕有為啊。”
……
三名輸掉棋局的老大爺,原本為白須老者的十連勝而感到鬱悶。
可顧晨出手複盤剛才的棋局,連續的轉守為攻,竟然逆風翻盤,贏下棋局。
這點來說,顧晨算是替大家出了口惡氣。
白發老大爺默默點頭,也是十分滿意,嘴裡不由喃喃道“我何少卿每次跟你們這群人下棋,還真是無聊透頂,沒想到來了一個年輕高手。”
棋癮又犯的何少卿,頓時拉住顧晨手道“年輕人,快,坐下來再跟我來一盤,讓我試試你的真實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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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大爺,我來這裡是有事要跟你們打聽一下。”見大爺把自己當做閒人遊客,穿著警服的顧晨,也是趕緊解釋。
坐在白須大爺對麵的胖大爺,頓時也是調侃著說“何少卿,沒看見人家是穿著警服過來的嗎?那肯定是有公務在身啊,誰願意跟你下棋啊?”
“哈哈。”白須老者也不生氣,於是抬頭問顧晨道“那你們來這有什麼事?”
“哦,是這樣的。”站在顧晨身後的盧薇薇聞言,趕緊將手中的金屬牌掏出,遞給白須老者道
“您見過這種東西嗎?”
“這什麼?”白須老者何少卿,頓時拿在手中左右翻看。
可看到眼前的圖騰和符號時,眉頭也是微微蹙起。
這種細小的表情變化,也被顧晨捕捉下來,心說這個叫何少卿的下棋大爺,或許還真就見過這玩意。
“這東西你們是從哪弄來的?”何少卿問。
“一個批發海產品的老板送來的,夾在鹹魚裡送過來的。”盧薇薇說。
“夾在鹹魚裡送來的?”何少卿似乎聽不太懂,也是一臉疑惑。
於是王警官趕緊解釋說“是這樣的,這個海產品批發商,將幾袋鹹魚,連同這個金屬牌一起送到我們芙蓉分局。”
“而後,這個人就返回自己的倉庫,沒過多久就被人用毒針害死。”
“還有這事?”聽聞王警官說辭,何少卿也是一臉狐疑。
但顧晨也是繼續補充“所以我們對這塊金屬牌十分好奇,也問過一些古董店老板,他們告訴我,這個金屬牌上的符號和圖騰,曾經在高曲嶺一帶見過。”
“而且是在高曲嶺這一代收購古玩的時候見過,因此我們這次特地大老遠過來,就是想搞清楚,這塊金屬牌到底有什麼含義?”
“還有這金屬牌上的圖騰和符號,我們也看不太懂,但是如果之前是在高曲嶺這一帶出現過,那麼希望您能告訴我,這到底預示著什麼?”
顧晨話音落下,現場忽然間安靜下來。
盧薇薇,王警官,袁莎莎和顧晨站成一排。
而對方四名大爺,也都圍攏在一起。
大家拿著金屬牌左右翻看,似乎也在小聲商議。
白發老大爺何少卿,將金屬牌交給身邊那名胖大爺後,也是對著顧晨語重心長道“這玩意,我的確見過,這個符號圖騰,也的確源於我們村莊。”
“真是這裡?”顧晨瞥了眼身邊的盧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心中也是不由一喜。
感覺大家大老遠跑到高曲嶺來找線索,總算碰見能夠看懂符號和圖騰的人。
這邊顧晨才有點興奮,而那頭的何少卿卻是歎息一聲,有些無奈道“可是,這金屬牌是什麼意思,我也搞不太懂。”
“您說什麼?您也搞不太懂?”王警官有些不可置信,也是提醒著說“您剛才不是才說,這東西源於你們村莊嗎?怎麼會搞不懂呢?”
“是啊,剛才您還說源於你們村的呢,我們都聽見了。”袁莎莎也是趕緊提醒。
就感覺這個叫何少卿的白須怪老頭,說話一套一套的。
顧晨則是穩住情緒,繼續客氣的問他“何大爺,這個線索對我們來說,非常重要,如果您知道這個圖騰和符號的意思,請您一定要告訴我。”
“年輕人。”何少卿瞥了眼身邊的顧晨,也是語重心長道“這個圖騰的含義,我可以告訴你。”
“您說。”顧晨將執法記錄儀打開,對準何少卿。
隨後顧晨又掏出筆錄本,準備記錄。
而何少卿也是相當配合,淡淡回道“我隻能告訴你,這是北派盜墓團夥的圖騰之一。”
“北派盜墓團夥?”顧晨遲疑了一下,頓時又是客氣說道
“之前我在高曲嶺山腳下那邊的村落,聽說過你們村的一些事情。”
怕幾位老大爺有所誤會,所以顧晨提前抱歉著說“不好意思,他們說你們這個村,是從外鄉遷入過來的,也隻有幾代人的時間。”
“而你們之前,也是屬於北派盜墓團夥的一個分支對嗎?”
聽聞顧晨的說辭,何少卿卻並沒有生氣,卻是咧嘴一笑,與顧晨開玩笑說
“你也不用這麼客氣,我們的確是從外鄉遷入過來的,高曲嶺這一帶,知道我們祖先的人也有很多,你知道也不足為奇。”
將手中的保溫杯打開,何少卿悠哉的抿上一口茶,也是淡然說道
“我還可以告訴你,遷入高曲嶺,是我爺爺輩,但是從我父親那一輩開始,我們就已經不乾這行了。”
“從父親那代開始,我們就開始從事農耕活動,養活大家,隻是每家每戶,都有一些當年流傳下來的古董玩意。”
“本來是沒什麼的,可後來……”
瞥了眼村口那家豪華彆墅,何少卿也是沒好氣道“後來那家人,對,就是那家。”
怕顧晨不太清楚,何少卿還特地指了一下“那家人的孩子,因為經濟拮據的原因,將家中收藏多年的古董,偷偷拿到古董市場去叫賣,結果被行家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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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隨後而來的,就是無數古玩行業的從業者,不辭勞苦的跑到我們這裡,各種收購我們這些村民的家中藏品。”
“本來我們這些人,隱居在此,老祖宗的祖訓就是歸隱山野,但是經過這麼一來,外頭人都知道,我們這個村子,原來是北派盜墓團夥的後人。”
“那後來呢?”盧薇薇一聽,也是好奇的不行。
何少卿微微一笑,也是解釋說道“後來?後來沒辦法呀,越來越多的人來我們這裡收購。”
“哦對了,也就是前幾年的事情,他們這些收購古玩的家夥,幾乎把我們每家每戶,能夠收走的東西,幾乎都給買走了。”
“那你們豈不是賺翻了?”盧薇薇聽到這裡,也是好奇的不行。
但另一旁的胖大爺,卻是擺了擺手,吐槽著說“賺什麼賺啊?留存到我們這些人手裡的東西,壓根就是些不值錢的玩意,要說多值錢?沒有。”
“那你們這一棟棟的彆墅,感覺應該都是新建的沒錯吧?”王警官還是看出些貓膩,不由好奇的問。
何少卿自知瞞不過這幫警察,也是實話實說道“沒錯,之前我們這裡都是老房子,但大家住起來也舒坦。”
“但是後來經過這麼一鬨,你要是不拿出點家裡的藏貨,這幫人就每天賴在這裡,直到能夠收到一些值錢的玩意兒,他們才肯罷休。”
“而我們也是沒辦法,被打擾,並不是我們樂意看見的,可關鍵這賣古董的規矩一破,那就沒有清淨的時候。”
幽幽的歎息一聲,何少卿也是頗為無奈道“所以,為了不讓這幫人沒日沒夜的打擾,我跟他們達成協議。”
“那就是將我們村裡,能夠值錢的古玩意,全部賣給這幫人,而且是一次性賣光。”
“全部賣掉?”盧薇薇驚道。
何少卿默默點頭“沒錯,就是全部賣掉,一勞永逸。”
“所以前幾年的夏天,我們高曲嶺何家村,頓時成了高曲嶺這一帶最熱鬨的地方。”
“我們用擺夜市的方式,把家家戶戶找出來的古玩,全部擺在地攤上銷售,連續賣了三天。”
“而這三天,那些收貨的,各種貨車把這條路堵得水泄不通。”
“即便三天賣完,還依然有一部分人賴著不走,就想等著撿漏。”
笑了笑,何少卿又道“可我們這裡也沒漏給他們撿啊,就這樣,又過了一個星期,不管這幫人如何問,問就是沒有,全賣光了。”
“所以,我們何家村從那時候開始,才終於慢慢回歸平靜,而我們這些老骨頭,也把家中的藏貨,基本上賣個精光。”
“那……那總共賣了多少錢?”盧薇薇對這個數字非常好奇。
畢竟,能把全村的古董擺出來,當夜市叫賣,還真沒誰了。
何少卿也是咧嘴笑笑,擺擺手道“其實也不多,平均下來,最多的一家,賣了100來萬吧,最少的一家也賣了40幾萬的樣子。”
“這麼多?”一聽這白須老者何少卿說辭,王警官也是驚得目瞪口呆
“那你們可發財了,這古玩一賣,難怪你們家家戶戶都住上了小洋房。”
“還好吧。”一旁的胖大爺咧嘴笑笑,也是有苦難言道“雖然大家把家中的古玩,都換成了錢,也蓋了新房。”
“可從此以後,祖傳的東西也就都沒了,其實我們還是挺失落的。”
“對呀。”這邊胖大爺話音剛落,另一名高瘦大爺也接話說
“按理來說,我們這些北派盜墓者的後人,其實壓根就跟上幾代人的職業沒關係,也就靠家中這點藏貨,才能記起,我們是北派盜墓人的後人。”
“現在將家中存貨全部賣光,可能就是吃老本,以後子孫混得如何,還得靠他們自己。”
“沒錯。”聽著幾位大爺的說辭,顧晨也是默默點頭。
像這種售賣家中古董的做法,的確是吃老本。
但一旁的盧薇薇也十分好奇,繼續追問幾人道“難道你們就不會留一些古董在家裡?”
聞言盧薇薇說辭,幾位大爺麵麵相視,也是會心一笑。
何少卿道“小姑娘,真的沒有了。”
“你要知道,盜墓在我們國內這個重視喪葬的國家,可謂有深遠的曆史。”
“因為我們國人講究視死如歸,往往會在墓穴中陪葬很多東西。”
“尤其到了漢朝,這個厚葬之風也是愈演愈烈,也就自然催生了一些盜墓團體和複雜的盜墓文化。”
躺靠在座椅上,何少卿也是比劃著雙手,將自己懂得的東西一一分享出來
“就比如司馬遷筆下的遊俠郭解,他就當過盜墓賊,而曹操則是第一個將盜墓規模化的人,也被稱為盜墓的祖師爺。”
“但是每行都有每行的規矩,其實盜墓也是如此,而且根據手法的不同,還分成了南派和北派。”
“我知道。”聽到這裡,顧晨也是默默點頭,附和著說“北派比較暴躁,而南派比較溫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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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沒錯。”見顧晨也是知道一些,何少卿也是語重心長道
“通常來說,像軍閥那樣的人,他們直接拿著炸藥去炸墓穴,這就是典型的北派。”
“而那些比較溫和的南派,則是主要以取財為主,對墓主人能不碰就不碰,基本還是有一種敬畏的態度。”
“而我們這些北派盜墓團夥的先人們,也是感覺乾這行有些缺德,所以才金盆洗手。”
“可是在那個年代,你盜人家的墓,還想全身而退,就得躲藏起來。”
“畢竟我們的先人,盜取的都是那幫富貴人家,怕得罪他們。”
“當然,這也是很久遠的事情了。”
“所以你們為了避禍,才遷入南方的高曲嶺?”袁莎莎說。
何少卿默默點頭,也是主動承認道“聽說是這麼回事,但具體是不是,我不太清楚。”
“畢竟那都是上幾代人的事情了,跟我們後幾代人沒關係。”
“而且我們也早就想把這些家中的藏品,一次性處理掉。”
“我們也不清楚,哪些是自己家傳的東西?哪些是盜取他人墓穴的財物?”
“總之,頂著北派盜墓團夥後裔的名頭,我們這些人出門都感覺沒麵子。”
頓了頓,何少卿也是一臉無奈“自從幾年前身份暴露之後,高曲嶺這一帶的村子,看我們眼神都變了,總感覺我們是盜賊的後代。”
“也是為了擺脫這些人天天惦記,畢竟盜墓者的後代,怎麼會家中沒有古董呢?”
“所以你才在幾年前,將村裡的藏品,全部賣掉?以此換個清靜?”顧晨問。
“嗬嗬。”何少卿微微一笑,也是點頭承認“沒錯,就是這樣,一勞永逸,比拖著要好。”
“從那之後,我們這裡就沒有古董,那幫收購古董的商人,也不再出現,這裡又回複到往日的寧靜。”
“至於你們所說的,會不會留下一些藏品?我告訴你們,不會。”
“能賣的都賣了,畢竟我們上輩人,對於這種墓穴中盜出的物品,也是有著相當的講究。”
想了想,何少卿也是回憶著說“就拿我當年老父親跟我說的,他告訴我,對於墓中陪葬品的盜取,也有一些禁忌。”
“雖然他們那代人已經不再從事這行,但是有些規矩和文化,還是傳承了下來。”
“您是指?”顧晨問。
還不等何少卿開口,那名胖大爺便插嘴說“就比如有不少東西是不能拿的,就算拿了也要儘快脫手。”
“上代人認為,這些東西留在手裡是不祥的,比如說長命釘,也就是釘棺材的釘子,在民間也叫做鎮釘。”
“由於每板棺材上一般會釘七顆長命釘,以保佑子孫後裔得享福祚,所以它還有一個名字叫做子孫釘。”
“而無論是哪個名字,它的本質都是給逝者用的,屬於陰間之物,沒人願意把它們放在家裡。”
“對。”何少卿聞言,也是接過話語權道“我們這幾代人,一直過的就不好,似乎是風水的問題,也可能是因為家中藏著這些陰間的東西。”
“總之,我也一直有心結,而我也不想將這些東西一直收藏下去,如果是不祥的物件,那乾脆賣掉得了。”
“收藏界懂行的人,是從來不收藏這些東西。”
“但如果哪個不開眼的,把那些東西帶了回去,那也隻能證明他是個新手,對盜墓一無所知。”
想了想,何少卿又道“至於這種圖騰,我倒是在我家的古玩中見到過一次。”
“真的假的?”見何少卿終於肯鬆口的意思,顧晨趕緊追問道“那你是在哪種古玩上見到過的?”
“一種叫血沁古玉的上麵看到過。”何少卿說。
“血沁古玉?”盧薇薇跟腔了一句,也是表示不解。
但顧晨卻是默默點頭,回想著說“這種玉,應該也叫千年血玉,古人的說法是,逝者落葬之時,人們會將一塊銜玉放在死者口中。”
“而如果人在咽氣之前,被塞入這個東西,他就會在咽氣的時候,落入喉嚨。”
“進入身體的血泊之中,千年過後,此玉被腐血浸潤,血色直至玉心。”
“成為所謂的血玉,這種東西太邪乎了,根本不該碰它,雖然珍貴,但真正的收藏大佬絕不會收藏。”
“沒錯。”見顧晨懂這些,何少卿又道“還有一種就是鎮魂獸了。”
“鎮魂獸?”袁莎莎聞言,嚇得縮起脖子。
但何少卿卻是咧嘴笑笑“根據它的名字,我們就可以知道它的用途,也就是國人認為人死之後,墜入輪回,而這途中往往會遇見惡鬼。”
“而為了保護死者不受惡鬼侵擾,人們會用這種鎮魂獸來驅除鬼祟。”
“如果誰把這玩意兒放在家裡,那他就是傻子無疑了,陽宅裡放陰物,無疑是對自己的一種詛咒。”
“可現在卻有不少人不認識這個東西,還將它放在自己家門口,想想都瘮得慌。”
“還有就是不可盜棺材,要知道,古代達官顯貴的棺材都是會采用上好的用料。”
“可能采用楠木,甚至還有金製棺材,這些材料都非常值錢,若是盜走,加以加工,也可以換取好價錢。”
“而盜墓者不盜取的原因,是對死者的敬畏。”
深呼一口氣,何少卿也是語重心長道“我們上幾輩人相信,若是盜取死者的棲身之地,則會接收到死者的詛咒。”
“而我們發現,其實盜墓團隊對行規是信奉的,但同時又存在對同伴的背叛,這似乎是顯得格格不入,矛盾不堪。”
“不過鳥為食亡,人為財死,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看著麵前幾位警察,何少卿也是苦笑著說“最後說一句,盜墓是犯法的,我們這代人現在已經不乾這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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