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女道士默默點頭,也是莫名其妙。
主要是對顧晨的連夜到訪感到好奇。
顧晨繼續說道:“方便進去說嗎?”
“呃,當然。”雖然有著短暫的猶豫,但是女道士還是讓出身位,邀請顧晨進屋詳談。
於是兩人一前一後的走進屋內,女道士將燈光打開,整個房間,瞬間變得明亮許多。
於是女道士又來到一處木桌旁,打開抽屜,開始給顧晨泡起茶水。
雖然山頂生活有著諸多不便,但是這裡通電,許多電器也是應有儘有。
而顧晨從籬笆院子進入的側門,則是這名女道士居住的地點。
而從正門,需要走上台階,來到大殿門口。
但很顯然,此刻的大殿大門,早已上鎖。
顧晨自然需要尋著燈光一路找來。
“顧警官,請喝茶。”女道士將茶水遞給顧晨。
而顧晨接過印有“秀山觀”字樣的紙杯後,也是環顧四周,趕緊觀察起來。
“從布局來看,這裡隻有一個人居住,而且所有生活用品,也都是一人的配置。”
顧晨心裡尋思著,繼續往其他角落觀察起來。
“鞋子也隻有女道士的,看來王欣雨並不在這。”
“顧警官。”見顧晨在對房間展開檢查,女道士也是追問一句。
“啊?”顧晨愣了一下,趕緊扭頭看向女道士。
“您還沒說,您這次過來,有何貴乾?”女道士問。
“哦,是這樣的。”顧晨放下手中茶杯,趕緊與女道士解釋起來:
“我們目前正在調查一起桉子,其中那名涉桉人員,給我留下一封信件,而信件內容,是用血液寫出的四個大字。”
“哪四個?”女道士一臉疑惑。
“秀山之巔。”顧晨說。
“秀山之巔?”女道士一臉遲疑,也是莫名其妙道:“這是什麼意思?”
“我也不知道。”顧晨搖搖腦袋,也是實話實說道:“這個提示,似乎更像是那名涉桉人員的某種提示。”
“之前她就利用這些提示,讓我們疲於奔命,甚至找到了一具埋藏多年的腐爛屍體。”
“還……還有這事?”也是聽見顧晨如此一說,女道士頓時變得緊張起來。
而顧晨也在觀察著女道士表情的點滴變化,見女道士一臉遲疑,顧晨趕緊又道:
“這個涉桉人員,每次都會給我們留下一些調查線索,而這些天,我們也一直在根據線索進行調查。”
“而這次她所提供的血書提示,也就是秀山之巔,說明下一個線索,就在這秀山的山頂。”…
抬頭看了眼女道士,顧晨也是開門見山道:“所以,師傅,請問您見過這個人嗎?”
話音落下,顧晨趕緊將手機掏出,將相冊點開,把王欣雨的照片亮在女道士麵前。
女道士借著室內燈光,也是眯眼一瞧,但很快便擺手否認:
“不認識,這個女人我從來就沒見過。”
“你確定嗎?”顧晨有些失望,但還是想再堅持一下。
“我確定。”女道士似乎也很想擺脫這種關聯,於是用肯定的口吻解釋說:
“我對於接觸過的人,是有印象的,但是,這個女人,我是從來沒有見過。”
“既然你沒有見過,那為什麼這個人要用‘秀山之巔’來提示呢?”顧晨收回手機,也是若有所思。
見女道士此刻站在一側,似乎也感覺莫名其妙。
於是顧晨再次提醒:“師傅,您再好好想想,或者說,這段時間,山上有沒有來過一些可疑人員?”
“可疑人員?”女道士一臉茫然。
而顧晨則是點頭肯定:“沒錯,就是一些行為舉止都十分可疑的人。”
“或許來到山上的人,並不是這名女子,而是她的同夥。”
“畢竟秀山之巔,從字麵意思,就是指這秀山的山頂。”
“所以,我必須要找住在秀山山頂的人問清楚。”
“那你可以去問問那個老劉。”女道士說。
“老劉?老劉是誰?”顧晨一臉好奇。
而女道士則是趕緊解釋:“老劉是電視台值班室的工作人員,就在我們秀山觀對麵。”
“這裡除了我留守在道觀之外,也就老劉住在這裡。”
聽聞女道士的一番說辭,顧晨扭頭瞥了眼外頭,也是若有所思:“這個老劉,你對他了解多少?”
“也不是很多。”女道士坐在一張木椅上,也是澹澹回道:
“我雖然住在道觀,但是這裡的香火一直不溫不火,主要還是爬到山頂的人比較少。”
“如果這座道觀建在山腳下,那或許就另當彆論了。”
“所以,我每天的工作,就是給道觀內的塑像上香,然後平常的時間,我都會在山間修行,很少會留在道觀內。”
“所以平時跟山那頭的老劉,也沒有太大交集,隻是大家低頭不見抬頭見,所以見麵都會打聲招呼。”
“還有呢?”顧晨將執法記錄儀調整角度,繼續追問。
“還有?哦對了,老劉在山頂上開來一家小賣部,就在他那個值班室門口。”
“平時遊客山上,都會跑去他小賣部買點東西。”
“所以,跟他接觸過的人,應該是挺多的,他也應該最清楚,哪些人形跡可疑。”
見顧晨聽得認真,甚至還將要點用紙筆記錄,女道士也是趕緊提醒:
“相比較老劉,我一般就很少拋頭露麵,因為道觀內的大殿門,我一般都會上鎖,遊客是進不去的。”…
“而且我回到道觀,就會待在道觀內修行,與外頭這些遊客很少有交集。”
“所以,外頭的這些事情,我不太清楚,你有事可以去找對麵的老劉,他知道的肯定比我多。”
“行。”見女道士似乎也不像是在撒謊的樣子。
或者說,女道士或許有所隱瞞,但目前來看,顧晨是很難發現。
於是顧晨便繼續追問:“請問您的全民叫什麼?身份證號碼能說一下嗎?”
“嗬嗬,那是當然的。”女道士似乎並不排斥,主動跟顧晨交代道:
“我的全名叫趙麗梅,身份證號碼是……”
在跟顧晨一陣簡短的溝通後,趙麗梅親自送顧晨到門口,並指著前方的電視塔說:
“看見沒,那邊就是電視塔,下邊有個值班室,那就是老劉住的地方。”
“你直接過去找他,比在這裡找我要有用。”
“行,那謝謝您。”顧晨將籬笆的鐵栓抽出,這次光明正大的走出去,在告彆了趙麗梅之後,便迅速朝著對麵的電視塔走去。
秀山觀和電視塔值班室這兩處建築,分彆處在秀山山頂的兩處邊緣。
從秀山觀走出,需要直行50米。
而此時的電視塔外圍,顧晨走上台階,來到鐵門前。
而一塊用紅色油漆塗抹的“小賣部”字樣的木牌,就擺在台階的醒目位置。
通過鐵門,顧晨發現這裡和秀山觀一樣,也有自己的小院子。
但是相比較秀山觀的籬笆小院相比,這裡的院子圍牆很高,而且電視塔就建設在院落當中。
上頭的閃光燈,就像黑夜中的星星,一閃一閃亮晶晶。
而平房的中間位置,則亮著一盞微弱的燈光。
似乎值班員老劉就住在裡頭。
又是顧晨敲了敲鐵門,對著屋內大喊道:“劉師傅,劉師傅在嗎?”
見屋內有一陣新聞頻道的動靜,顧晨再次敲響鐵門,繼續問道:“請問,裡麵有人在嗎?”
停頓片刻,顧晨這才利用大師級觀察力,聽見屋內傳來一陣腳步的動靜。
隨著木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一名穿著拖鞋的中年男子,也是拿著手電探頭觀望。
當手電燈光打在顧晨身上時,中年男子目光一怔,也是嘗試性的上前兩步。
當看見顧晨穿著警服,中年男子這才邁出步伐,走到鐵門麵前道:“請問,你是……”
“哦,我是芙蓉分局刑偵隊的,我叫顧晨,大晚上過來,是想跟您了解些情況。”
顧晨說話之間,將自己的警察證掏出。
“顧晨?你是顧晨?就是芙蓉分局裡的那個明星警察?”中年男子似乎認識顧晨。
顧晨也是笑笑說道:“您認識我?”
“害,芙蓉分局的明星警察,電視台裡的白小蘭經常提起你,我又怎會不知道?”
“白小蘭?”聽聞中年男子如此一說,顧晨也是好奇問他:“您認識白小蘭?”…
“何止是認識?我們本就是一個單位啊,我也是電視台的。”中年男子說。
而此時此刻,顧晨抬頭看了眼麵前的高大電視塔,這才恍然大悟道:
“對呀,這裡是山頂的電視塔值班室,那您的工作單位,應該也是電視台沒錯吧?”
“對呀。”中年男子說話之間,也是準備將鐵門打開。
可發現自己沒帶鑰匙,當即又道:“你等等,我去拿鑰匙給你開門。”
說話之間,中年男子轉身便走。
沒過多久,又拿著一串鑰匙,踩著拖鞋趕緊開門。
將顧晨迎進院子,中年男子也是主動邀請顧晨進屋。
和剛才的女道士一樣,中年男子趕緊去給顧晨泡茶水。
顧晨見狀,也是趕緊製止道:“劉師傅,您不用客氣,剛才在秀山觀那頭,我已經喝過茶水。”
“哦?”也是聽顧晨如此一說,中年男子也是停止泡茶動作,扭頭又道:“你知道我姓劉?是對麵的女道士跟你說的吧?”
“沒錯。”顧晨隨意找到一處木椅坐下。
而劉師傅則是笑孜孜道:“白小蘭竟然在電視台宣傳你,所以,我們電視台從上到下,就沒有不知道你顧晨的。”
“我因為一直待在著山頂上工作,所以也很少下山,因此根本就沒見過你本人。”
“嗬嗬。”聽著劉師傅如此一說,顧晨也是謙虛著說道:“白小蘭是我們芙蓉分局的好朋友。”
“沒錯,這丫頭是這麼說的。”劉師傅微微點頭,再次客套著說:
“哎呀,這以前隻在宣傳海報上看見你顧晨,沒想到,今天竟然看見真人了,誒對了,你怎麼大晚上的,一個人跑到這山頂上?”
“哦,是這樣的。”感覺是有必要跟劉師傅說清楚,於是顧晨趕緊解釋:
“我們是一個小隊一起上山的,由於我爬山快,所以我先到一步,我的其他三名同事,隨後便到。”
“嗯,那讓我猜猜。”這邊顧晨話音剛落,劉師傅便雙手抱胸,來回走在顧晨跟前,也是若有所思道:
“那另外三個人,應該是盧薇薇,還有那個王警官,還有……還要袁莎莎,對吧?”
也是見劉師傅竟然能將自己的小隊成員,說得如此清楚,顧晨也是頗為驚訝。
而這邊還不等顧晨開口,劉師傅便笑孜孜道:“你不要用這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我,我經常看白小蘭的《正能量在行動》欄目。”
“裡麵跟你搭檔的,基本上就是這幾個,而且白小蘭也經常會在欄目裡介紹你們。”
“所以一來二去的,我想不認識你們都難啊。”
“嗬嗬,原來是這樣?”感覺這劉師傅聊起這些,似乎根本停不下來。
但是顧晨這次爬上山頂,可不是專門來找劉師傅閒聊,於是趕緊跟他解釋道:
“對了劉師傅,這次過來,我們是在調查一起桉子,需要你的協助。”…
“調查桉子?找我協助?”先前還是跟顧晨笑臉盈盈,可一聽桉子,劉師傅當即變了臉色,也是好奇不已道:
“話說,顧警官找我調查什麼?我一直在值班室上班,很少下山,你要調查桉子,我可能幫不上忙啊?”
“劉師傅,您先彆急。”見劉師傅似乎也有些緊張,顧晨在打開執法記錄儀後,也是掏出筆錄本,趕緊先安撫一番:
“是這樣的,我們在調查一起桉件,其中有一名女嫌疑人,之前一直給我們提供著桉件線索。”
“我們也是根據她提供的線索,找到山頂,這次過來,就是想弄清楚具體情況。”
“不……不懂。”似乎是不太明白顧晨的意思,劉師傅搖搖腦袋,繼續問道:
“你說的那個女嫌疑人,到底跟我有什麼關係?”
“她給我們提供了一個地址,也就是‘秀山之巔’的四個大字,而且這些字跡,全部都是用血液書寫。”
“血書?”聽聞顧晨如此一說,劉師傅的眉宇之間,很快便皺成一個深深的“川”字。
顧晨則是微微點頭,繼續用平緩的語氣解釋說:
“秀山之巔,字麵意思,就是這秀山山頂,而且,據我所知,這裡也是秀山的最高峰。”
“剛才我在秀山觀那頭,已經跟趙師傅打過照麵,也跟她在那頭了解了一番。”
“趙師傅說,她平時一般都在閉關修行,所以很少與外人接觸,也不認識那名提供線索的女子。”
“但是您不同,您一直活躍在山頂的各處角落,還經營者山頂的一家小賣部。”
“據趙師傅說,許多上山的遊客,都會在您的小賣部購買商品。”
“而且,您對於這些上山的遊客,也最為了解。”
“所以,你要找誰?”劉師傅也是一頭霧水,既緊張又茫然。
顧晨也沒廢話,當即將自己的手機掏出,點開相冊,將王欣雨的照片亮在劉師傅麵前道:
“她叫王欣雨,是外省人,不知道您有沒有見過她?”
“王欣雨?”劉師傅眯眼一瞧,不由將身體靠近了一些。
而顧晨也隨即將手機前移。
片刻的觀察,讓劉師傅似乎也陷入沉思。
顧晨並沒有去打擾,而是安靜等待。
幾十秒後,劉師傅一臉茫然的看向顧晨,也是若有所思道:“顧警官,這個女人,我好像是在哪裡見到過,不過,最近我肯定是沒有跟她有什麼交集的。”
“您見過她?”也是聽見劉師傅如此一說,顧晨緊繃的神經,頓時舒暢了一些。
相比較秀山觀裡的女道士一無所知,最起碼劉師傅這頭是知道些什麼。
於是顧晨趕緊提醒著說:“您慢慢想,不急,最好是能幫我提供一些關於這名女子的具體情況。”
“顧警官,說句實話。”見顧晨滿臉期待,劉師傅似乎有些茫然,也是趕緊解釋:…
“這每天來山頂的遊客,雖然數量不是很多,我也基本上能有點眼緣,多少也都見過一些。”
“但是這個女人,很顯然,我是有些印象的,但是,印象不深。”
“而最近,我也沒見過她,所以,我斷定,我應該是之前見過,而且時間很長。”
“那具體有多長?難道是幾年前?”顧晨因為根據王欣雨給出的信封提示,找到了埋葬在濱江貨場二號倉庫的屍體。
因此通過屍檢可以看出,死者應該是死於幾年前。
而幾年前,濱江貨場的趙小虎也離奇失蹤,而又是在幾年前,在水庫山上上吊身亡的王嘉耀,跟自己的妻子離婚。
所以,顧晨根據這些已知線索,現在已經基本可以斷定,許多事情,或許都發生在幾年前。
而王欣雨之所以如此神秘兮兮,想必也是跟幾年前的那名死者有關。
再加上剛才劉師傅的一番說辭,顧晨也因此判斷,劉師傅或許在幾年前,跟這個王欣雨有過一麵之緣。
劉師傅眉頭一蹙,也是抬頭看著顧晨,一臉茫然道:“應該是幾年前吧?可是,幾年前的事情,我好像沒有多大印象。”
想了想,劉師傅又問:“哦對了,你除了要找她,還有沒有其他要找的人?”
“有。”見劉師傅主動詢問其他人員信息,顧晨當即又收回手機,將死者王嘉耀的照片,亮在劉師傅跟前問:
“這個人叫王嘉耀,您認識嗎?”
“王嘉耀?”根據顧晨的說辭,劉師傅複述了王嘉耀的名字,也是眯眼一瞧,很快陷入沉思當中。
也是一陣思緒翻湧,仿佛之前的事情,逐漸在腦海中回憶出來。
劉師傅也是眼睛一亮,趕緊說道:“對了,這個人我是見過的,也是在幾年前,幾年前,這個叫王欣雨的女人,跟這個王嘉耀的男人,他們都來過秀山山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