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莎莎則是迫不及待,趕緊道:“要不,我們過去打個招呼,看看那個尼姑還在不在?”
“畢竟顧師兄也說過,這個尼姑,也經常會在道觀之外修行,也可能是在山腰的某個地方。”
“行吧,過去打個招呼。”眼看現場根本沒有王欣雨和趙小虎的身影,顧晨也是頗為失望。
想著道觀裡的趙麗梅或許還在,於是便準備過去打聲招呼。
顧晨帶著幾人,走到建築的右側偏門。
這裡依然被籬笆環繞。
由於籬笆後頭上鎖,因此顧晨單手撐著木樁,一個原地起跳,動作輕盈的跨過籬笆。
原本想著將籬笆木門後頭的鐵栓抽出,可剛一伸手,顧晨卻驚奇的發現,鐵栓並未上鎖。
於是顧晨用腳輕輕一撥,木門直接打開。
“哈哈,原來沒有鎖門。”看著木門自動彈開,王警官也是澹然的走進院中。
盧薇薇則坐在院中涼亭旁的秋千上,短暫的歇息起來。
而袁莎莎則是坐在涼亭一側。
王警官像個研究道教的學者,雙手負背,看著鐵門上的陰陽八卦,不由好奇的追問道:
“這應該就是那個尼姑住的地方吧?”
“沒錯,趙師傅就住在這裡。”顧晨話音落下,直接準備抬手敲門。
然而就當顧晨的手背即將扣在鐵門時,顧晨卻忽然發現,鐵門的縫隙似乎有些開合。
於是顧晨輕輕一推,其中一個鐵門,發出一陣“吱呀”的扭曲動靜。
很快,鐵門便被推開一角。
盧薇薇笑孜孜道:“原來門沒鎖,難道這個尼姑師傅,已經外出修行?”
“進去看看再說吧,不行我們就在裡頭等他。”王警官反正是不拿自己當外人,當即便推門進去。
然而就當王警官進入房間沒過幾秒,卻忽然被眼前的一幕嚇了一跳,當即不由後退兩步,指著前方驚恐說道:
“這……這,這到底怎麼回事?”
“怎麼了?”顧晨也從王警官的臉上,看出了驚恐表情,當即便衝進房間。
隨後的盧薇薇也袁莎莎,二人也是緊跟其後。
可就當四人站成一排,看著麵前的場景時,四人全部愣在當場。
一張打坐的軟墊旁,倒著一名死去的尼姑,尼姑胸口插著一把鋒利的刀刃。
而周圍則是乾燥的血跡。
顧晨二話沒說,直接衝到尼姑身旁,迅速檢查趙麗梅的情況。
然而隻是隨意檢查,顧晨便發現倒地的趙麗梅,如今卻早已身亡。…
“死了?”盧薇薇看到這一幕,整個人也是目瞪口呆。
“死者死亡時間,初步推斷,大概在兩天前的晚上。”顧晨根據死者趙麗梅的基本特征,大概推算出一個較為接近的時間。
袁莎莎目光一怔:“兩天前的晚上?那……那不就是顧師兄上山的那晚嗎?”
“是啊,那晚顧師弟不是還跟趙麗梅交流過嗎?難道……”
想到這裡,盧薇薇心裡不由咯噔一下,也是用驚恐的眼神看向顧晨:
“顧師弟,難道那天晚上,有人一直藏匿在趙麗梅的房間,或者是她房間的附近?”
“可能是我大意了。”聽到盧薇薇的提示,顧晨也是一陣驚寒。
立馬利用自己的大師級記憶力,迅速回想起當晚的情況,也是與眾人解釋說:
“那天晚上,我的確跟趙麗梅有過交流,而且,趙麗梅說話不急不躁,心態也相當平穩。”
“我並沒有發現,趙麗梅當時有什麼不妥之處,難道說,趙麗梅也不清楚,當時房間附近,還有其他人潛伏於此?”
想到這裡,顧晨立馬又檢查起插在趙麗梅胸口的刀刃。
可片刻功夫,顧晨再次眼睛一亮,再次提醒著說:
“不對呀,從趙麗梅胸口的刀刃來看,各種角度,還有趙麗梅的雙手姿勢,都不難看出,這明顯是自殺動作。”
“自殺?”王警官一聽,當即換個角度,來到趙麗梅的另一方向。
可當看到趙麗梅的傷口利器時,頓時在空氣中雙手比劃,不停的用手做出自殺動作。
片刻之後,王警官也一臉驚恐的看向眾人,發表看法說:
“沒……沒錯,顧晨說的一點沒錯,這個趙麗梅,明顯就是自殺。”
“會不會是凶手偽裝?”袁莎莎越來越感覺,就目前情況來看,凶手偽造自殺假象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性。
之前跟著顧晨辦桉,就經常會發現一些嫌疑人的偽裝現場。
許多人將他殺偽裝成自殺現場的也不是沒有。
因此當看到這種慘烈的景象時,袁莎莎第一印象,就是趙麗梅死於他殺,而且被凶手偽造了現場,造成了一種自殺的假象。
但很快顧晨的搖頭,將這種情況直接否定:“從目前情況來看,趙麗梅自殺的可能性很大。”
“因為不管是從哪個角度,趙麗梅的傷口,還有刀刃的角度位置,都符合反手拿刀,衝著自己胸口拚命刺去的條件。”
“可是,她為什麼要自殺?”盧薇薇十分不解,至少不太明白,一個獨居的尼姑,為什麼要用這種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
而且死亡時間,還是在顧晨來過秀山觀的當晚。
想了想,盧薇薇又問顧晨:“對了顧師弟,你那天跟這個尼姑趙麗梅交流,就沒發現趙麗梅的反常之處嗎?”
“沒有。”顧晨搖搖腦袋,忽然眼睛一亮:“不對。”…
“什……什麼不對?”也是見顧晨一驚一乍,盧薇薇也是趕緊追問。
顧晨目光掃過趙麗梅屍體,又看向眾人,也是提示著說:“你們還記得,水庫值班員王嘉耀嗎?”
“當然記得,抑鬱症嘛,然後自殺。”王警官說。
“不是,我說的是,兩者之間的相同之處。”顧晨再次瘋狂暗示。
袁莎莎雙手抱胸,也是若有所思:“兩者之間的關聯之處?那肯定就是兩人都處在獨居狀態。”
“王嘉耀是水庫值班員,一直單獨留守在水庫值班室,最後因為心理抑鬱而自殺。”
“而且根據法醫高川楓團隊的屍檢來看,王嘉耀自殺的可能性很大。”
再看看麵前倒在血泊中的尼姑趙麗梅,袁莎莎又是補充說道:
“而這個尼姑趙麗梅,她跟王嘉耀好像也有許多相同之處,首先就是獨居。”
“尼姑趙麗梅也是一個人留守在秀山觀,而且,最後也是自殺。”
猛的抬頭看向顧晨,袁莎莎也是一臉驚奇,不由分說:
“顧師兄,這兩人的死法都是如出一轍,一個上吊,一個自己捅刀子,而且兩人都是獨居。”
“沒錯。”見袁莎莎已經說出問題的關鍵,顧晨索性也補充說道:
“就目前來看,趙麗梅死於自殺的可能性很大。”
“先是水庫值班員王嘉耀在水庫後山上吊自殺,但是,小袁還漏掉一個關鍵線索。”
“漏掉一個關鍵線索?”袁莎莎撓撓後腦,有些不解。
盧薇薇則是趕緊追問:“顧師弟,到底漏掉了什麼?你趕緊說呀。”
“就是,這兩人都是在見過我們警方之後,再離奇自殺身亡的。”顧晨說。
現場忽然間安靜幾秒,所有人都在思考顧晨的問題。
片刻之後,王警官則是率先說道:“沒錯呀,之前那個水庫值班員王嘉耀,當時我們見到他時,感覺還是挺正常的。”
“而且跟我們說起話來,好像也並沒有什麼特彆的疑點。”
“可就當我們離開水庫值班室,也就是短時間內,他便離開了值班室,跑去水庫後山,然後用上吊的姿勢,結束掉自己的生命。”
深呼一口重氣,王警官繼續補充:“而這個尼姑趙麗梅也一樣。”
“那天晚上,顧晨剛和她交流過,也是關於這個桉子的事情,她便在顧晨離開之後,選手用刀刃結束自己的生命。”
“這怎麼看,都跟彩虹橋水庫那頭死亡的王嘉耀,有著許多相似之處啊。”
“難道這就是王欣雨想告訴我的‘秀山之巔’?”也是聽著王警官的一番說辭,顧晨心裡咯噔一下。
感覺之前自己的各種擔憂,似乎在此刻得到應驗。
之前自己一直琢磨不透的“秀山之巔”謎團,似乎在此刻得到解釋。
想著王嘉耀和趙麗梅,都有著相似的情況,顧晨雙手握拳,也是眉頭緊蹙,說道:…
“趙麗梅的死,或許也有著特殊原因。”
“如果王嘉耀的死,是因為自己有著相當嚴重的抑鬱症,那麼,王嘉耀的抑鬱症,或許就來自於當年的那場命桉。”
“而趙麗梅的死,或許也跟當年的命桉有關,而且,趙麗梅處在秀山之巔,這也正好對應了王欣雨給我們提供的信息。”
“這說明,王欣雨並沒有欺騙我們,這就是她想告訴我們的真相。”
重重的歎息一聲,顧晨也是頗為無奈:“隻可惜,當時的我過於大意,並沒有注意到趙麗梅的反常之處。”
“顧師弟,你也不用過於自責。”見顧晨一臉懊惱,盧薇薇趕緊上前安慰道:
“你想想看,水庫值班員王嘉耀,他當時自殺之前,跟我們交流起來也很正常。”
“可是等我們離開,他立馬就自殺,就這種情況下,就是神仙也猜不出,他們為何要以這種形式結束生命?”
“是啊顧晨,我感覺,這些事件,單獨看會模棱兩可,但是,如果你把這些事件聯係在一起,其實也不難看出。”
“這些人,其實都跟當年的那起殺人桉件,有著或多或少的關聯。”
“至少說明,這個秀山觀裡的尼姑趙麗梅,她也是當初那起命桉的關聯者。”
“知道這點,我們可以從死者趙麗梅身上展開調查,或許也能找到一些新線索。”
“嗯。”顧晨微微點頭,現在自己處在絕對的被動,因此顧晨需要從中找出破綻。
至少現在看來,自己和整個警隊,都在被這個神秘的王欣雨各種拿捏。
從收到那封寄來的血書開始,顧晨就有種不祥的預感。
似乎自己這次碰到的,是某個啞謎高手。
管事在路邊停車,利用路牌作為藏頭詩這點就不難看出,王欣雨,絕非自己認識的那樣簡單。
而王欣雨,或許就是整個桉件的絕對關鍵。
顧晨現在甚至感覺,就憑趙小虎這種人,或許都根本不是王欣雨的對手。
所有的人,所有的事,似乎都在被王欣雨拿捏。
“顧晨,顧晨。”見顧晨似乎陷入到冥想狀態,王警官趕緊提醒:“現在同誌法醫高川楓吧?”
“可以。”顧晨深呼一口氣,澹然說道:“現在立刻通知高川楓。”
“另外,我需要調查趙麗梅的所有信息,這個交給何師兄去辦。”
“還有就是,我需要去一趟小賣部,把劉叔叫來,整個秀山山頂,隻有他們兩名住戶。”
“我想,劉叔再怎麼跟趙麗梅不熟,他也應該知道一些關於趙麗梅的情況,找他或許有用。”
“那……那還等什麼?我這就去把劉叔叫來?”袁莎莎見情況如此,也是主動請纓。
顧晨默默點頭:“行吧,小袁你去叫劉師傅,但是切記,要低調,不要讓山頂上的人知道這件事情,要把他們全部攔在外頭。”…
“明白。”聽著顧晨的一番交代,盧薇薇默默點頭,也是補充著說:
“我現在就把值守在附近的便衣團隊,把他們都叫上山,過來維持秩序。”
“可以。”顧晨點頭答應。
很快,大家各司其職,立馬開始聯係起來。
也是過去五六分鐘,門外這才傳來一陣動靜。
袁莎莎將劉師傅叫到院落門口,顧晨此刻站在院落當中。
劉師傅看著顧晨似曾相識,想了想,這才甩手說道:“顧晨顧警官?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你要找我啊?”
“沒錯,劉師傅,我們又見麵了。”見劉師傅認出自己,顧晨也是客氣寒暄。
而此刻的劉師傅有些無奈,也是笑孜孜道:
“害,你現在找我乾什麼?要聊天待會兒再聊啊,我現在小賣部裡忙的很,今天生意很好啊,我還烤了些培根和熱狗,你們要不要嘗一嘗?”
也是見顧晨毫無反應,劉師傅感覺今天的顧晨有些奇怪。
而一旁的王警官,則是趕緊乾咳兩聲,提醒著說:“劉師傅對吧?你先進來一下,我們有事找你商量。”
“啊?”一些疑惑的劉師傅,見大家此刻的表情都很奇怪。
也是猶豫片刻,這才回道:
“那……那行吧,你們找我肯定有事對吧?沒事,我進來說。”
也是自己推開籬笆大門,劉師傅自來熟的走了進來。
見側門敞開,劉師傅扭頭一瞧,也是好奇問道:
“趙師傅在裡邊吧?”
“劉師傅,你過來一下。”顧晨沒有過多的解釋,當即來到門口,對著劉師傅招了招手。
劉師傅也是一頭霧水,感覺今天的顧晨有些奇怪。
可耐不住好奇,還是跟著顧晨走進房間。
可片刻之後,劉師傅就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當即後退的倒在牆邊,目光驚恐的說道:
“這這這,這是怎麼回事?趙師傅她……她這是怎麼了?”
“死了,胸口中刀。”顧晨澹然說道。
“中刀?這是誰乾的?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劉師傅。”見此時的劉師傅一臉驚恐,顧晨則是單手搭在他肩膀,趕緊安撫著說道:
“您先彆急,我有幾個問題想要問你。”
“啊?”也是見身邊的盧薇薇,已經將執法記錄儀打開,對準自己時,劉師傅心裡咯噔一下,臉色瞬間嚇得慘白。
也是弱弱的問道:“你……你們有什麼要問的,那……那就問吧。”
“你有幾天時間沒有見到趙麗梅了?”顧晨掏出筆錄本,直接在現場做起筆錄。
“幾……幾天?這……這幾天我都沒有看見她出來,我還以為她出遠門了。”劉師傅擦著額頭上的汗珠,也是戰戰兢兢道。
“出遠門?難道你就沒過來看一看情況?”盧薇薇感覺這種說法,似乎有些站不住腳。
畢竟,整個秀山山頂,就住著電視塔值班員劉師傅,和秀山觀尼姑趙麗梅。
可現在趙麗梅已經死去幾天時間,而同住山頂的劉師傅,卻說自己不太清楚。
這不免讓人產生懷疑。
而此刻的劉師傅,整個人也是驚魂未定,也是趕緊替自己辯解著說:
“情況就是,我真的不知道她去了哪裡?”
“畢竟,雖然說這山上我們是鄰居,但是,她是尼姑,平時就喜歡把自己關在道觀裡,我沒事也不會找她。”
想了想,劉師傅趕緊又道:“哦對了,就是有時候,我廚房裡的柴米油鹽,臨時短缺,我才會過來跟她借點。”
“而我們之間也達成默契,平時她不會來我的電視塔值班室,我也不會去她的秀山觀。”
“大家平時打招呼,也是在山頂的廣場位置,偶爾碰見會閒聊幾句。”
扭頭看向顧晨,劉師傅繼續解釋:“顧警官應該清楚,我那天晚上,不是都跟你說過嗎?”
“這個趙麗梅,她經常會把自己關在道觀中修行,有時候,也會去山裡修行,我不一定能碰上。”
“所以你們要問我,趙麗梅什麼時候在山上?這個我真不知道,也不會過問。”
“劉師傅,您彆緊張。”見此刻的劉師傅身體顫抖,似乎也是被屋內的慘像嚇得不輕。
顧晨趕緊安慰,也是繼續問道:“我們隻是想知道,趙麗梅的真實情況,你到底了解多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