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早就出家?那你們出家很多年了?”聽到兩人初中畢業就選擇出家,盧薇薇也是一臉震驚。
按理來說,這麼年輕,應該去做許多有意義的事情,似乎在這個年齡段出家,並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趙麗芳吸了吸鼻子,再次用紙巾擦拭眼淚,這才又道:
“當時我們的確有這想法,可是,道觀裡的師傅不收,說我們不是時候。”
“就這樣,我跟姐姐一起南下去粵省打工,換過不少工作。”
“但是,最後還是覺得,外頭的花花世界,似乎根本就不適合自己。”
“於是,我們在工作到三十多歲後,又再次決定一起出家。”
“但這一次,道觀裡的師傅們,並沒有拒絕我們,而是欣然接受。”
深呼一口氣,趙麗芳也是無奈搖頭:“可是,姐姐趙麗梅,似乎並不適合出家的樣子。”
“她在道觀內待了幾年,感覺受不了道觀裡的各種規矩。”
“因為之前在粵省那邊漲了不少見識,所以很難再靜下心來。”
“於是,於是她便中途還俗,又出去過一段時間。”
“那你呢?你留在了道觀?”顧晨問。
“是的,我的心比較靜,能夠安心修行,所以,最終我得到了師傅們的認可,但是姐姐趙麗梅,卻離開了道觀。”
聽著趙麗芳的講述,王警官也是雙手抱胸,若有所思:
“也就是說,你姐姐趙麗梅,曾經出去過一旦時間,過起了還俗的生活,之後又回到道觀,做起了道士,是這樣嗎?”
“是。”趙麗芳點頭。
“那具體是什麼時候回來的?”顧晨又問。
“大概……”抬頭看著天花板,趙麗芳努力回想了幾秒後,這才又道:
“大概是七八年前吧?那時候,姐姐一臉落魄的回到道觀,似乎是在外頭受到委屈。”
“後來,她也想開了,聽說還交往過幾個男人,但都不了了之。”
“師父見她誠心出家,於是便再給她一次機會,也就是從那之後,我便跟姐姐趙麗梅一起,留在了道觀。”
“再後來,許多地方也都新建了道觀,就比如我這裡的龍須觀,還有秀山山頂的秀山觀。”
“地方多了,可是修行者卻不多,於是我被派到了龍須觀,姐姐被派往了秀山觀。”
聽到這裡,顧晨繼續將信息記錄在桉。
而此刻的趙麗芳,也是從剛才的回憶中緩過神來,這才趕緊追問顧晨:
“對了,你們是警察?”
由於之前見顧晨幾人都儀表不凡,而且戴著執法記錄儀,並且在這認真記錄,因此也猜到幾人的身份。
可現在自己想知道姐姐的情況,趙麗芳便多問了一句。
…
顧晨微微點頭,自報家門道:“我們是芙蓉分局刑偵隊的。”
話音落下,包括顧晨在內的幾人,全部將各自的警察證掏出,亮在趙麗芳麵前。
“那我姐姐是怎麼死的?她到底怎麼了?”趙麗梅雙拳緊握,似乎還沒從剛才的狀態中緩過神來。
顧晨輕歎一聲,也是見筆錄本放下,這才緩緩說道:
“我們正在調查一起桉件,我們根據嫌疑人提供的血書,找到了一具幾年前的屍體。”
“後來,這個給我們提供線索的嫌疑人,又陸續提供了一些相關線索。”
“而我們也是根據這些線索,找到了秀山觀,找到了你姐姐。”
“她死亡之前的那天晚上,我曾登上秀山,向她打聽過這件事情。”
“但她當時的回答,全部都予以否認,表示自己不知情,並且還讓我去詢問另一名值班員。”
頓了頓,顧晨繼續說道:“可是等我回去之後,也就是今天,再次來到秀山觀,這才發現,你姐姐趙麗梅,已經在三天前的晚上,就已經自殺身亡。”
“自殺?你是說,我姐姐是自殺?”聽到這個結果,趙麗芳似乎頗感驚訝。
顧晨沒有否認,也是點頭確認說:“通過我們對現場調查來看,你姐姐趙麗梅,的確是死於自殺。”
“當然,具體情況,我們會在屍檢之後,做出相應的解釋。”
話音落下,顧晨瞥了眼身邊的袁莎莎。
而袁莎莎則是心領神會,立馬從自己隨身攜帶的包包內,取出一份早已準備好的屍檢報告,將報告和筆,一起遞給麵前的趙麗芳,說道:
“這是屍檢報告,目前我們已經聯係了市局技術科,法醫團隊正在處理後續事宜。”
“您可以跟我們一起去市局技術科,簽下這份屍檢報告,見你姐姐最後一麵。”
“也可以在這裡簽下這份屍檢報告同意書,我們以便在第一時間,對於屍體的異常情況,給予精確的屍體檢測。”
“我姐姐不應該是自殺呀。”雖然聽著警方的解釋,但趙麗芳還是不太相信,姐姐趙麗梅會以這樣的形式離開自己。
但遞過來的那份屍檢報告同意書,趙麗芳在閱讀之後,還是選擇主動簽字。
遞給袁莎莎的同時,趙麗芳也是提醒著說:“我不相信我姐姐是自殺的,因為他上周來龍須觀,還跟我有說有笑,怎麼可能在見過你之後,就選擇自殺呢?沒道理的。”
似乎是想起什麼,趙麗芳忽然眼眸一瞪,趕緊看向顧晨道:“難道說,你跟我姐姐說了些什麼?”
“您彆誤會。”見趙麗芳此刻一直在追問姐姐趙麗梅的情況,顧晨索性也不跟她繞彎子,也是直截了當道:
“你姐姐的死,我們也感覺非常詭異,因為在在此之前,曾經有一名水庫值班員,情況也跟你姐姐一模一樣。”
…
“他在跟我們警方接觸後,在得知我們警方正在調查一起桉件後,等我們警方離開後,他便去水庫後山,上吊自殺。”
“還有這種事?”聽到顧晨的如此解釋,趙麗芳嚇得雙手捂臉,一臉不可置信的看向顧晨。
而顧晨身邊的盧薇薇,也是趕緊解釋說:“我們沒有騙你,事實情況就是如此。”
“所以,你姐姐和那名水庫值班員,都有著相當的死亡情況,隻是自殺形式不同。”
“而且根據我們調查,那名水庫值班員,有著相當嚴重的心理抑鬱。”
“而這個抑鬱症,也是因為幾年前的某件事情,才讓他一直無法釋懷,最終導致自殺身亡。”
頓了頓,盧薇薇深呼一口氣,這才趕緊繼續解釋:
“還有,那名水庫值班員,或許跟當年的拿起埋屍桉件有關聯,因為他跟那名向我們警方提供血書,告知那具無名屍體埋藏地點的嫌疑人有關聯。”
“而你姐姐,也是在聽完我們的桉件解釋之後,忽然選擇離奇自殺。”
“但是,你要記住,我們之所以會找到秀山觀,也是因為有那名嫌疑人的血書提醒。”
“似乎從一開始,那名嫌疑人,就已經知道,秀山觀會發生這種事情一樣。”
“所以……”
“所以我們才會去秀山觀,才會去找你姐姐趙麗梅了解情況,但是,我們現在可以確定,你姐姐趙麗梅,也跟當年那起埋屍桉有關,也跟那名嫌疑人有關。”
這邊還不等盧薇薇把話說完,另一邊的顧晨便趕緊打斷著說。
此時此刻,趙麗芳懵了。
她不知道,為什麼姐姐趙麗梅,會有這麼多自己不清楚的事情?
看著麵前的四名警察,趙麗芳似乎也不知該如何回複。
顧晨見趙麗芳遲疑在那,也是提醒著說:“趙麗芳師傅,你有在聽我們說話嗎?”
“我在聽。”趙麗芳默默點頭。
“那你是否知道,你姐姐趙麗梅,最近一直在跟什麼人接觸嗎?”王警官又問。
“知道。”趙麗芳微微點頭,也是回想著說:
“其實,上周我姐姐之所以來找我,我就感覺有些不太對勁,因為她好像是來交代後事的。”
“嗯?交代後事?”盧薇薇感覺越聽越懵,於是繼續追問著說:
“你能不能說具體些?你姐姐趙麗梅上周來龍須觀,到底跟你說了些什麼?”
“我也不知道。”趙麗芳此刻情緒異常,也是雙手抱頭,痛苦不堪。
顧晨與同事們對視一眼,這才繼續安慰著說:“趙麗芳師傅,您先彆急,再好好想想,想想上周你姐姐來龍須觀的情景。”
“她來找你,是跟平時一樣,過來看望你,還是說,帶著其他目的?”
“你跟她是親姐妹,應該最清楚不過。”
“我……”趙麗芳麵容憔悴,也是哽咽著說:
…
“我感覺,我姐姐的確是來跟我交代後事的,她忽然開始關心我的身體狀況。”
“因為,從小我體質就不好,所以經常需要吃藥。”
“最近,一些老毛病又犯了,但是,這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平時我姐來看我,她根本就不會關心這些,因為幾服藥的事情,但是那天不同。”
也是看著趙麗芳已經進入冥想狀態,整個人似乎又回到當天的思緒。
因此顧晨,盧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都不敢過多的打擾她,而是在一旁靜靜的聆聽。
而趙麗芳似乎也開始回想起那天的情況,整個人麵容憔悴,也是思考著說:
“那天,她忽然來到了龍須觀,時間上就有些不對。”
“因為,姐姐每次過來,都會相隔一個月,短的話是20多天,長的話是40天左右。”
“但是上周過來,完全打破了這種規矩,因為就在上上周,她才剛來過龍須觀。”
“嗯。”顧晨聽著趙麗芳的講述,也將這條一點記錄在桉,繼續追問:
“所以呢?你當時什麼反應?有問過她嗎?”
“有。”趙麗芳默默點頭,也是不由分說道:
“我當時就問她,是不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可如果有重要的事情需要交代的,她平時都會通過電話交流。”
“可那天的姐姐,似乎情緒不對,我還問她,是不是哪裡不舒服?但是姐姐予以否認,隻是說,這些天,想下山清靜一下,她說山頂上在修繕廣場。”
“修繕廣場?不對吧?”顧晨聽趙麗芳如此一說,當即否認道:
“秀山我這幾天都去過,那邊的山頂廣場,一直都保護的完整,並沒有看出需要秀山的地方。”
“而且,今天是秀山舉行全民健身活動的日子,也是在昨天晚上,才把一個簡易的舞台,搭好在山頂位置。”
“所以,你說的修繕廣場,好像並不存在。”
也是聽顧晨如此一說,趙麗芳眉頭緊蹙,也是弱弱的說道:
“難道說,我姐姐在騙我?她上周來找我,其實是來跟我告彆的?”
“趙麗芳師傅,您能不能仔細說一下,您姐姐趙麗梅上周找你的全經過?越詳細越好。”
王警官也感覺,趙麗梅打破常規,忽然密集的來到龍須觀,很顯然,有著不同的用意。
而且聯想到,這段時間,是王欣雨來到江南市的日子。
而現在,趙麗梅的離奇死亡,正好也應對了王欣雨的提示,也就是“秀山之巔”。
這似乎在冥冥之中,有著某種暗示。
因此,現在大家都清楚,趙麗梅的死,或許跟王欣雨根本就脫不了關係。
再加上趙麗梅上周忽然來到龍須觀。
很顯然,王欣雨或許已經跟趙麗梅取得聯係,而趙麗梅似乎也有某些把柄落在王欣雨身上似的,竟然打破常規來到龍須觀。
…
可見,那次過來,更像是受到王欣雨指示。
見大家都帶著好奇的目光看向自己,趙麗芳微微點頭,也是不由分說:
“我記得,那天,姐姐特彆關心我,說我的老毛病,要不去找醫院的專家,一勞永逸的治療一下。”
“她還檢查了我的臥室,還把她隨身攜帶的一些貼身物件交給我,說是不想戴了,送給我。”
“是什麼?”顧晨記錄的同時,忽然愣住。
現在關於趙麗梅的任何關聯,包括物件,顧晨都格外銘感。
趙麗芳猶豫幾秒,回道:“好像是一個手鏈,手鏈上的飾品,是一對小金魚。”
話音落下,趙麗芳直接掃起長袖,將戴在手上的一對小金魚手鏈,亮在顧晨跟前。
顧晨,盧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立馬圍攏過來,仔細觀察。
“這東西有什麼含義嗎?”顧晨問。
“沒有太多含義吧?”趙麗芳仔細回想,這才又道:
“哦對了,好像聽她說起過,好像是當年的男友送給她的,很多年都過去了,但是,這個小金魚手鏈,她也沒舍得丟掉,於是便一直戴在手上。”
“後來,我姐姐出家,一直都是隨身物品,從來都不讓人碰。”
“可是那天,她忽然說想開了,說這種東西,戴在身上也沒啥用處,於是就說送給我。”
“我一聽,姐姐把多年來的念想,終於舍得放下,我還慶幸這是好事,於是便欣然接受。”
說道這裡,趙麗芳的眼淚,忽然止不住的往外流,再次哽咽了一聲後,忽然捂臉痛哭:
“我姐姐這分明就是在跟我交代後事,可我怎麼這麼笨呢?當時為什麼就沒有發現?這到底是為什麼?”
“她為什麼要自殺?她為什麼一聲不吭,就這麼離我而去?”
“她走了,我可怎麼辦啊?我們可是好姐妹,她怎麼就這麼舍得拋下我呢?嗚嗚……”
見趙麗芳此刻如此傷心,大家也不好過多的打擾。
可眼看桉件還需調查,盧薇薇也是輕歎一聲,努力平複下心情。
隨後從兜裡掏出紙巾,直接走到趙麗芳身旁。
用手碰了碰趙麗芳,將紙巾遞道跟前道:“趙麗芳師傅,人死不能複生,請節哀。”
“但是,如果你想知道你姐姐死亡的真相,我想你最好還是配合我們警方,將事件的來龍去脈弄清楚。”
“因為如果搞不清楚你姐姐自殺的原因,那你姐姐豈不是白死了?”
也是聽盧薇薇如此一說,先前還淚流滿麵的趙麗芳,頓時也止住了哭泣。
吸了吸鼻子之後,也是欣然接過盧薇薇手裡的紙巾,不由沾了沾眼角的淚珠,這才又問:
“那你們需要我做些什麼?”
“說清楚。”顧晨抬頭看著她,繼續問道:
“你姐姐趙麗梅,將那串小金魚手鏈交給你後,還有沒有跟你交代什麼?”
“好像沒有吧?”趙麗芳似乎有些記不清楚。
但王警官卻是不罷休道:“我說趙麗芳師傅,這個最好是能記清楚,不清楚可不行啊。”
“等等。”擦了擦眼角的淚珠,趙麗芳眯眼思考,很快便抬頭回道:
“從我上周跟我姐姐閒聊的時候,我感覺,她應該是見過某人,並且兩人之間還深入交流過。”
“也正是因為如此,我姐姐才開始變得有些猶豫,才開始給自己交代後事,甚至把隨身物品都交給我。”
“這很顯然,就算是沒有人見過她,也跟她取得過聯係。”
抬頭看了眼顧晨,趙麗芳繼續補充:“警察同誌,實不相瞞,我姐姐曾經喜歡過一個男人,也就是送她金魚手鏈的那個男人。”
“但是兩人最後為什麼沒有在一起?我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我姐姐上周來到龍須觀,神情不自在,我就猜到了一些端倪。”
“可現在看來,她這次自殺,或者說,是謀殺,她肯定是提前知道的。”
“她好像無法挽回這一切,所以,她隻能坦然接受。”
“可是,我從她臉上的表情可以看出,她好像在害怕什麼?害怕某種事情的發生。”
頓了頓,趙麗芳的情緒似乎也變得緊張起來,繼續說道:
“我姐姐肯定是受到威脅,肯定是的。”
……
我就是超級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