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見過她？還是在一個星期前？”聽到這名中年男子改變了主意，顧晨感覺這家夥有點意思。
似乎知道些什麼？但就是故意跟自己賣關子。
中年男子乾咳兩聲，也是故作神秘道：“那什麼？不照顧下生意嗎？小本生意，很不容易的。”
“嗬！”剛才顧晨跟這名中年男子的對話，剛好被一旁的盧薇薇聽見。
這會兒盧薇薇正走了過來，一聽中年男子來這套，盧薇薇頓時沒好氣道：
“我說，你到底知不知道啊？該不會是故弄玄虛吧？”
“那你們買不買東西？”男子見盧薇薇似乎不太好惹，頓時又擺出另一種姿態。
盧薇薇臉一黑，也是繼續說道：“我說兄弟，如果你真的知道我們要找的人在哪？那你告訴我們，我們當然會照顧生意，理所應當。”
“可你這開口就要求我們買你東西，你再告訴我們消息。”
搖搖腦袋，盧薇薇雙手抱胸，也是一臉懷疑：“這我還真不知道，你是知道呢？還是不知道呢？”
“嗬嗬。”也是聽盧薇薇如此一說，中年男子頓時乾笑兩聲，也是直接跟盧薇薇懟上了，沒好氣道：
“這走航道的，有什麼是我不清楚的？你們要知道，我在這個小碼頭上做生意，這說明什麼？”
“說明……”盧薇薇看看左右，見此地隻有一個商戶，於是盧薇薇趕緊說道：
“說明這裡隻有你一家做生意的，所以，你搞壟斷？”
“唉不是。”感覺盧薇薇的理解能力有些稀奇，中年男子也是擺了擺手，沒好氣道：
“說明我不光做生意，我還做情報生意。”
“啥？”一聽男子如此一說，剛走過來的袁莎莎，頓時也被這番說辭驚了一下，趕緊問道：
“你……你說啥？你還做情報生意？”
“哎呦，我說姑奶奶。”中年男子都快被盧薇薇和袁莎莎給急哭了，也是趕緊解釋說：
“我是說，我在這個碼頭做生意，雖然隻有我一個商家，但是我是做良心生意，童叟無欺。”
“而且，最重要的，這南來的，北往的，但凡在我這休息購物，那都會聊天說地的。”
“這一來二去的，我就練就了一副能夠察言觀色的本事。”
“但凡這裡有什麼小道消息，我這裡是最清楚的，你問誰都不如問我好使。”
“也就是說，你要在我們這裡收錢，然後你再把消息告訴我們？是這意思嗎？”王警官也見眾人圍攏在這。
出於好奇，便走過來看看情況。
可這一聽不要緊，感覺這個做生意的，做出黑店的味道。
中年男子白眼一番：“我說各位，我這是小本生意，每天除了做這點零售小生意，能賺什麼錢啊？”
“所以，我這裡還做情報生意，但凡這航道上的事情，隻要我知道的，我肯定告訴你們。”
“你是不是掉錢眼裡去了？”盧薇薇看他不爽很久了，也是義正言辭道：
“我告訴你，我們是在辦案，尋找被綁架人員，你知情不報，你知道後果嗎？”
“啥？”一聽盧薇薇如此一說，中年男子頓時也急了，也是跟盧薇薇爭執著說：
“哦，我不知道，那還沒事，我知道了，不想說，還有罪了？”
“就是這個道理，要麼你就說出來，要麼你就是知情不報。”盧薇薇可不慣著他。
對於中年商販這種行為，盧薇薇是不鼓勵的，明明隻是順口一說的事情，卻愣是要被這個家夥搞成地下情報了。
這要是再慣下去，沒準這家夥就開始做一些違法亂紀的事情了。
可男子並不覺得，感覺這是自己勞動所得，但凡是個事情，都有價格。
而自己知不知道？全憑對方出的價格多少？
顧晨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等奇葩，於是還不等盧薇薇跟他爭執下去，便提前打斷了說辭。
顧晨知道，再這樣放任盧薇薇爭執下去，到頭來也爭不出個所以然來。
“老板。”顧晨調整了一下說話語氣，這才有道：
“你說的的確有道理，凡事都有價值，而價值有時候，的確可以用金錢來衡量。”
“但是你要知道，這是一起案件，配合警方辦案，是公民的基本義務。”
“如果說，你告訴我們要找的人再哪？我們答謝你，購買一些你這裡的東西，那是理所應當。”
“但是呢，你明目張膽的要求我們先購買東西，再告訴我們消息，性質就變了。”
話音落下，顧晨從中年商販的小推車裡，找了一些零食和飲料，直接丟給盧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幾人，這才又對中年男子道：
“儘管如此，我還是願意照顧你生意，但是下次麻煩能不能換種說法？”
“哈哈。”見顧晨在自己攤位上消費，中年男子剛才那不饒人的嘴臉，頓時變得鬆弛起來。
也沒有剛才的強硬，說起話來也變得好使。
“行，既然你們支持我的生意，那我也就不為難你們。”
乾咳兩聲，中年男子也是緩緩說道：
“你們手機照片裡的那個女人，我一周前，的確在這條航道上見過她。”
“具體能不能說清楚一些？”王警官將執法記錄儀打開，對準麵前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也是思考著說道：“我記得，大概是一周前吧，因為這條航道，之前都是古航道，一直都有貨船行駛。”
“但是由於公路和鐵路運輸的發達，所以走水路的很少，而且，這條航道，還有很多不安全因素，也沒有得到相應的維護。”
“所以，早就被淘汰出局了，可是現如今，隨著江南鋼鐵廠的全麵發展，也開始重視用航道運輸了。”
“而且據說，光去年江南鋼鐵廠運用水運加公路的運輸，就可以在運輸成本上，節省幾千萬。”
“節省這麼多？你連這個都知道？”袁莎莎聽著中年男子的講述，也是一臉好奇。
中年男子嘿嘿一笑，解釋說道：“我不是跟你們說過嗎？我是做航道這塊生意的，就沒有我不清楚的事情。”
“因為這邊的消息，也是比較通暢的。”
“來來往往的船老大們，他們心裡可藏不住秘密，平時也沒有其他娛樂活動，生活枯燥的很呐。”
“所以呢，他們就喜歡上了八卦，各種八卦，聊天說地的，所以這些八卦，又彙集在我這裡。”
“我甚至可以打個信息差，賺他們一些消息費用。”
話音落下，中年男子也是趕緊又道：“當然了，我也不是真的收錢，就是讓大家照顧下我生意，僅此而已。”
“好吧。”感覺男子是在講述自己的信息交易原則，顧晨表示理解，於是又道：
“所以，你現在兜兜轉轉好半天，還是沒有告訴我，我們要找的那個女人在哪裡？”
“哦哦。”反應過來的中年男子，這才趕緊認真起來，說道：
“這個啊，我之前說道，我們航道這裡，很少會出現女人，尤其是那種身材很好的女人。”
“所以呢，但凡隻要長得不醜，身材還不錯的女人，這邊的船老大們，都會有意無意的聊上幾句。”
“都會猜測，這女人是誰家的媳婦？反正就是各種八卦，什麼都聊。”
抬頭看向顧晨幾人，中年男子又道：“你懂的，反正，就喜歡聊這些女人的八卦。”
“嗯，我知道了，所以，你到底見沒見到過那個女人？”感覺中年男子，似乎還是沒有說道正題上。
“好吧。”感覺顧晨幾人也不愛聽這個，中年男子短暫平複下心情，這才有道：
“我見過，就在一個星期前。”
“所以呢？什麼情況？”王警官聞言，也是趕緊問道。
中年男子深呼一口重氣，也是緩緩說道：
“我記得，那天那個照片中的女人，坐在一條貨船上。”
“這條貨船，我記得，好像是拉一些水產品吧。”
“反正，船上的露天區域，我都能看見一些水產品。”
“而船的後邊，有個小船艙。”
“啥？還有小船艙？那這艘船應該挺大的吧？”聽中年男子如此一說，王警官也感覺，這種船，應該比剛才大家一路過來見到過的船隻都要大上一些。
因為這裡路過航道裡的船老大們，貨船都是露天的，人都是露天的情況下操作船隻。
彆說能有個小房間，遮風擋雨都成問題。
所以，在王警官的認知中，在這條航道上跑的，能有個獨立小船艙，那都屬於貨船裡的勞斯萊斯，畢竟是真有船艙。
“好吧。”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個王警官的思路會如此新奇。
當然，這也不是中年男子要考慮的問題，於是又道：
“我記得，這艘船，好像真的是拉水產的。”
“我當時在這個碼頭上做生意，無聊的時候，就會趴在這邊安靜的發呆，看著航道上行駛的船隻發呆。”
“然後呢，我就發現了岸邊突然停下一艘船，然後船老大估計是煙癮犯了，所以想靠岸過來買點煙。”
“當時我沒怎麼注意，隻是感覺隨船有女人，就挺奇怪的。”
“於是我就多問了一句，我說那個是你老婆啊？長得可以啊？”
“那這個船老大怎麼說？”王警官問。
“害！他還能怎麼說？就是回頭看了一眼，說是路上順帶的，他也不是很熟。”
“我說他比較幸運，畢竟開船能有個聊天的人，還是個女人，這一路上，應該不寂寞吧？”
“他一聽，也是笑了，大家都懂，沒說破。”
“我也不清楚，那個女人是不是真的是順帶上的船？”
“畢竟這年頭，坐順風車的我倒是見過不是，你要說坐順風船的，還真是很少見。”
“首先，坐船難受啊，而且速度還賊慢，一路上枯燥乏味。”
“但是坐車不一樣啊，光速度就沒法比。”
幽幽的歎息一聲，中年男子也是納悶說道：
“所以我就覺得特彆奇怪，感覺如果是搭順風船的話，那這個女人也挺奇怪的。”
“這不是在沒罪找罪受嗎？所以我十分不理解，就多留意了一下。”
“沒了？”見中年男子說了半天，然後又突然不說話了，盧薇薇一臉懵圈的看向他。
而中年男子卻是義正言辭的點頭說道：“對呀，沒了。”
“就這？”盧薇薇一聽，也是一臉無語。
但中年男子卻是笑孜孜道：“已經很不錯了好吧？這種消息，對於我來說，的確就是一個小道消息，可能不值得一提。”
“但是對你們來說就不一樣了，你們如果得到這個消息，那可能會對你們破案有重大幫助，真的，你們仔細考慮一下。”
“好了。”顧晨不想再聽中年男子的廢話了，也是趕緊說道：
“那個船老大長什麼樣子？叫什麼？他的船號你知道嗎？”
“不知道。”麵對顧晨的質問，中年男子卻是搖搖腦袋，繼續說道：
“我隻管聊天八卦，剩下的東西，尤其是記錄這些東西，說實在的，我真沒這心思。”
“合著你就給我們提供這麼一點信息啊？”也是聽中年男子如此一說，盧薇薇感覺自己肺都快氣炸了。
感覺這個小商販簡直就是個人精。
你要說他什麼都沒提供吧？可人家提供了具體情況，至少提供了那艘貨船的大概雛形。
可你要說他提供了吧？這家夥說了好半天，又感覺沒說一樣，讓人耐人尋味的。
顧晨也知道這家夥連最起碼的情報販子都算不上。
就這，中年男子還敢說自己是做情報生意的，什麼八卦？在顧晨看來，的確有些坑人。
不過也就是在他這裡消費一些商品，倒也不是不舍得。
顧晨深呼一口重氣，自覺問道：“多少錢？”
“25塊。”見顧晨要準備結賬，中年男子趕緊脫口而出，也是笑孜孜道：
“你看，你出25塊，能吃到喝到不少零食。”
“然後，你還能獲得一條你們急需要的情報線索，是不是感覺賺到了？”
顧晨微微一笑，感覺跟中年男子再糾結下去也沒意思，隻能點頭默認，隨後掃碼付款。
之後，顧晨再問了一些有的沒的，這才帶著大家，返回到剛才那艘船。
此時此刻，船老大也準備好了自己的東西，也在這個碼頭上，臨時加了一些要配送的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