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這個人是不是每次都提前一個多小時過來的？”
“差不多吧。”大爺雙手抱胸，也是若有所思道：
“反正，我聽動靜，那個電瓶車停在家屬區附近，然後就能聽到一些腳步聲，是朝著廠房門口那邊過去的。”
“那這人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呢？”盧薇薇趕緊又問。
大爺短暫思考了幾秒，也是繼續說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個人走的時間比較遲，一般是前麵那個人騎車離開了很久之後，這個人才騎著電瓶車離開的。”
“那中間相隔多久時間呢？”袁莎莎趕緊追問。
大爺皺了皺眉，也是緩緩說道：“差不多……有一個小時左右吧。”
“這麼長時間？”聞言大爺說辭，袁莎莎和目光看向顧晨。
顧晨則是默默點頭：“如果這個人不想被人發現的話，或者說，不想被曾華強注意的話，那他必須要保持一定的警惕性。”
“間隔一個小時，或許是一個相對安全的時間。”
頓了頓，顧晨又問大爺：“大爺，那您有沒有見過那輛電瓶車大概是什麼款式的呢？”
“這個不知道。”麵對顧晨的詢問，大爺直接要要腦袋。
見眾人有些失望的同時，大爺又繼續補充著說：
“但有一點我很清楚，這個電瓶車，好像刹車不怎麼靈活。”
“刹車不怎麼靈活？”聞言大爺說辭，盧薇薇眼睛一亮，趕緊又問：
“大爺，你是聽出來的嗎？”
“嗯。”大爺默默點頭，也是不由分說道：
“在我們這個家屬區，居住的人口比較少，所以，晚上特彆安靜，我也經常能聽見外頭的一些動靜，久而久之，也能從這些動靜出，聽出一些門道。”
“比如，誰家在吵架？誰家開著什麼車回來？”
“因為每個物品發出的動靜都不太一樣，所以，久而久之，就能通過聲音來判斷。”
深呼一口氣，大爺也是看向顧晨，解釋說道：
“如果是我們這個小區的車，不管是小汽車，還是電瓶車，摩托車之類的，我一聽動靜，就知道是誰家的。”
“但是，你們要找的那個人，我一聽這電瓶車的動靜，就能知道，肯定不是我們這小區的人。”
“而且，電瓶車的刹車很有問題，騎得速度過快的話，一兩下根本刹不住。”
“感覺吧，應該是輛很老舊的電瓶車，至少我感覺是這樣的。”
“好的，非常感謝。”見大爺能通過自己的聽覺，判斷出這麼多東西，顧晨也是喜出望外。
但同時，顧晨也是繼續追問大爺說：
“那大爺，你能判斷出，這個人總共來到這裡有幾次嗎？”
“這個……”
猶豫了一下，大爺似乎有些犯難。
顧晨則趕緊上前一步，繼續解釋：
“如果說，你大晚上聽到的這兩次，都是有兩輛電瓶車出現過。”
“那麼，如果這個人不是你們這個地方的，那麼，就屬於外來車輛，可這個地方，對方是怎麼知道的？那肯定是提前來這踩過點的，你是否還記得，最近有沒有陌生人來過這裡呢？”
“呃。”聽著顧晨如此一說，大爺直接皺了皺眉，也是緩緩說道：
“你要這麼說，我倒是需要好好想想了。”
“沒關係，您仔細想想，看看最近有沒有陌生人來這裡？”王警官也不想太急功近利，就想著能讓大爺好好回憶一下。
可這卻讓大爺有些犯難。
也是好半天後，大爺這才緩緩說道：
“我倒是記得，前段時間，好像是有個年輕人來過這裡。”
“年輕人？”見大爺似乎是知道些什麼？於是顧晨趕緊引導著說：
“您繼續說下去。”
“嗯。”大爺默默點頭，也是思考著說：
“我記得，前段時間，有個年輕人來到這裡，看到我這裡的小賣部招牌，就進來跟我買了瓶水。”
“那這個年輕人，是本地人嗎？”盧薇薇趕緊又問。
大爺搖搖腦袋：“應該不是本地人，不是我們這個小區附近的，而且，聽口音，好像也不是江南市地區的。”
“那就是說，是外地來的？”王警官問。
“嗯。”大爺默默點頭，也是思考著說：
“聽口音吧，是有點外地過來的樣子，那個年輕人，年齡不大，像個剛畢業不久的大學生。”
“反正，一臉的稚嫩模樣，但是挺會說話的，就隨便跟我聊了幾句，我就能感覺到，這個家夥，能說會道。”
“這樣啊？”聽著大爺如此一說，盧薇薇頓時來了興趣。
似乎這跟大家之前對那個神秘人的猜測有所不同。
之前大家根據胡雪莉的介紹，還有各種線索整合發現，對方或許是一個中年人，至少是一個城府很深的中年人。
可現在，大家根據線索，一點一點的追查到這裡，可最後得出的結果卻是，對方是一名年輕人。
這直接顛覆了大家的認知。
當然，大爺所說的這個年輕人，是不是這個來踩點的神秘人？目前來說，還不是非常清楚。
於是顧晨確認的問他：“大爺，那您有沒有問他，他是來這裡做什麼的？”
“有啊。”大爺雙手插兜，也是若有所思道：
“我記得，當時他就買了瓶水，我看他是陌生麵孔，就好奇問他，是來這做什麼的？”
“那他怎麼回答？”顧晨問。
“他好像是說，他是來這裡找朋友的吧？好像當時是這麼說的。”
大爺托腮思考，繼續解釋：“我當時還問他，他找誰呀？他說一個同學。”
“我說，住在這裡的人，就沒有我不知道的，就跟他多打聽了一下，但是這個年輕人，好像並不想透露，就說我可能認識吧，然後付完錢就趕緊離開了。”
“我當時想著，可能是我們這裡居民的朋友吧？也沒多想。”
“畢竟，在我們這個小區，平時是比較冷清的，而居住在這裡的，也大多都是一些中老年人。”
“隻有到了過年那段時間，才會有許多人的子女，帶著孩子回到這裡。”
“那個時候，這裡才是最熱鬨的。”
“好吧。”見大爺並沒有從對方身上打聽到太多信息，顧晨也隻能作罷。
此時此刻，一陣涼風吹來，所有人不由縮了縮脖子。
顧晨見耽誤大爺太多時間，於是趕緊說道：“大爺，給我們拿五瓶水吧。”
“好的。”見顧晨幾人要買東西，大爺爽快的轉身進屋。
不多時，大家抱著5瓶礦泉水來到門口。
顧晨掃碼付款之後，與大爺告彆，帶著眾人返回車輛。
回到車內的眾人，這才重新感受到一陣溫暖，坐在後排的曾華強，也是趕緊詢問顧晨道：“顧警官，你覺得，那個神秘人，真的是個年輕人嗎？”
“是不是年輕人，難道你不清楚嗎？”顧晨通過車內的後視鏡，看著鏡子中的曾華強。
曾華強愣了愣神，也是緩緩說道：“這麼一說，我好像是有點印象了。”
“沒錯，之前在魔都，跟那個人借火，那個人雖然把自己包裹的嚴實，但是，聽聲音，好像是個年輕人。”
“大家也隻是隨便聊了幾句，反正，那個人，感覺對我很熟的樣子。”
撓撓腮幫，曾華強繼續說道：“我當時每天就是在工地上混日子，畢竟乾的也是一些簡單的工作。”
“所以，就沒想太多，聽了他的建議，就想來江南市這邊碰碰運氣，感覺要是真有這麼好的項目，那來這裡也不是不行。”
輕歎一聲，曾華強繼續解釋：
“後來吧，自從我接手了這個驛站之後，感覺還行，至少比我在魔都更賺錢，所以我才信任他。”
“年輕人？”坐在曾華強身旁的王警官，也是擰開瓶蓋，喝著手中的礦泉水，若有所思道：
“一個年輕人，竟然會牽扯到這麼多事情？”
“而且，為了能夠得到這個老鷹圖騰的扣子，竟然大費周章，感覺不簡單啊。”
“可不是嗎？”這邊王警官話音剛落，前排副駕駛的盧薇薇也是趕緊說道：
“而且，給他們這些人的辦事報酬都不少，動不動就是一兩萬的，感覺壓根就不差錢。”
“如果說，那個老鷹圖騰的扣子，沒有什麼特殊之處，那麼，何必花費這麼多金錢和精力得到呢？”
話音落下，盧薇薇再次將目光投向曾華強，問道：
“話說，曾華強，你到底對這個老鷹圖騰的扣子了解多少？”
“我啥也不了解啊？”感覺這個問題有些為難自己，坐在車輛後排的曾華強，整個人也是鬱悶的不行，趕緊解釋說：
“說實話，我也對這個人的身份非常感興趣，尤其是拿到那個老鷹圖騰的扣子，我感覺，這個東西能值多少錢啊？”
“用得著那家夥，用這麼多報酬來讓我辦事嗎？”
幽幽的歎息一聲，曾華強繼續解釋：“說句心裡話，當時我也曾懷疑過，將這個老鷹圖騰的扣子，拿回房間之後，我還特地檢查過。”
“那你發現什麼沒有？”袁莎莎問他。
曾華強苦笑兩聲，也是無奈搖頭：“我能發現什麼呀？就感覺吧，這個老鷹圖騰的扣子，做工是比較精細的，應該就是一個非常不錯的藝術品吧？”
“反正，我也就是個俗人，太高雅的東西，我是理解不了的，也看不出到底是哪裡值錢？”
“但有一點我非常清楚，那就是，這個東西，對那個人來說，應該是無價的。”
“在我手裡，或許發揮不出太多價值，但是，在那個人手裡就說不定了。”
輕歎一聲，曾華強也是一臉惆悵著道：“現在想想，感覺自己經曆的這些事情，還挺有意思的。”
思考片刻，曾華強趕緊又看向顧晨幾人，問道：“那什麼？警察同誌，我隻是替人辦事，如果說，這裡麵牽扯到什麼？我可什麼都不知道啊？”
“我就是想賺點小錢，賺點跑腿錢，僅此而已。”
“這個我們之後再說。”啟動車輛的顧晨，也是繼續解釋：
“如果牽扯到重大犯罪，你就是在間接的幫助犯罪嫌疑人實施犯罪活動。”
“更何況，這個老鷹圖騰的扣子，本身就是從人家店裡偷出來的。”
“可最後不是又還回去了嗎？”聞言顧晨如此一說，曾華強心裡咯噔一下，也是趕緊解釋。
而坐在副駕駛的盧薇薇，也是冷哼一聲，解釋說道：
“這就好比，你去人家店裡偷東西，偷出來的時候，就已經是盜竊行為。”
“你總不能說，我還回去，就一點事情都沒有吧？”
“我……我知道，但是，我並不知道，這個東西是有人偷出來的呀？我並不知道。”麵對盧薇薇的這番說辭，曾華強也是各種替自己狡辯。
王警官一聽，也是哼笑著說道：“曾華強，你難道不知道這東西有問題嗎？”
“我不知道。”麵對王警官的問題，曾華強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一樣。
王警官直接咧嘴笑笑：“你不知道？人家給你這麼多報酬的時候，你就應該非常清楚，這個東西，到底有多危險？”
“不然，彆人為什麼要選擇一個這麼偏遠的化工廠廢墟，來跟你交易呢？”
“而且，給你的酬勞也是高得離譜，隱秘地點，高額報酬，這些元素加在一起，哼哼，我就不信，你不知道這裡麵的門道。”
“好吧。”見自己在這幫警察麵前，是沒有太多秘密可言。
或者說，自己的那些說法，很難得到對方的信服，曾華強重重的歎息一聲，也是無奈說道：
“我承認，當時得到這些好處的時候，我是有懷疑過，可我也有思考過，這就是一個做工比較精細的工藝品，並不是什麼違禁品啊？甚至連文物都算不上。”
重重的歎息一聲，曾華強又繼續解釋：“我當時想法很簡單，隻要這個東西，不是什麼違禁品，那我幫人跑腿送貨，那也沒什麼？”
“至於對方為什麼要選擇這處隱秘地點？這不是我該關心的事情，我隻管做好自己的事情。”
抬頭看了眼開車的顧晨，曾華強又道：“警察同誌，我真的沒想過自己在犯罪。”
“這個我們之後再說。”顧晨並不想在車裡跟曾華強糾結這個問題，因為何俊超的電話，已經打到了自己的手機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