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原來他同意讓她生下這個孩子,是因為怕何蘇念生孩子太辛苦,要把她的孩子給何蘇念?
那她呢?她是什麼?
她是他們的生育機器嗎?
她是虧欠他,是愛他,但不代表他有權利隨意決定她孩子的未來。
細細密密的疼痛在心口散開,她緩緩地蹲下身子,身體越來越難受,她努力地深吸幾口氣,保持冷靜。
她不能哭不能難過,就算為了孩子。
可她的心依舊好痛。
“蔣黎姐?”
宮嶼送宮舒瀾回去,回醫院就看到了蔣黎一個人蹲在角落掉眼淚,“你怎麼了?”
蔣黎連忙站起身把眼淚擦掉,搖搖頭,“沒事,你不是去送瀾姨了?怎麼又回來了。”
“姐還在醫院,我不放心,回來守著。”
蔣黎擦乾眼淚,壓了壓心裡的情緒,連忙道“苒苒現在是什麼情況?帶我去看看她。”
“你確定你沒事嗎?”
蔣黎抿緊唇搖搖頭,“沒事。”
他們想要拿走她的孩子,休想,她就算豁出命也會保住自己的孩子。
“快帶我去看看苒苒吧。”
“好。”
看到重症病房裡的沈寧苒,蔣黎再一次淚如雨下,“苒苒她……她怎麼會傷得那麼重?她什麼時候能醒?她的寶寶呢?”
宮嶼垂下頭捏緊了手心,沉重地搖搖頭。
蔣黎抑製不住的傷心,明明昨天一切都還是好好的,一下子全變了。
……
一晃過了兩天,沈寧苒沒有蘇醒的跡象。
薄瑾禦白天處理事情,去公司按部就班地工作,看不出任何異常。
晚上就去醫院,薄明峻還不知道薄瑾禦其實沒有失憶,去打探的人都看到薄瑾禦去醫院看林意微了,但其實薄瑾禦連續好幾個夜晚陪伴的人都是沈寧苒。
林意微病房門口守著的都是薄瑾禦的人,看似的保護,其實林意微半點行動自由都沒有,薄明峻叫了薄琦去看林意微,結果被保鏢以林意微重傷虛弱為由拒之門外。
所以薄明峻根本不清楚醫院到底是什麼情況,已經焦頭爛額了。
比薄明峻更急的是季行止,季祁安已經三天沒消息了,他派了很多人,結果連夜辭的行蹤都沒摸到。
林意微的病房外,薄瑾禦麵色冰冷,靠在牆上緩緩抽著煙,裡麵是林意微痛苦不堪的求饒聲。
她的傷口每天都要接受“治療”,傷口剛結了痂就揭開重新上藥,每天一次。
她喜歡喊疼,喜歡裝可憐,那就喊個夠,裝個夠。
“薄瑾禦,我錯了……放過我吧,求你了,放過我吧……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啊……求了你,放過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薄瑾禦抽完一根煙,走進病房裡,林意微被兩個保鏢摁在地上,哭得眼淚鼻涕糊滿了整張臉,見薄瑾禦走進來,她渾身汗毛直立,感覺周圍的空氣都凝滯了。
“薄瑾禦,我知道錯了,我錯了,你放過我吧,我保證我會消失,我會消失在你眼前……我再也不出現了好不好?你放過我,放過我吧,我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
林意微真的疼得受不了了,她感覺自己每時每刻都會被疼死。
下巴被男人掐住,用力地往上一抬,她看到了一雙透著刺骨冰冷的眸子。
林意微渾身哆嗦。
“我現在沒有耐心,接下來,我問什麼,答什麼。”
林意微用力地點點頭,“我說,我說,我什麼都說。”
“這次的綁架,就是你幫薄明峻演的一場戲,是不是?”
林意微大腦快速地思考,她不能承認她根本不是真的被綁架。
“不,不是,我真的是被綁架的,真的……啊……”
林意微感覺自己的下顎快被男人捏碎了。
“我是來聽你廢話的?”
林意微害怕得要死,其實男人心裡早就有答案了,她如果再嘴硬下去,隻有死路一條。
“是……是薄明峻,是他找到的我,要我陪他演場綁架的戲,為的……為的就是能抓到沈寧苒試探你……”
“設計這次綁架的,除了他,還有誰?”
“沒了,沒了,我隻見到了薄明峻,我隻聽薄明峻的,其他的我不知道了,真的不知道了。”
薄瑾禦眯了眯眸子,“你知道欺騙的下場嗎?”
“知道,我知道……我知道,我錯了,放過我吧……我真的實話實說了,我都把薄明峻供出來了,如果還知道其他人,我沒有必要再隱瞞啊……真的,我隻知道薄明峻……隻有他找我……”
薄瑾禦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林意微,接過周臣遞過來的手帕,薄瑾禦嫌惡地擦著手指,“錄好沒有?”
“好了。”
“發給顧庚霆。”薄瑾禦冰冷的命令完,丟了手裡的手帕走出去。
“不……不要,不要發給我爸……不要……”
林意微拚命地掙紮。
不能讓顧庚霆知道她是裝被綁架騙他的,不可以……
但她什麼都阻止不了。
病房外,周臣跟在薄瑾禦身邊道“boss,剛剛辭爺派人過來叫你過去一趟。”
“知道了。”
半小時後。
薄瑾禦來到一棟偏僻的彆墅,一身黑衣的男人坐在客廳沙發上,麵色冰冷。
偌大的客廳似乎已經處理過了,但依舊殘留著一股血腥味。
“你猜我查到了什麼?”夜辭眸子微眯,看著走過來的薄瑾禦。
薄瑾禦的眸子落在桌麵的槍支上。
夜辭“熟悉嗎?”
“什麼意思?”
“這把槍是在現場撿的,對比了彈殼和彈頭,打中沈寧苒的子彈是從這把槍射出的,而這把槍是你的人在使用。”夜辭點了根煙,目光幽幽看著薄瑾禦。
薄瑾禦皺起眉,拿起那把槍,看了眼,確實是他手底下的人在用。
“那天帶去的人都是我的親信,不可能是他們,當時有打鬥,槍掉了被其他人使用不是沒有可能。”
夜辭不否認薄瑾禦這一猜測,他深吸了一口煙,“按你這麼說線索斷了,被抓的所有人一口咬死他們是薄明峻的人,至於那個姓季的,包括他帶來的那群人,他們有嫌疑,但沒證據。”
“季祁安不會對苒苒下手。”薄瑾禦這一點還是清楚的。
“他的人可不一定。”
在夜辭看來沒查到凶手前所有人都有嫌疑。
“把季祁安放了,你留著他沒用。”
“你就不怕他回去把你沒失憶的事情傳出去?”正是因為夜辭把所有人都扣留了下來,所以當時發生的一切都沒傳出去。
“那就教教他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拜托你了。”薄瑾禦看了眼手表,站起身,“我得回去陪苒苒了。”
夜辭看著薄瑾禦這架勢,冷笑了一聲,“你還真是不客氣。”
“多謝。”說完,薄瑾禦就要離開。
“boss。”周臣接完電話,快速過來,臉上帶著一抹喜色,“boss,醫院那邊傳來消息,沈小姐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