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舒瀾依在顧庚霆肩膀上,吃力道:“苒苒現在是我唯一的牽掛,我知道我時間不多了”
“不要說胡話。”顧庚霆難得語氣加重地對宮舒瀾說話。
宮舒瀾搖搖頭,“我這輩子沒求過你什麼,就當我求你了,在我走後,好好的陪陪苒苒,儘到一個當父親的責任,好不好?”
顧庚霆鼻尖酸澀,他始終握著宮舒瀾的手緊了又緊,好字卡在喉嚨裡,根本說不出來。
因為不好,一點都不好。
“沒有你,我和苒苒這輩子都不會開心。”
宮舒瀾閉上眼睛搖搖頭,“人不會一直停留在痛苦與哀傷當中,時間會治愈一切,苒苒會走出來的。”
“那我呢?你走了我怎麼辦?你知道的,我這輩子算是被你攥在手心裡了。”
宮舒瀾不知道該怎麼去描述她和顧庚霆這些年。
她被顧庚霆困在身邊,顧庚霆也被她攥在了手心裡。
他們兩個相互折磨,誰都沒有放過誰。
宮舒瀾之前覺得可悲,現在想來卻是好笑。
追逃一輩子了,他們誰都沒有逃出對方的手掌心。
“其實我也有錯。”
“什麼?”
宮舒瀾突然來的一句,讓顧庚霆一下子陷入無措。
宮舒瀾緩緩道:“這些年,我也有錯,我若是退後一步,也許我們就不會如此,可惜當年年輕,想不到這些道理。”
宮舒瀾現在回想起來,這些年若不是她要強,日子也就那樣過去了,苒苒也不用受那麼多年的苦。
“顧庚霆,我不恨你了,你以後要好好的。”
宮舒瀾的聲音一點一點弱了下去,顧庚霆突然感覺宮舒瀾的腦袋從他的肩膀上滑落下去,顧庚霆著急忙慌地撈住她。
“阿瀾!醫生!醫生!”
顧庚霆猝不及防,宮舒瀾又昏迷了,一切好轉都是假象,她的病情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惡化。
顧庚霆抱著宮舒瀾脆弱的身體,緊緊地抱著,心裡有一種預感,宮舒瀾也就這幾天了。
今天的天氣灰蒙蒙的,宛如一塊灰布籠罩著整個城市,也籠罩著人的心,顧庚霆因為宮舒瀾的病情一起墜入了無儘的痛苦當中。
沈寧苒已經做好了打算,明天回帝都,婚禮薄瑾禦早有準備,消息傳回帝都,老爺子和周芷嵐都幫著薄瑾禦一起準備婚禮。
沈寧苒坐在宮舒瀾的房間裡,月光透過玻璃折射在沈寧苒的臉上,一片冷光。
她剛從醫院回來,薄瑾禦走進來,看著沈寧苒的臉色,此時的沈寧苒像一個病入膏肓的病人,眼中無光,麵色蒼白。
薄瑾禦知道沈寧苒此刻悲傷,也痛苦於自己無可奈何。
宮舒瀾病得太重了,沈寧苒想救她,但沒時間了。
沈寧苒苦於自己有一身的醫術,卻沒辦法救自己的母親。
“薄瑾禦,我該怎麼辦都怪我,我要是從她離開帝都那天就發現她的病,也許還能救她,但我卻沒發現”沈寧苒聲音頹緩。
沈寧苒說完,薄瑾禦在她麵前蹲下看著她,“她想看到你幸福,想看到你開心,如果什麼都做不了,那就完成她最後的心願,讓她安安心心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