傭人來到外麵對何富海和何君澤道“兩位,我家太太正午睡,二位先回吧。”
何富海從醫院醒過來,就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就是想要立刻見沈寧苒一麵,不然他這心裡不安。
他知道沈寧苒現在也許並不是午睡,而是不想見他。
何富海沒有一絲要離開的打算,看著傭人就道“那勞煩你進去告知一聲,我是不會離開的,我會等到你們太太醒來。”
傭人沒有再說什麼,禮貌地彎了彎身,轉身回去。
七月下旬,南方一年當中最熱的一個月,正中午,氣溫達到了三十八度。
太陽直照在身上,吸進去的空氣都帶著燥熱,何君澤在外麵站了幾分鐘已經感覺到了背後一片濕濡,汗水不斷往外冒,又熱又難受。
“爸,她現在估計不會見我們,先回車上等吧。”
何富海堅定搖頭,“她這哪裡是真的睡覺,不過就是想讓我們等著罷了,既然想讓我們等著,我們就等著。”
或許這一刻何富海是能理解當初蔣黎毫不猶豫下跪的行為的。
都是為了自己最珍愛的人和東西,蔣黎能在眾目睽睽下下跪,他也能在這最熱的三伏天,在太陽的暴曬下等沈寧苒願意見他。
“你先上車吧。”何富海側頭對何君澤道,“我自己在這裡等就好。”
何富海不走,何君澤又怎麼能走。
他沒有離開。
“我跟您一起等。”
何富海無聲地看了何君澤一眼,沒有說什麼。
傭人回到客廳對沈寧苒和薄瑾禦道“先生,太太,外麵那兩人沒有離開。”
沈寧苒拿起旁邊的平板,打開監控就看到何家父子筆直地站在門口,跟罰站似的。
薄瑾禦給沈寧苒剝著水果,淡淡地掃了眼,嘴角扯出幾分冷笑。
沈寧苒知道現在是一天當中最熱的時候,站在外麵暴曬很容易中暑,根本堅持不久。
“差不多就讓他們進來吧。”
“五分鐘不到。”薄瑾禦語氣淡淡,將剝好的水果遞給沈寧苒,“擔心什麼?”
沈寧苒接過水果,“我哪裡擔心他們,我怕耽誤事情。”
“他們兩個身強力壯的大男人,曬不死他們,不會耽誤。”
薄瑾禦這個人記仇又腹黑,早上讓沈寧苒在外麵曬著太陽等著,現在也該輪到他們了。
沈寧苒知道薄瑾禦不出這口氣是不會允許這兩個人進來的。
半個來小時應該不會出事,沈寧苒吩咐讓傭人過半小時後放他們進來,然後也就不再說什麼。
十幾分鐘過去,何富海和何君澤兩個人已經大汗淋漓了。
何富海原本身體就不好,昏迷送去醫院後,醫生讓他多休息,少動怒操心,更不能過度勞累。
此刻何富海的唇色已經逐漸地發白,乍一看去,還有一種生命垂危的感覺,他身體搖晃擺動,何君澤伸手,一把扶住他,“爸?”
何富海努力地將身體站直,他感覺周圍的空氣越來越稀薄,他呼吸越來越困難。
何君澤看著何富海此刻的臉色,無比的擔憂。
不能再繼續在這裡站下去了。
何君澤雙手扶住何富海,“爸,我先送你去車上,我在這裡等。”
何富海咬緊牙關,用力地推開了何君澤的手,“不我必須親自在這裡等,不要管我,我沒事。”
何富海的聲音明顯是在強撐。
何君澤後槽牙緊咬,烈日高懸,肉眼可見的熱浪,天氣熱得連吹來的風都帶著溫度,衣服早就被汗濕,緊緊地貼在身上,難掩的狼狽。
何君澤都有陣陣暈眩的感覺,何況是身體不好的何富海。
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讓他們進去。
但何君澤知道何富海堅持不了多久了。
何君澤大步走上前,著急地過去拍門。
傭人走了出來,“兩位先生還有什麼事兒嗎?”
“麻煩進去說一聲,我父親身體不好,不能繼續站在這裡等了,會出事兒的。”
傭人麵帶禮貌微笑道“先生,既然您父親身體不適可以先離開,我們先生太太並沒有讓你們在這裡等,要是真的出了什麼事,也跟我們先生太太無關啊。”
傭人的話沒有一點錯處。
他們確實沒有讓何富海和何君澤在這裡等,而是讓他們回去,是他們自己不願意離開,非要在這裡等。
何君澤咬緊了後槽牙。
沈寧苒是沒有讓他們在這裡等著,可她明明知道他們的來意,卻故意不見。
而他們又是明知她刁難,卻不敢走。
畢竟有求於人的是他們,早上不讓沈寧苒進的人也是他們。
現在也算是風水輪流轉了。
何君澤落敗地垂下頭。
何富海白著臉色對何君澤道“君澤,回來,我沒事,我還可以繼續等著,不用擔心我。”
何君澤心裡難受異常。
傭人看了眼何富海的臉色,確實白得難看。
天氣炎熱,她出來這麼一小會兒跟他們講話的功夫,額頭的汗就冒了出來,傭人看兩人大汗淋漓,何富海更是要暈厥過去的樣子,轉身回去。
沈寧苒看著時間,傭人走進來道“先生太太,外麵那位先生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恐怕真的不能再繼續站下去了。”
將近十五分鐘,薄瑾禦冰冷的唇扯出幾分冷笑,“十五分鐘就堅持不下去了,看來心不誠。”
沈寧苒無奈地扶了扶額,“讓他們進來吧,讓何富海留著點身體,之後有的是打擊讓他受著。”
既然沈寧苒都發話了,薄瑾禦也就不再說什麼。
傭人走出去,打開門,對何富海和何君澤道“兩位,我家太太請你們進去。”
傭人做了個標準的請的動作。
何君澤立刻看向何富海,“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