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大宴後,休息了一日。
漠北王城上上下下,都在忙碌。
到了次日天剛蒙蒙亮,大軍便已開拔,秦風坐在戰車上,與慶皇分彆。
“如今遼地道路已通,從遼地走更快速便捷。”
秦風再度邀請。
漠北通往遼地的道路最好,畢竟這未來也算是秦風治下的地方。
“朕要看看朕打下的山河,你若走的快,就帶著你二哥三哥早點到京都,看看你們大哥。”
說到這,慶皇歎息一聲,揮了揮手,左右人便已退下。
“雖老大在刻意隱瞞,但朕知曉,快則三年,遲則五載,你們怕是就再也見不到你們的大哥了。”
秦風眉頭頓時皺起。
“怎會如此?”
“人這一生,就若油燈,老大一生耗費過多,燈油要乾了。”
大壽本是開心事。
隻是明明知曉白發人要送黑發人,卻無能為力的感覺。
當真讓慶皇的心情很不好受。
秦風也不明白。
慶皇為何要將此事告知他。
試探他?為了看他的想法?
亦或者,就是單純的告訴他知曉下?
還是說……
讓他有所準備?
秦風想不明白。
不單單秦風想不明白。
就連慶皇,此刻也想不明白。
嫡長子繼承製,是他一力促成的,而且秦標這些年真的很好,很適合做一個皇帝。
可如今……
滿懷天下的政治抱負,做了一半,便要隨著秦標的逝去,從而被擱置,甚至是消失。
就如同那已經建好了地基的洛陽城。
如今卻被秦標親手叫停,無限擱置。
雖然秦標用了其他的借口,但這種種跡象,都在表明,秦標在安排後事。
京都的種種政令,都在表明,秦標不想再因為自己的誌向,浪費半絲半毫的國帑。
“老大將修洛陽的錢,都發給了此次北伐的將士們,無論撫恤還是賞賜,都比以往高了許多。”
慶皇說起來平淡。
但秦風能察覺到。
此時慶皇內心中的痛苦。
“遼地有醫生,或許可以給大哥再看看。”
“遼醫隻擅長外治,對這油儘燈枯也無礙。”
“兒臣搜儘遼地山河,也要為大哥尋到萬年老參。”
慶皇凝視著秦風,話語一頓。
“你有這個心就很好了,此事兒朕告知你,是想告訴你珍惜跟你大哥這最後的時間吧。”
“老大現在整日,都在瞧著你送給他的那幅未來圖,簡直跟著了魔似的。”
“他應該有許多事兒,都想當麵跟你說。”
“至於老大壽數之事兒,老大既想隱瞞,你我就權當不知道,這樣老大或許心情能好些。”
秦風點了點頭,心情有些差。
“兒臣歸去後,稍做歇息,便快船入京。”
“也不用太快了,先派人通告京都那邊一聲,京都那邊臣子忌憚你最深,千萬彆因為抵達太快,搞得風聲鶴唳的。”
後麵的話,慶皇沒有多說。
北伐之戰,遼兵奇襲簡直神出鬼沒,千裡大穿插,三日奔襲兩千裡,如若長虹貫日,直接就給帖木兒生擒了。
這種種戰績。
古往今來聞所未聞。
京都那邊人形容,那簡直就是神兵天將。
三天前還在漠北,三天後便在嘉峪關大勝。
而且。
這是實實在在的速度,而不是消息錯誤,這誰能不害怕?
害怕遼王這股天兵,就突然降到了京都城內。
“兒臣曉得,必將低調些,不給父兄添亂。”
古往今來,功成名就。
秦風覺得,也該低調些了。
甚至那秦淮河畔的兩岸,自己也該找老五,去看一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