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想跑?
“哼!”
陸遜冷哼一聲,說道:“莫不是你家主人見到情況不妙,想要抽身離去?”
“這是哪裡的話?”
管事冤啊!
“既然傅士仁還在,你便將他叫出來,否則我要強闖內宅了!”
敬酒不吃吃罰酒,在傅士仁沒有價值之後,陸遜也不做那些虛的了。
“這..這...”
管事當真不知如何是好。
方才才將美姬送入房中,現在傅士仁正享受美人的伺候呢!
正是在關鍵時刻,他若是衝撞了主人好事,他這個管事也就做到頭了。
“怎麼?莫非真想著跑?”
陸遜眼中微眯殺氣是直接溢出來了。
他二話不說,將管事撥到一邊,徑直闖入內宅,那管事還想上前阻攔,卻是被陸遜身後軍士給攔住了。
陸遜領著一乾人馬朝著內宅而去,靠近傅士仁內室,那男女共赴巫山之聲便傳出來了。
“不想這傅士仁到如今,還有這個心思?”
陸遜搖了搖頭,對著左右說道:“待傅士仁出來之後,將他帶到營中來。”
難怪會投降與我,如此心誌不堅之人,有何用?
“諾!”
左右親衛領命。
陸遜轉身回到軍營之中。
“如何,還沒有江陵城的消息?”
他灑出斥候,放出細作,便是想要探清江陵城的情況。
照理說現在江陵城方經戰亂,此刻去收集消息,應是不難,又不是去做什麼刺殺之類的,怎麼還未有消息傳來?
正在陸遜等得焦急的時候,營外傳來士卒令兵之聲。
“報~”
“啟稟將軍,門外有自稱是漢中王太子劉禪的使者,前來求見。”
漢中王太子劉禪?
陸遜眼中一亮。
原來他昨夜的對手是劉禪啊!
接著,他眉頭又緊皺起來了。
他現在聽到劉禪這兩個字,頭就會痛。
先前在南中時,那種無能為力的感覺,他還曆曆在目,沒想到現在到了荊州,就在這公安,這種感覺,他又感受到了。
難道...
這劉公嗣是我陸遜這輩子的宿敵嗎?
“宣使者進來!”
他倒是要看看,劉禪到底要如何!
未過多久,身著漢中王使者袍服徐詳緩緩走入營中,一見是徐詳來了,陸遜怒目一瞪,眼中殺氣四溢,他當即大喊道:“左右,將此叛徒拿下!”
此次若非是徐詳反水,他江東焉有此敗?
“我乃漢中王太子使者,誰敢拿我?”
徐詳大喝一聲,對著陸遜說道:“況且,我可不是什麼叛逆,我乃大漢臣子,我徐詳從來都是忠於大漢,何來叛徒之說?”
“好你個徐詳,當真無恥,若非有你,我江東焉有此敗?如今不殺你,如何對得起江東三萬兒郎的在天之靈?”
陸遜大喝一聲,道:“左右何疑,將此人拿下!”
當即,左右親信便將徐詳背手而擒。
“將此人拉出去,斬首示眾!”
“我乃漢中王太子使者,兩軍交戰不斬來使,你焉敢斬我?”
“斬!”
陸遜也是被徐詳氣出真火了。
“若是你斬我,大都督性命將不保,萬餘江東兒郎的性命將不保,我孫劉聯盟將不保,江東大業將不保,陸伯言,你可要想清楚了!”
徐詳被親衛拉出營寨,正要斬首,陸遜冷哼一聲,還是伸手止道:“將此人留下!”
“諾!”
方才從鬼門關中轉了一圈,徐詳渾身冒汗,就像是從剛從水裡撈出來一般。
“陸伯言!”
他看著陸遜,眼中的敵意也是絲毫不掩飾。
現在他與陸遜各為其主,已經不是同僚了。
而且,正如他之前所言一般,他徐詳從來都是漢室臣子,哪裡是什麼叛逆?
分明是大漢忠臣!
你陸伯言跟從孫仲謀,不尊王道,那才是真正的叛逆!
“說罷,劉公嗣有什麼條件?”
徐詳冷哼一聲,說道:“此乃我主表書。”
他從懷中拿出表書,遞與陸遜親衛,後者將表書雙手遞到陸遜手上。
陸遜打開表書,看了前麵幾行字,這眉頭便是緊皺起來了。
“現如今想要與我江東合盟,這豈不是癡人說夢?”
徐詳冷笑一聲,說道:“我主表書中的條件有十:其一,爾等退回夏口,將公安原封不動的奉上,不得遷徙百姓。其二,交出叛逆傅士仁,將其交由我主處置。其三,江東派出使者,在江陵簽下盟書,至於盟書的內容,表書中亦有,陸伯言你自可觀之。其四,將孫夫人送回荊州。其五,吳侯需向我大王納表稱臣...”
這一樁樁,一件件,簡直是喪權辱國的條約!
他陸遜豈會答應?
他陸遜又豈敢答應?
“那劉公嗣是真心來談判,還是說來羞辱我江東的?”
陸遜憤怒的將表書扔在地上。
“一個江東大都督,換不來這些東西!”
便是呂蒙,都不知道他自己這麼值錢!
“陸伯言你下不了決定,可派遣使者,前往建業,讓孫權來做這個決定,我主耐心有限,二十日之內,不給答複,便當你江東沒有誠意,屆時一乾降兵敗將,皆坑殺之!”
言罷,徐詳一臉玩味的看向陸遜,說道:“前麵便是我作為使者之言,而這後麵則是我徐詳曾與你陸伯言共事多年的一些肺腑之言了。”
“肺腑之言?”
陸遜嗤笑道:“爾等厚顏無恥之人,還有心,還有肺?”
被陸遜如此挖苦,徐詳也不生氣。
他現在在江東,那是人嫌狗厭,若是陸遜有機會殺他,那肯定是恨不得將他大卸八塊的。
無所謂了。
反正我在殿下身邊,亦可得到重用!
“隨你怎麼說,我主乃英明神武之輩,雖是少年,但已有王者之相,初來荊州,便敗爾等奸計,擒獲江東大都督,俘虜兵卒過萬,此等人傑,爾等深思一番,可與敢與其爭鋒?”
徐詳看著陷入深思的陸遜,繼續說道:“況且江陵戰敗之後,江東的前路在何方,伯言可曾思之,莫要因為一時之怒,便看錯了大局,與我主合盟,如今才是你江東唯一的出路!”
陸遜的拳頭越握越緊,徐詳心中明白,他現在即便是說再多,亦是無用了。
“我言儘於此,告辭了!”
說著,徐詳也不等陸遜同意,當即離營而去。
也不是徐詳不想留在公安,實在是他在公安的名聲已經是臭掉了,軍中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害他性命。
像是陸遜這般智將,見了他都忍不住要斬了他,那些渾身肌肉,勇力超群的猛將如周泰徐盛之流,恐怕見了他之後,那是真要他性命的。
繼續留在這虎穴?
他徐詳才不傻呢!
溜了溜了~
徐詳離去,陸遜也不阻攔,而是沉思著方才徐詳對他所言之事。
雖然他對徐詳很是厭惡,但方才徐子明的那番言語,亦不是沒有道理。
江陵戰前與江陵戰後,對於江東的局勢來說,那是大不相同的。
江陵戰前,江東有精兵三萬,且攻下公安,大有鯨吞荊襄之勢,便是關羽回師,亦可與其周旋。
但是江陵戰後,江東損兵折將,三萬精兵剩下不到五千,且主帥呂蒙為劉禪所擒,對方手上更有江東降卒萬餘人。
攻守易形了!
江東現在已經是沒有攻下荊州的可能了。
除非後方增兵。
但且不說揚州、廣州、交州不穩,後方維穩便需要大量的兵力,便是說即便是舉國之力派兵前來,難道真能說可一戰而勝?
武陵有數萬蠻兵在旁窺伺,江陵有漢中王太子劉禪上萬精兵守護,關羽麾下三萬精卒,亦是隨時可以回援武陵。
便是十萬大軍來攻,都不敢言戰勝。
而且若是兩方真的集大軍來戰,曹操難道會放過這個良機?
到時候...
說不定不止攻伐荊州,對建業亦是要用兵了。
想到此處,陸遜雖是不甘,但還是吩咐左右,道:“去讓周將軍、徐將軍將移民之事暫緩,邀他們入營,有大事相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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