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禪此話一出,尚書台中群臣麵麵相覷,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麼話好了。
最後,還是滿頭銀發,皮膚如同老樹皮一般的許靖上前說道:“殿下此策,確實是治國良策,然短時間之內,奴隸之事還是無法敲定,巴地、南中確實有不少蠻民,但短時間內,卻是無法將奴隸送到荊州,送來成都。”
許靖的意思很清楚。
巴地、南中確實有蠻夷。
但現在沒有去抓啊!
劉禪輕聲笑道:“隻要有需求,自然有捕奴隊過去,區彆是現在奴隸的價格,還無法使那些人去做捕奴的事情而已。”
馬克思曾經說過,“如果有100%的利潤,資本家們會鋌而走險;如果有200%的利潤,資本家們會藐視法律;如果有300%的利潤,那麼資本家們便會踐踏世間的一切!”
隻要奴隸的價格,能夠讓捕奴隊獲利兩倍,三倍,那這些困難,都不是困難。
而一旦這個封賞政策下去,毫無疑問會抬高奴隸的價格!
劉禪的這番策略很是新奇,眾人聽聞之後,都默不做聲。
基本上已經是認同了劉禪的理論了。
不少益州派的人,當地豪強出身的,或者是有些家底,有些部曲家丁的,已經是開始默默的計算考量了。
或許,自己家可以派出一支捕奴隊,去巴地,或者去南中以南,去抓,去買奴隸。
這之後,將會是一個暴利的生意!
法正看著身邊人的表情變化,便也知曉此事已經敲定下去了。
“三日後便是吉日,殿下不妨祭天以告上天,同時再行這封賞事宜。”
祭天?
這應該是作為漢中王劉備要做的事情。
劉禪臉上露出猶豫之色。
“祭天之事,還是讓父王去,我去的話,就逾矩了。”
法正微微一笑,說道:“此事,大王已經告知臣下了,讓殿下負責這祭天事宜。”
聽到法正這句話,堂中臣僚的表情卻沒有多少驚詫。
大部分人的表情,都是露出原來如此的神情。
換做是他們,有如此長臉的兒子,這大業也是要他來繼承的。
“既是如此,那我便也應下了。”
這個時代對於上天、鬼神之類的,還是比較敬畏的,劉禪代替劉備祭天,也是跟上天表示,漢中國之後的繼承人,就是他劉公嗣了。
與上天說明此事,便更是更漢中國國民,臣僚軍將再次強調,你們未來的主子,就是現在的漢中王太子劉公嗣!
至此之後,不管是法理,還是事實上,劉禪都是毫無爭議,甚至是劉備想換都換不了的繼承人了。
見到劉禪答應,法正明顯的鬆了一口氣,若是自家殿下不同意的話,他可又要兩邊折騰了。
被當做一顆球在兩邊踢來踢去,他這個尚書令,做得可不輕鬆。
“封賞之事既然定了,那便談農書之事。”
劉禪是雷厲風行的性格,絲毫沒有拖下去的意思。
況且他早早的便知曉現在漢中國要解決的事情,心中也早已經想好對策了。
“編撰農書,此事事關重大,得差德高望重者前去編撰。”
許靖滿臉帶笑,上前對著劉禪行了一禮。
德高望重?
在場的,論起德高望重,有誰是比得過他許靖的?
編撰農書,這既是一件清閒的事情,也是一件沒什麼難度的事情。
而且還是功勞很大的事情,做好了,那就是名傳千古的。
或許沒有人會記住,漢武帝朝中誰當過丞相,但是讀過書的人都知道,太史公曾經寫過《史記》,這便是書籍的魅力。
“編撰農書,需要跋山涉水,漢中王傅年事已高,不適合擔此重任。”
吳懿眉頭一皺,當即上前說道。
對於這塊香餑餑,吳懿也是要爭一爭的,相比較那些從戰場上要搏命才能得到的功勞,這編撰農書,不僅輕鬆,而且還有名聲,功勞也不比打仗來得少。
如此清貴的工作,誰不爭著,誰不搶著?
便是作為尚書令,法正亦是上前說道:“編撰農書,臣下亦可為之。”
見到堂下眾人紛紛請命,頗有一種要打起來的感覺,劉禪將手一舉,說道:“肅靜!”
這兩個字說出來,堂下眾人果然安靜了,不敢再說一句話。
“編撰農書,需要時間,需要精力,王傅年事已高,不適合當此重任,尚書令日理萬機,亦是不適合做這件事。”
聞此言,吳懿麵露大喜之色。
他們都乾不了,那這件事不就是要交給我了?
哪知劉禪再說道:“護軍守護宮禁,護衛成都周全,責任重大,亦不可當此重任。”
聞言,吳懿隻得是麵露苦笑之色了。
三個要上前表現的人都拒絕了。
那殿下要用誰?
麵對著眾人疑惑的目光,劉禪緩緩說道:“負責編撰農書的,是諸葛軍師。”
諸葛亮?
眾人麵色各異。
不論是從資曆來看,還是從能力來說,諸葛亮絕對能夠領此重任的。
而劉禪的話,並沒有停下來。
“協助諸葛軍師編撰農書的,有費禕、董允、關興、譙周四人。”
費禕、董允、關興、譙周.
堂下眾人默默的念著這四個人的名字,這心中的怨氣,也就消磨乾淨了。
雖然劉禪口頭上警告過,漢中國中不能有派係之分,但也隻是不能表現出來而已。
實際上派係之分,並不會因為劉禪的一番話就消失了。
還得看劉禪日後的動作,來抑製派係之分。
諸葛亮、費禕都是荊州派的,董允是東州士,關興是元從派,譙周則是益州本土派。
漢中國的四方勢力,都照顧到了。
不厚此薄彼,眾人自然也就沒有意見了。
雖然見如此清貴的功勞從自己麵前消失,但不管是對於許靖還是對於法正、吳懿來說,也隻是可惜而已。
他們心中不甘,卻也理解劉禪的選擇。
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