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禪的目光在地圖上緩緩移動,最終定格在洛陽的位置,他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此刻,朕欲舉兵十萬,先收太原、上黨,再經略洛陽,丞相以為可否?”
言語間,既有對未來的期許,也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忐忑。
諸葛亮聞言,輕輕放下手中的笏板,上前一步,聲音平和而堅定:“陛下,河東郡雖已入我漢國之手,但此地瘟疫肆虐,陛下萬金之軀,親赴前線,恐有不妥。且若過中條山直取洛陽,糧道漫長,後勤補給將成巨大負擔,臣以為,長安攻洛陽,走弘農郡一線,方為上策。”
劉禪聽後,沉默片刻,沒有立即回應,而是將目光投向了法正。
法正感受到劉禪的目光,上前一步,聲音沉穩有力:“陛下,臣以為,可兵分兩路,一路北上,經略太原、上黨,以牽製魏軍;另一路則沿弘農郡進發,直逼洛陽。
戰機已至,戰與不戰已非問題,關鍵在於如何戰。兩路並進,既可分散魏軍兵力,又能相互策應,實乃良策。”
劉禪聽後,眉頭微蹙,似乎在權衡兩位重臣的意見。
這場戰役不僅關乎大漢的未來,更關乎他作為帝王的威嚴與智慧。
片刻的沉默後,他猛然一拍龍案,聲音堅定而果決:“出兵十萬,三萬支援關平,穩固河東防線,其餘七萬主力,直驅弘農!後勤雖難,但弘農方向乃主攻所在,河東則為偏師,然偏師與主力,誰能立下赫赫戰功,尚需實戰見分曉!”
諸葛亮與法正聞言,相視一笑,隨即同時高呼:“陛下英明!”
接下來,三人開始詳細規劃具體的行軍路線、兵力部署以及後勤保障等事宜。
諸葛亮的手指在地圖上輕輕劃過,每指一處,便詳細解釋其戰略意義及可能遇到的困難,其智謀之深,令人歎為觀止。
比如在如何經略函穀關時,諸葛亮便上前說道:“函穀關位於秦嶺古道之內,背靠黃河天塹,地勢險峻,是關中平原的東大門。其“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地理優勢,使得它成為軍事防禦的絕佳之地。控製函穀關意味著在戰略上占據了主動,方才能夠進取洛陽。
函穀關地勢險峻,敵軍若占據此關,將形成極為有利的防禦態勢。因此,在攻打函穀關時,需要克服地形上的不利因素,采取靈活多變的戰術策略。
滅魏戰爭的後勤補給線極長,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來保障。在攻打函穀關的過程中,必須確保後勤補給線的暢通無阻,否則將嚴重影響軍事行動的持續性和有效性。”
法正則在一旁補充,他的見解獨到,往往能一針見血地指出問題的關鍵所在,使得整個計劃更加完善。
劉禪靜靜地聽著,時而點頭,時而提出自己的見解,他的眼神越發堅定,仿佛已經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隨著討論的深入,大殿內的氣氛也愈發緊張而熱烈。
每一個細節都被反複推敲,每一個可能的風險都被充分預估,隻為確保這場戰役的勝利。
時間悄然流逝,當一切準備就緒,劉禪站起身來,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位臣子,聲音鏗鏘有力:“諸君,此戰關乎我漢國興衰,願我們攜手並進,共赴國難,待凱旋之日,朕必論功行賞!”
諸葛亮與法正聞言,皆是神色一凜,隨即躬身行禮,齊聲應諾。
這一刻,他們三人的心緊緊相連,為了同一個目標,他們將攜手創造屬於大漢的輝煌篇章。
另外一邊。
在洛陽城那巍峨壯麗的皇宮深處,陽光透過層層疊疊的琉璃瓦,斑駁地灑在了金碧輝煌的大殿之上,卻似乎無法驅散那股潛藏在深宮中的陰鬱與沉悶。
大殿的一角,大魏皇帝曹叡身著華貴的龍袍,袍上繡著五爪金龍,金光閃閃,彰顯著皇權的無上威嚴。
然而,此刻的他,卻暫時忘卻了帝王的身份,正蹲在地上,與一旁的大內官興致勃勃地鬥著蛐蛐,臉上洋溢著難得一見的輕鬆與愉悅。
那大內官,身著暗紅色的宦官服飾,頭戴高帽,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容,一邊小心翼翼地捧著一隻精致的蛐蛐罐,一邊不時地用眼角的餘光瞥向曹叡,試圖揣摩這位年輕帝王的心思。
陽光照在他的臉上,映出了一道道歲月的痕跡,卻也難掩那份對權力的渴望與諂媚。
正當二人沉浸在鬥蛐蛐的樂趣中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突然打破了這份難得的寧靜。
一名身著鐵甲的侍衛匆匆闖入大殿,手中緊握著一封前線軍報,臉色凝重,仿佛帶著戰場的硝煙與血腥。
他跪倒在地,雙手將軍報高舉過頭,聲音顫抖地稟報:“陛下,玉璧城……陷落了!”
這句話如同晴天霹靂,瞬間擊碎了曹叡心中的那份輕鬆與愉悅。
他的臉色在刹那間變得慘白,仿佛所有的血液都凝固在了那一刻。
他猛地站起身,腳下一滑,險些摔倒,卻顧不得許多,一腳狠狠地踩死了地上的蛐蛐,仿佛要將所有的憤怒與恐懼都傾瀉在這無辜的小生命上。
他接過侍衛手中的軍報,雙手微微顫抖,眼睛緊緊地盯著那密密麻麻的文字,仿佛要將它們刻入心底。
軍報上,字字句句都如利劍般刺痛著他的心:玉璧城陷落,河東郡大部歸降漢國,魏軍損失慘重,士氣低落……每一個字都如同重錘,狠狠地砸在他的心頭,讓他幾乎無法呼吸。
“完了完了,這可如何是好?”曹叡喃喃自語,聲音低沉而沙啞,充滿了絕望與無助。
他抬頭望向大殿的穹頂,那雙曾經充滿自信與野心的眼睛,此刻卻變得空洞而迷茫。
他仿佛看到了自己一手建立的魏國江山,正在一點點地崩塌,而自己卻束手無策。
大內官見狀,也是嚇得不輕。
他趕忙上前幾步,雙手輕輕扶住曹叡的胳膊,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陛下,河東郡沒了,還有太原、上黨,守住此二地,漢國也不敢如何!陛下切莫憂心過度,傷了龍體啊!”
曹叡苦笑一聲,那笑容中充滿了苦澀與無奈。
他搖了搖頭,聲音低沉地說道:“沒那麼簡單。漢國此次北伐,顯然是蓄謀已久,兵力雄厚,士氣高昂。而我軍則連戰連敗,士氣低落,人心惶惶。太原、上黨雖然重要,但若無良將鎮守,隻怕也是難以堅守啊!”
說到這裡,他的眼神突然變得堅定起來,仿佛在一瞬間找回了那份屬於帝王的決斷與勇氣。
他猛地轉身,對大內官吩咐道:“快,去召見司馬懿!”
在這個時候,除了司馬懿,還有誰能夠當此重任?
大內官聞言,連忙應聲而去,腳步匆匆,仿佛也在為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而感到焦慮與不安。
而曹叡則站在原地,目光深邃地望向遠方,仿佛在思考著接下來的應對策略。
大殿內再次恢複了寧靜,隻有曹叡那沉重的腳步聲在回蕩。
他走到龍椅前,緩緩地坐下,雙手緊握成拳,放在膝蓋上,眼神中閃爍著堅定與決絕。
隨著時間的推移,大殿外的陽光逐漸暗淡下來,而曹叡的心中,卻仿佛有一團火焰在燃燒。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仿佛要將所有的勇氣與力量都吸入胸膛,然後,他緩緩地閉上了眼睛,開始在心中籌劃著接下來的每一步行動。
既要一戰!
他曹叡.
何懼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