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哥,怎麼了?”
一直憂心接下來怎麼辦的方宇,第一時間便發現了陳青的異常,於是小聲的問道。
陳青聞言,側頭看了他一眼,搖頭道:“沒什麼。”
河溪城寨的真相,跟黃訓虎的事一樣存在著信息壁壘,不到一定層次難以知曉。
所以,陳青也不好跟方宇過多解釋。
但這件事代表的意義卻是必須弄清楚才行,因為這關乎到明年乾陽這座城市的安定問題。
陳青自己和家人都生活在這座城市,他必須有所了解,以便做一些有必要的準備。
“明天向譚金台打聽一下好了。”
陳青心中暗忖道。
自從“喪青”的名頭在河溪城寨打響後,他跟譚金台之間就沒怎麼聯絡了。
軍統那邊已經不需要他在巡捕房裡找那個什麼“扶風”,再加上他名頭越來越響亮,身邊難免會多出些彆人放的眼線,盯梢他的行蹤,再跟譚金台過多接觸的話,難免引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雙方也都默契的不再提每周接頭的事,隻是陳青仍然叫人每周持續的,提前送《射雕》的下兩章章節去乾陽軍校那邊,維係著這層關係罷了。
不過,陳青要找譚金台的話,也還是有辦法的。
無論是去乾陽軍校,還是去雲陽城區的“黃梅茶館”,都是可以找到譚金台的。
……
在介紹完唐耀成後,接下來的大會內容,就變成了各行各業的人們的交流會。
因為時毅生這位新市長,將河溪那邊的發展納入了明年乾陽的發展計劃中,到時候維係著二十多年前風貌的河溪,必然有一番大改造,這其中隱含的商機簡直不要太多。
因此,在這個仍然以實體行業為主的社會階段,唐耀成頓時變成了交流會裡麵的香餑餑,各行各業的生意人們,都來找唐耀成攀交情,以期明年能在河溪開辟出新的生意路子。
一時間,大廳裡以唐耀成為中心,圍了好幾圈各行各業的生意人。
當然,也有一些人沒有圍過去,基本都是知道河溪真相的那少部分人,以及類似報紙、出版這類非實體行業的生意人。
隻是,這少部分人也都自成圈子,各自成群的分散在了大廳裡的各處交流著,旁人根本插不進去。
以至於,陳青和方宇兩人落了單。
之前方宇還能流竄社交一下,但現在唐耀成的出現,把大部分在場的生意人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而陳青則是模樣曝光後,絕大多數人都在等著看他跟尚付明之間的好戲。
對於在場大多數人來說,兩人之間的矛盾他們根本插不上手,也沒膽子插手,隻能在旁看熱鬨。
而少部分有能力,且知道黃訓虎存在的人,則是心中自有打算。
這些少部分知道黃訓虎存在的人,其實也都不看好這次陳青能麵子裡子都在,畢竟陳青太年輕了,根據他們打探的消息,好像才十七歲不到。
這樣的年齡,天賦再高,功夫也不可能練到能打贏霍廣勝,程景川,洪崇清三人的程度吧?
對於乾陽上層圈子的人來說,有錢又有閒的他們,誰沒練過些拳腳功夫?
儘管大部分人貪圖享樂沒能堅持下來,但也是多少知道練拳想要出功夫是多麼不容易的。
更何況,據他們所知,陳青好像才在虎形門裡麵練了大半年時間。
錦上添花,自然是遠不如雪中送炭的。
這些少部分知道黃訓虎存在的人,都想在大會結束後,陳青被尚付明教訓的時候伸出“援助之手”,來拉對方一把,從而增添在陳青心中的份量,讓陳青感恩。
所以,暫時也沒什麼人在這個時候來結交陳青……不,也不是完全沒有人。
在陳青和方宇落單時,將唐耀成介紹給了乾陽各行各業商人的時毅生,這位新市長卻是帶著兩名保鏢向著陳青這邊走了過來。
他這般舉動,讓原本就時不時關注著陳青的在場眾人,目光頓時也看了過來,並且連說話聲都小了許多。
而人群中,一直盯著陳青的尚付明,更是眉頭皺了起來。
時毅生也沒有理會這些注視,來到陳青和方宇身前後,他笑著向陳青伸出手道:“陳青是吧,很高興你能來這次的發展大會,我跟我太太都很喜歡看你辦的‘青報’。”
陳青在對方走過來時,便注意到了。
他一直不動聲色的看著對方走來,在對方主動開口說話後,他也伸出手跟對方握了手,並淡淡微笑著回道:“市長先生喜歡看我們的報紙,是我們報社的榮幸。”
在看到這位新市長跟唐耀成有來往後,陳青便不想跟對方扯上任何關係了。
不管對方到底是不是真的在跟唐洪全宣戰,他都不打算牽扯其中,更不可能讓對方利用他背後的師父——在他看來,對方主動過來,無非就是看中他背後的黃訓虎。
因此,他的微笑與回答都帶著一絲公式化。
時毅生卻仿佛沒看出來一般,笑著繼續說道:“我很喜歡‘射雕’這篇故事裡的主角,淳樸剛正,重情重義,個人非常期待故事的後續內容。”
陳青聞言,還是淡淡的微笑回道:“能得到市長先生的喜愛,也是‘射雕’的榮幸。”
他仍然回答得很公式化,並且也不將話題進行任何延展。
時毅生聽後,笑了笑,隨後搖頭惋惜道:“可惜,你的‘青報’發行在了乾陽這座不大的城市,如果能夠在‘怙海’辦的話,銷量肯定會比這邊更好,會被更多人所熟知。”
“怙海”是央國最大的幾個城市之一,無論是人口數量還是人均受教育程度,都遠比乾陽要高。
《青報》如果能夠發行在“怙海”或者“平都”這些大城市的話,火爆程度確實會更上幾個台階,甚至風靡全國都不一定。
但陳青並沒有這方麵渠道。
他現在在乾陽或許勉強算個人物,但出了乾陽誰認識他?
這個世界的通訊還不發達,電話都得地下埋線,遠距離隻能靠電報、傳真,還非常的麻煩,也並不是一般人或機構能夠擁有的。
所以,離開乾陽,陳青基本等同於重新再來,沒有人帶的話,彆說將《青報》發行在其他城市,能不能安穩生活都不一定。
當然,陳青也聽出來了。
時毅生這是在暗示他,在“怙海”有關係,可以幫他把《青報》搞到那邊去發行。
但先不說乾陽距離“怙海”天高地遠的,就算距離不遠,陳青也不可能接這茬,太危險了。
隻見陳青繼續公式化的淡淡微笑回道:“市長先生謬讚了,‘怙海’那種大城市人傑地靈,才華橫溢者比比皆是,怎麼會缺我們這種小報紙。何況,青宇報社才起步,我們現在隻想一心做好乾陽的市場,暫時並沒有拓展其他地方市場的打算。”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時毅生也明白了陳青的意思。
他笑著頷首點了點頭,稱讚道:“不錯,年紀輕輕取得如此成績,還能心不浮,氣不燥,難得難得。加油,乾陽的未來是你們的。”
說完,時毅生也不再停留,走向了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