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
公共租界,流櫻領事館。
假山水池中,驚鹿時不時在水滿以後發出“嗒”的一聲響,為整座院子增添了一分活力。
流櫻式房屋的屋簷回廊下。
一道穿著西服的青年男子,手中拿著一個長方形的黑色皮包,在一名穿著流櫻女士和服的年輕女子引導下,順著回廊一路行進,來到了院子中。
在院子內的水池旁,穿著一身流櫻式劍道服的原田敬太,正雙手持著竹劍,閉眼聆聽著什麼。
那道穿著西服的青年男子被帶到原田敬太旁邊的回廊後,看到院中的情況,立刻抬手對旁邊那名正要開口喚原田敬太的年輕女子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隨後,他便站在回廊上,安靜的看著院中的原田敬太。
就這樣看了約莫十來分鐘後。
突然!
閉著雙眼做聆聽狀的原田敬太猛地睜開雙眼,接著發出“哈”的一聲高喝,同時腳下向前踏出一步,朝著前方揮斬出了手中所持的竹劍!
“嘶!”
一道尖銳破空聲,伴隨其手中竹劍的揮斬而迸發開,嘶鳴刺耳!
不遠處的樹木上,枝葉恰時的搖曳了一下。
看到這一幕,站在回廊式的青年男子立刻鼓起掌來。
“啪啪啪啪。”
一邊鼓掌的同時,他一邊笑著誇讚道:“原田先生您的劍術真是越來越高明了,若是上泉先生還在的話,看了您的劍術恐怕也會讚不絕口!”
原田敬太聞言,臉上的神情卻是毫無變化。
他一邊垂放下手中竹劍,一邊轉頭看向青年男子,說道:“中島君,你忽然回來,是三林鎮那邊的調查有結果了?”
被稱為“中島君”的青年男子聽後,臉上的笑意迅速斂去,神情一正,雙手五指並攏,垂直放在兩腿邊,然後向著原田敬太微微一鞠躬,回道:“報告長官,鑒於我大流櫻帝國的軍艦已經到來,我等不再適宜繼續留在三林鎮繼續調查,其他國家的人已經撤走,我等若是繼續留在那邊,容易被央國官方的人認出。”
“我等失去性命事小,但暴露了我國的情報事大,還請原田先生您能撤回繼續調查的命令。”
聽了青年男子的話,原田敬太雙眼微微一眯,說道:“我在問你,三林鎮那邊的調查結果,你回答的是什麼?中島君,你們被抓不會咬碎牙齒裡藏的毒,為我大流櫻帝國殉職麼?軍事學校那邊是怎麼教你們的!”
說到最後,他已是大聲的喝斥了起來。
青年男子“中島君”保持著微躬身形的姿勢聽完訓斥後,這才在保持著微躬姿勢的情況下,抬起並攏在雙腿邊的雙手,將左手拿著的黑色皮包捧起來,淩空遞向原田敬太,回道:“報告長官,我們已經調查出了三林鎮那處被轟炸的房子之前的租戶模樣,這裡麵是我們根據周圍的住戶,還有給他們租房的房屋中介講述,所繪製的租戶畫像。”
“但我們的調查到這裡就卡住了,這家租戶接下來的行蹤不知去向,時間太短,加上央國官方又盯得緊,我們暫時查不到。”
原田敬太聽後,板著臉看著青年男子手中捧著的黑色皮包片刻,這才抬手招了招。
青年男子“中島君”旁邊,穿著流櫻女士和服的年輕女子見狀,頓時上前伸手接過黑色皮包,然後邁著小碎步的順著回廊走,來到石階走下來,又邁著小碎步的來到了原田敬太的旁邊,雙手捧著黑色皮包,微躬身形的遞上。
之後,便看到原田敬太抬手接過黑色皮包,並順勢將手中的竹劍交給了年輕女子。
緊接著,原田敬太打開黑色皮包的扣子,伸手進去,拿出了五張有些泛黃的紙。
隻見這五張紙上,各自畫著一個人像。
原田敬太左手拿著黑色皮包,右手拿著五張畫著人像的紙,然後就這麼看了起來,等看完一張,便用左手接過來,看下一張。
起初,他還有些漫不經心,但看了兩三張後,他忽然發出了一聲輕咦。
“咦?”
隨後,便見他臉上神情變得認真起來,開始重新查看起了這五張畫像。
看了一張,接著看下一張。
看完一遍,然後又合起來重看一遍。
就這麼看了三四遍後,他臉上忽然浮現出了一絲笑意。
“沒想到居然還有驚喜,原來這家人躲到了這裡。”
隻聽他笑著自語了一句。
下一秒,便見他將手中五張畫像合整齊在一起,重新裝回了黑色皮包。
而後,他拿著黑色皮包,目光看向回廊上,依舊保持著微躬身形姿勢的青年男子,說道:“中島,從現在起,你的任務就是在東城那邊找到這家人。我會重新叫人把‘滕川’請回來調查那家人的行蹤去向,記住,一旦有了線索,不惜一切代價,哪怕是你們的生命,你們也要將這一家人抓住!聽明白了沒有!”
這番話聽得青年男子一愣,他忍不住抬起頭看向原田敬太,說道:“原田先生,您不是說不值得為了死去的人浪費太多精力麼?古川大師我們已經得到了準確的死亡消息,真的要為了他不惜犧牲掉我們這組人麼?”
“你在質疑我的命令麼?”
聽到青年男子的話,原田敬太再次微眯起了雙眼,“中島君,看來你確實需要重新回軍事學校學習一下了。我這麼做不是為了給古川報仇,而是發現了其他重要的事,你服從命令就可以了,不要問這麼多。再敢質疑我半句,我就送你上軍事法庭!聽到了沒有!”
“是!”
青年男子聞言,頓時嚇得不敢再質疑,連忙應聲回道。
之後,在原田敬太的授意下,那個穿著流櫻女士和服的年輕女子,便重新來到回廊,將手中竹劍倚牆放下後,將青年男子“中島君”帶離了這裡。
十多分鐘後。
院子裡便隻剩下了原田敬太。
而在原田敬太的手上,卻是依舊拿著那個青年男子“中島君”帶來的黑色皮包。
等四下無人後,原田敬太重新將黑色皮包裡麵的五張畫著人像的紙拿了出來。
“畫得不算很像,隻有一些特征比較像,如果不是四個人湊到了一起,單看一張的話,還真的有些難發現。”
原田敬太再次一張張的翻看著手中的畫像,輕笑道。
作為流櫻的高層人員,他當然知道乾陽“新水稻”的情報,並且看過那一家人的照片。
隻不過時隔太久,加上這幾張人像是通過三林鎮那附近的其他住戶描述,畫得不太像,他這才一時間沒看出來。
直到連續來看了兩三張,都感覺莫名熟悉後,他這才終於認出來。
唯一讓他感到奇怪的是第五張紙上的人像。
似乎並不是這一家人的家庭成員。但無所謂了。
隻要確認是這家人就行。
就這麼看著五張畫像好片刻,原田敬太笑著自語道:“果然我大流櫻帝國注定要成為東陸這邊的霸主!”
這五張畫像的發現,讓他心中升起了一個想法,那就是,天助流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