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做事不能這樣啊!”
那叫“誌勇”的巡捕員聽到陳青的話,頓時再次苦笑說道。
而他話音落下後,一旁那名被壓下槍的巡捕員立刻便皺起了眉頭,說道:“胡隊,這人什麼來頭?竟然敢來巡捕房劫獄!”
名叫“胡誌勇”的巡捕員隊長看了他一眼,並沒有回答。
此刻的他,根本沒心情搭理這個新人。
然而,這名新人巡捕也不知道會錯了什麼意,或者說想要表現一下,立刻朝陳青喝斥道:“敢來巡捕房劫獄!我看你是活膩了!胡隊,不管這人什麼來頭,我都不能讓咱們巡捕房的臉掉地上,有什麼事我扛了!”
話音一落,便見這名新人巡捕再次抬起了槍,瞄向了對麵的陳青,並喝道:“不許動,敢——”
一旁的胡誌勇見狀,驚愕的便想再次阻止。
但還沒等他開口,陳青已是驟然抬手,屈指一彈!
“咻!”
一道無形氣勁瞬間激射而出,“砰”的一聲打在了這名巡捕員的腦門上,直接將這名巡捕員打得整個人仰翻倒地,話都沒說完,手中的槍也脫手而出飛了出去,人更是倒地後直接暈了過去。
看到這一幕,胡誌勇也立刻應激的將手按在了腰間的配槍上。
但緊接著,在快速看到這名新人身上並沒有明顯外傷後,他又硬生生的拿了開,並將雙手展開,五指攤開,示意自身沒有惡意。
然後,他再次苦笑著說道:“萬事好商量,何必動手呢?”
經過剛才那一下,他算是徹底確認,對方是跟呂洪鋒一樣的存在了。
“是你們的人先拿槍指著我。”
陳青神情淡然的看著對方,說道。
胡誌勇頓時語塞。
陳青也不再理他,邁步朝著牢房外走去。
而看到陳青走來,胡誌勇隻能一邊往後退,一邊苦心勸說道:“這位師傅,呂老爺子現在正在我們探長的辦公室裡商量呢,你這邊就把人放了,這樣呂老爺子也會難做的啊!”
這番話,倒是讓陳青的腳步停了一下。
但下一秒,他腳下的步伐就再次邁開,朝著外麵走去。
就這樣一直走,將胡誌勇這名巡捕逼出了牢房,陳青牽著薑英的小手也走出了牢房。
而這個過程中,被陳青大手牽著的薑英,一直默默的望著陳青的背影,眼神中逐漸的發生了某種變化……
後院這裡的動靜,很快也引起了巡捕房公共辦公區的一眾巡捕們的注意。
一名名在辦公室裡做事的巡捕員,紛紛起身朝著這邊望來。
離得近的則是湧了出來,來到胡誌勇身旁,詢問緣由。
“胡隊,發生什麼事了?”
有些甚至準備拔槍,但卻是被胡誌勇急忙抬手阻止了。
外麵的嘈雜聲,很快也將在探長辦公室裡的呂洪鋒,呂明成,還有那位“鄧探長”一並引了出來。
當三人出來時,陳青已經牽著薑英從後院的牢房,來到了巡捕房公共辦公區和牢房之間的空地,馬上就要進入公共辦公區。
看到陳青將人帶了出來,呂洪鋒倒並不意外陳青能將人帶出來,而是疑惑為陳青為什麼這麼做。
因為這跟他們商量好的似乎不太一樣。
隻見他神情遲疑的開口問道:“林小友,這是……”
他沒有具體問出來,但意思已經很明顯。
陳青在見到呂洪鋒出來後,終於駐足停了下來。
聽到呂洪鋒的詢問,他隻是神情淡然的說道:“呂老,這件事我自己來處理好了,否則你夾在中間也為難。斧頭幫欺人太甚,無故找個由頭收小英父母的保護費不說,還動手扣人、打人,小英找他們說理,結果被侮辱她跟她媽都是出來賣的,這讓小英衝動之下失手殺了人,最後卻是小英坐牢,斧頭幫安然無恙,換做是您的徒弟被這樣對待,您能忍麼?”
呂洪鋒聽了這番話,頓時沉默了。
儘管之前他其實也有所猜測,這件事估計是斧頭幫欺負人在先,但卻沒想到,斧頭幫竟然做的這麼過份!
如果換做是他,這件事必然不能忍!
隻是,作為“怙海”武林界多年的老人,無論是官方還是混幫派的,都多少會給他幾分薄麵,隻要知道是他氣劍門的人,隻要不是什麼特彆嚴重的事,基本都不會太為難。
他已經很多年沒有被人欺壓過了。
或者說,他不欺壓彆人就算不錯了,更彆提受人欺壓。
因此,他在此之前確實沒有共情到陳青的感受。
現在聽完陳青徒弟的遭遇,再想到陳青之前那番“肝膽相照”的言辭,他沉默了片刻後,說道:“我明白了。我確實是老了,沒有了以前的熱血,難怪感覺近些年的劍也越來越鈍了。”
說罷,他自嘲一笑的搖了搖頭。
下一秒,他神情一斂,鄭重的看向陳青,說道:“林小友,你徒弟的事交給我好了!你既以赤誠待我,那我也不能辜負了你!而且,這半年多來,東城這邊,斧頭幫確實太囂張了!鄧探長,我這位小友的徒弟,就讓他帶走好了,斧頭幫那邊若是有什麼不滿,可以讓他們來找我!”
後麵的這番話,他是轉頭對身旁的“鄧探長”說的。
而他這話一出,身旁的呂明成立刻眉頭一皺,想要出言勸阻。
但呂洪鋒隻是一個嚴厲的眼神看向他,便讓他不敢再多言。
“呂老爺子你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還能說什麼?”
旁邊的“鄧探長”聽了呂洪鋒的話後,苦笑一聲,說道:“不過呂老爺子你也不用這樣,大家這麼多年的交情了,你也為我們陳行的巡捕房教出了那麼多人才,斧頭幫那邊你就不用管了,我自會去說。”
說完,他的目光看向後院與公共辦公區之間的陳青兩人,還有攔在兩人前的一乾巡捕員,下令道:“都散了吧,讓他們走。”
人群最前麵,本就不願與陳青這等存在為敵的胡誌勇,聽到這話後,頓時長舒了一口氣。
緊接著,他便回身對旁邊和後方的巡捕們不停揮手道:“散啦散啦!”
那些巡捕自然也不會有異議。
因為如呂洪鋒之前所說那樣,他們是兵。
這段時間以來,斧頭幫勢大,他們為此要顧忌斧頭幫就已經很讓他們憋屈了。
現在聽到鄧探長終於不再給斧頭幫麵子,他們頓時感覺心中舒暢了一回。
更彆說,眼前這兩個人能讓胡副隊長那麼害怕,肯定來頭也不小。
能這麼平安結束,自然再好不過。
嗯?
這突如其來的結束,讓陳青不禁有些訝然。
他那番話雖有博取同情之意,但更多的,其實是想增加呂洪鋒的負罪感,好為以後向對方請教練氣功夫而做鋪墊。
卻沒曾想,對方突然會決定插手此事,讓這裡的事就這麼輕鬆簡單的結束了。
一時間,他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
畢竟,他從頭到尾,都在從心理上算計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