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雪有些驚訝。
二皇兄留京,她想過父皇定會將六部之一交由他來接管——
隻是沒想到,一下子接管兩部。
接管兵部是薑雪意料之中的事情,畢竟薑鈺在北境磨礪三年,對於軍務自是目知眼見。
但是吏部
薑鈺在朝中待的時日並不長久,當年也多是大皇兄羽翼之下,他年少時性子疏放貪玩,並不曾認真學習過朝政。
接掌吏部,若對朝中官職官員並不熟悉,縱使他是皇子,許多事情做起來隻怕也是力有未逮。
薑雪有些疑惑,父皇做這樣的安排,是不是操之過急了些。
亦或者說,此任命是二皇兄自己要來的?
盧皇後見她眉頭微蹙,寬慰道:“我知道你大抵是在擔心鈺兒,他畢竟不熟朝中局麵,此時突然身兼兩部,隻怕力不從心。”
“好在朝中還有你外祖父呢,”她伸手攏了攏薑雪的鬢發,道,“若鈺兒力不能及的,總歸有你外祖父幫襯著。”
薑雪答道:“兒臣是女子,這些東西兒臣並不大懂。隻是覺得以二皇兄從前的性子,不知能在這些事上堅持多久。”
“鈺兒此番回京,已是令人刮目相看。”盧皇後笑道,“懂事、沉穩了好些。此時就當曆練吧,他早晚要走上這條路的。”
薑雪暗暗歎了口氣。
這條路,並非從前的薑鈺願意走的。
她抬眉笑道:“母後,不談這些了,董姑姑說您讓禦膳房備了我愛吃的菜,那兒臣可就卻之不恭了。”
盧皇後點了點她的鼻尖,笑道:“好,若你願意,就多回來陪母後。”
薑雪道:“那我先遣人回府通傳一聲,以免駙馬久等。”
“此事舒佩早便交代了人去通傳啦,她今日橫豎是要留你在宮裡晚膳的,你且安心。”盧皇後道。
“董姑姑真好,”薑雪嬌憨笑道,“當然,母後更好。”
盧皇後看她此刻笑逐顏開的模樣,隻覺心中憂愁舒展許多。
薑雪站起身四下看看,道:“左右下午也無事,不若我陪母後去禦花園走走?”
盧皇後點頭稱好,道:“過些時辰瓊雙也要進宮來,你們姊妹也許多日子沒見了,就一同到禦花園玩耍也好。”
隨侍的宮女心領神會,悄悄退下去傳儀仗步輦。
薑雪扶著盧皇後,問道:“瓊雙表妹?前年不是說到東海遊學去了,什麼時候回來的?”
“什麼遊學,”盧從芳笑罵道,“便是你外祖父怕丟臉,編了個像話的借口。”
“不是遊學,那是做什麼去了?”薑雪問。
“說是要去闖蕩江湖。”盧從芳臉上滿是不讚成,道:“前年臘月末,你舅父去尋她入宮來謝年禮,見天地找不見人。”
母女一同跨過門檻,儀仗步輦已在殿外候著,拂冬在二人身後跟著,薑雪扶盧從芳坐下,自己轉身坐上她身側的步輦,伸長脖子聽她道:
“翻遍了整個相府,才發現那丫頭,趁著夜了無人注意,單收拾了一點行裝,便牽走了府內最快的馬,跑得是人影也尋不到了。”
“若不是她還有些良心,留了封書信,相府還以為她是被賊人擄走呢。”
盧皇後雖覺得此事太過出格逾矩,但她也是真心疼愛這個外甥女兒,說著也是藏不住的寵溺。
“我怎麼不知此事?”薑雪訝異道。
“豈止是你,母後也是前些日你舅母來拜見才聽她說的。若不是這丫頭回來,還不知你外祖父要替她遮掩多久。”
二人一路談著,一路笑著,不多時便到了禦花園。
拂冬伸手去扶薑雪下輦,盧從芳也由宮女扶著起身,二人慢慢往前散步。
“眼看著是秋意漸濃了,”薑雪伸手接住飄落而下的黃葉,“切記母後晨起與晚間要添好衣裳。”她對著盧從芳身旁的宮女囑咐道。
“這些事情你董姑姑會交代的,”盧從芳柔聲道。
“我在宮中,萬事都無需擔心。倒是你自個兒,嫁出去獨立掌著一門宅院,許多事情要妥帖些,尤其是自己的身體,要顧好些。”
薑雪道:“母後放心,兒臣不懂事,身旁也有曉春和拂冬照料著。近日也請了大夫調著身子。”
盧皇後問道:“身子不爽利嗎?是請的京中的大夫?怎的不回宮來請禦醫?”
薑雪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安心,道:“兒臣身子沒什麼大礙,就是前些日成婚,事多繁忙。好容易歇下來了便調理一番,用不上叫禦醫,隻是吃些普通溫補的食材罷了。”
她想了想,終是沒將賀知林回京的事告知盧皇後。
她並不知賀知林此番回京準備停留多久,若他之誌在野不在位,此事還是瞞著母後更好些。
畢竟以母後對賀院正的賞識與信任,若得知他的孫兒回來了,隻怕會召他回太醫院也未可知。
盧皇後道:“你能懂得找人給自己調理身子,母後便放心了。畢竟是已經完婚的人,也當早為日後誕育子嗣做準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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