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人身上都披著金光,
“神之出,排玉房。”
韓增咬牙切齒,又服氣,又不服,看向四周眾人,俱是眼神癡癡望著水中玉人,
鼓聲急,琴聲追趕,霍嬗舞姿由緩變急,
“福滂洋,邁延長。遍臚歡,騰天歌。”
餘音繞梁,眾人遲遲沒有醒過來,
等到再看向舟上時,隻留下鼓、琴,歌者和樂者,俱是不見去向,
嘩!!!
洛水岸邊讚聲不絕。
魏相久久不語,轉頭看向韓增,韓增臉色彆提多難看了,
“是不該看的。”
韓增頹喪抹了把臉,
“走吧。”
“要不你也跳?”
“我跳個鬼跳!!!”
........
“參見皇後娘娘!”
義妁寢宮內,
義妁對史皇後儘足了禮儀,聽到皇後娘娘的稱呼,史皇後眼神複雜,
史氏、義妁、金烏蘭三女,幾乎是同時進宮的,三女關係甚密,義妁最長,也早在宮內為醫官,對宮內的事都要比另外兩女了解,故對兩位妹妹照顧甚多,
如今,三女也時常見麵,卻覺得距離越來越遠,生分了許多,
史皇後雍容威儀,錢能養人,權力更能養人,
“姐姐,你還是喚我妹妹吧。”
史氏屏退宮女,拉著義妁坐下,義妁身子一頓,想了想,還是沒把手抽出來,
“臣妾不敢。”
義妁搖了搖頭。
史氏正要開口,鯉兒赤著腳跑出,
“大哥!大哥!你來了嗎?”
見大哥沒來,鯉兒失望的嘟起嘴巴,見狀,義妁皺眉道,
“鯉兒,不可不講禮,你過來,見過母後。”
劉鯉兒走過來,向史皇後行禮,
“鯉兒見過母後,母後,大哥哩?”
漢原則上奉行周朝的嫡長子繼承製(儘管實際繼承時,各種特殊情況太多),無論皇子皇女是否為皇後親生,都要認皇後為嫡母,自己親生母親為庶母,
史皇後很喜歡鯉兒這個孩子,又機靈又懂事,
“牛兒在宮內讀書。”
“啊,今日都沒有課業,大哥還如此用功,不愧是大哥啊。”
“鯉兒,叫皇兄。”義妁補充道。
鯉兒啊了一聲,“阿母,我都叫慣了大哥,我改口叫皇兄,大哥也聽著不習慣啊。”
“就叫大哥吧,聽著親近,”史皇後微笑道,“這倆孩子一直要好。”
義妁沉默。
按理說,她不想鯉兒和太子走得太近,她在宮內被其他皇妃孤立,一是因常年無子,二則是因兩個孩子走得太近,讓其他女人以為義妁是皇後這邊的,
義妁處於矛盾之中,身為皇妃她不想讓鯉兒與太子太近,身為阿母,鯉兒能有個好大哥、好玩伴,鯉兒開心就行,所以,義妁一直沒有加以約束,
“想來課業也做得差不多了,鯉兒,你去找牛兒去吧,我這有些銖錢,今晚有魚龍戲,你們倆個還能搭個伴。”
幸福來得太突然,
鯉兒激動道:“母後,我可以和大哥去看魚龍戲嗎?!”
“自然。”
鯉兒又看向阿母,眼神楚楚可憐,義妁無奈道,
“去吧。”
“好耶!”鯉兒撒腿就跑,恨不得馬上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大哥,
史皇後叫住鯉兒,
“鯉兒!”
鯉兒站住,還以為母後又反悔了,
“拿著錢啊。”
“嗯!”
鯉兒回頭接過銖錢,又歡天喜地的跑了。
目送著女兒跑遠,義妁抬手揮退宮女,隻剩下淳於越一人,
“你也下去。”
淳於越領命:“是,娘娘。”
等到隻剩下史氏和義妁二人後,義妁感歎道,
“你還隨身帶著銖錢?都沒用得地方啊。”
史皇後微笑道:“姐姐,帶著就有用到的時候,你看,這不是給鯉兒用上了嗎。”
聞言,義妁認真看向史氏,
她變了,
麵容相比剛進宮時,沒那麼稚嫩,相比於麵容,變化更多的是內在,
義妁搖搖頭:“皇後娘娘,處心積慮至此,有話您就說吧。”
“鯉兒很聰慧,比陛下的其他孩子都要聰慧,姐姐若是生了兒子,也定然不差。”
義妁猛地抬起頭,直視史氏,生不出兒子是她的逆鱗,旁人都是儘量避開這個話題,可史氏竟敢當著自己的麵說出來,是在故意挑釁嗎?
對上史氏的眼神,格外真誠,仿佛隻是說義妁若生子會很聰慧這一件事,不加任何其他深意,偏偏這真誠讓義妁有些無措,
“姐姐早晚有一日會生出兒子的。”
“謝...謝謝。”
話說出口,義妁就後悔了,
我說謝謝做什麼?!
史氏身上就有如此的魅力,會讓人真誠相待,
隻,隻是...她來就是為了和我說這些?
“可是,姐姐,現在皇子已經有三個了,孕內的又有三人,您再生出兒子時,是七皇子、八皇子了。”
聞言,義妁表情古怪,她如此聰明,怎會不知史氏是什麼意思,
“你來找我,就是為了此事?”
“是,姐姐。”
史氏長舒口氣,想了許久,
“妹妹,你變了,但又沒變。”
聽到姐姐喚自己妹妹,史氏現出真誠的笑容,
“妹妹在宮內需要有自己人。”
“那你為何不早來找我?”
義妁看著史氏的眼睛問道。
史氏歎道:“我本隻想孑然一人,卻發現完全不行。”
義妁也聽說過史氏不助母家的事,對其所言也是信任,淡淡開口道,
“世事便是如此......沒人支著,什麼都做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