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走進來的陶岩柏和妙和不解,而張寧和張惟逸隻當沒聽到,繼續道:“除了蒲家,還有福建惠安陳家,他們也捐了一萬兩,並命家中子弟前來協助。”
潘筠:“這個惠安陳家又是乾什麼的?”
張寧沉默。
潘筠就看向張惟逸。
張惟逸摸了摸鼻子道:“陳家祖上是販私鹽出身,太宗皇帝時曾花大價錢參與朝貢海貿,賺了不少錢。”
潘筠挑眉:“現在呢?”
張惟逸:“朝貢貿易減少之後,他們家就轉而走私海貿。”
潘筠點頭:“也很識時務,所以他出錢……”
張寧這才道:“陳家飽受倭寇侵擾,幾次出船都被海寇攔截,去年倭寇上岸,他們家也被搶了,所以這次聽說我們要和天師府聯合剿匪,當即派了人過來,不僅願意出一萬兩給我們打造武器和買藥,還願意出十萬兩銀子做撫恤。”
潘筠嘴巴微張:“多少?”
張寧含笑:“十萬兩!此次參與剿匪的人,不論是何身份,隻要受傷,先拿五十兩的傷藥,再根據傷的大小拿醫藥費;因殺敵而死的,陳家會給其家小一百兩的撫恤金。”
潘筠眉頭一跳,這個撫恤金遠超過朝廷,要知道,朝廷給陣亡士兵的撫恤金按照戰功和軍銜給十兩到二十兩白銀不等。
陳家竟然一人開出一百兩的價。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個消息要傳出,真正衝到前線殺匪的,真的是有武功,有自保之力的江湖人,還是普通百姓,或是……匪?
潘筠心頭不安,問道:“林盟主和張院主他們答應了?”
張寧聲音低落下來,有些不解:“沒有,不知為何,林盟主和張院主都沒同意,所以這話隻我們幾個知道,潘道長,聽聞你是學宮天才,在張院主麵前很能說得上話,不如你勸一勸張院主吧。”
他道:“兄弟們來殺匪衝的是忠義,但有人出錢,對家小也是一個保障,兄弟們衝鋒陷陣也更加安心,何樂而不為呢?”
潘筠似笑非笑,正要說話,張惟逸已經搶在她麵前道:“張寧兄,這是師長們的決定,我們聽著就好,你讓潘師妹去提,不是讓潘師妹受氣嗎?”
張寧微微皺眉,就看向屈樂。
張惟逸又道:“屈師弟現在是學宮弟子,你讓他和我們院主提,還是和林盟主提?這不是為難他嗎?”
屈樂鬆了一口氣。
潘筠微笑,乾脆把話題拉回來:“你們過來是為了?”
張惟逸連忙道:“院主和林盟主他們現在陳家的彆院裡,潘師妹既然覺得平安客棧不太安全,那就把人帶到彆院去吧,院主和林盟主他們也想見一見岑氏兄弟。”
“陳家彆院?”
“對,陳家大公子和二公子都在彆院裡。”
看得出來陳家對這次剿匪的看重了。
潘筠這才側身讓開,衝岑大川和岑遠抬了抬下巴:“走吧。”
岑遠忐忑不安。
岑大川卻一下沉靜下來,起身跟著他們一起離開。
他從潘筠身邊走過時偏頭看了她一眼。
潘筠目光與他對上,一觸即離,但對方眼裡的惋惜、忿怒和譏誚她看得一清二楚。
潘筠動作一頓。
憤怒她可以理解,但惋惜和譏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