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褚清韻不敢置信地回頭。
他怎麼會知道自己不理他的原因呢?
自己那天將他的東西送回去時,分明並沒有讓仆人多說什麼呀。
她顧慮的事情太多,說到底,柳伯母對她來說是伯母,對他來說可是生他養他的母親,兩者意義太不相同。
褚清韻對柳母有意見,也從沒想過在他們之間挑撥離間。
所以,自己沒有說,那些事情難道是柳伯母自己向爍哥哥透露的?
這種可能性並不是很大。
誰希望自己在孩子麵前是見風使舵的不好形象呢?
褚清韻否決了這種念頭,繼續思考:
‘還是,他並不知道,不過是這樣詐一下自己?’
這麼想,就好理解很多。
褚清韻點點頭,轉過頭,瞪著雙眼,想通過眼神告訴他自己看穿“陰謀詭計”。
但玄朔被瞪著,眼神也沒有一點閃避,拉著她的手稍稍往裡用了些力氣,看著她的眼睛,誠懇地道歉:
“那日,我母親對你說的那些不好的話,我替她向你道歉。”
他竟然是真的知道。
褚清韻身體一僵,眼睫低垂,安靜地順著他的力氣坐回了位置上。
車夫朝著車內問:“小姐,現在是打道回府,還是繼續去茶樓?”
“哪兒也不去,繼續往前,到城外的杏花林停吧。”
玄朔揚聲開口,更改了目的地。
杏花林是他們之前就說好要來賞景的地方,隻是開得正好的時候,褚父被貶職,家中一係列變故將這個計劃推遲。
後來有柳母的那些話,褚清韻都斷了和玄朔繼續來往的念頭,這個約定就更是被拋棄在記憶長河裡了。
沒想到,玄朔竟然還一直記得。
褚清韻眸色中多了幾分驚訝,也多了幾分不舍的眷念,最終沉默著沒有反駁他的話。
車廂裡安安靜靜地沒有聲音,馬夫立刻就明白了自家小姐的態度。
馬車又繼續行駛了起來,車輪滾在地麵上,發出“咕隆咕隆”的聲響,襯托得車廂內更加安靜。
“清韻,伯父的事,我很抱歉,沒有幫上什麼忙。”
玄朔沉默幾秒,率先開口打破過於安靜的氛圍。
“那與你沒有關係,不需要你來道歉。”
褚清韻彆開臉,身體也轉過去,背對著玄朔,儘量不讓自己的情緒因他的話產生波瀾。
父親才出事時,被拘在宮中好幾日沒回府,那時外麵說什麼的都有。
她又是第一次經曆這樣的事情,平日再大膽,也難免內心惶惶,好幾個夜裡都睡不安寧。
當時,是爍哥哥替她去打探消息,安撫她,父親朝堂上的政敵借此想在府裡鬨些事情時,也是他擋在她麵前,逼退圍上來的官兵。
有他在,無論什麼時候,褚清韻都從未感受過一個人陷入無助境地的體驗。
她沒有辦法否認他在自己心中無比重要的位置。
越想著,褚清韻眼眶就忍不住染上紅,她怕自己後悔做出的決定,怕自己舍不得口中從未離開過的爍哥哥,努力按捺住想要掉下來的眼淚。
玄朔看不清她的情緒變化,繼續懇切地解釋與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