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清韻自從三歲有了自我意識,就一直堅信自己十分特彆。
她到哪個地方,不出半個月,整個小區的人就都能認得她。
這倒不是因為褚清韻活潑可愛人人愛,看一眼就能讓人記住。
而是——
她實在是太倒黴了!
倒黴到見到她時間長一點,就能對她印象深刻。
在外麵一看到她,還會用一種又興奮又感歎的語氣對同伴小聲道:
“看,這就是我之前跟你說的特彆倒黴的小孩。”
這時,同伴順著指引看過來,沒看出什麼不同的地方,皺眉否定:
“也沒看出哪兒有什麼特彆啊,誰都有倒黴的時候,彆這麼說一個小孩。”
“不是!”
見同伴誤會自己的意思,那人連忙解釋:
“不是我有偏見,實在是她倒黴得太矚目了。”
同伴還想好好勸勸她,沒等話出口,下一刻,她就看到:
一輛拖著許多盆栽的小三輪經過那個被說倒黴的小孩身邊時,一陣風吹過,將最外層一盆花吹得左右亂晃,朝著小孩砸去。
“嘭”的一聲,三輪車停下,下來一個中年阿姨,連連道歉:
“對不起啊孩子,沒事吧,有沒有傷到,阿姨帶你去醫院看看?”
“我記得我給用繩子綁好了的,怎麼就掉出來呀?”
阿姨還很莫名奇妙。
褚清韻看著花盆砸在地上濺出的泥土,歎了聲氣。
“沒事。”
她從口袋裡取出一張濕紙巾,將才穿出門的白鞋子上的泥土擦乾淨,擺擺手拒絕了阿姨的補償和道歉,繼續往外走。
才走兩步,又踩到一塊鬆了的地磚,昨天才下的雨,濺了一整麵的泥水,這下白鞋子是徹底毀了。
“嘶,還真有點邪門啊!”
同伴忍不住發出感歎。
褚清韻被濺水的那塊地磚,要是沒記錯的話,她們兩人才剛經過,完全沒發現它鬆了。
那位開盆栽車的阿姨,也才從她們旁邊經過。
“是吧是吧,我跟你說,這還隻是小事情,她之前......”
那人興致勃勃地繼續和同伴科普之前一係列的事情。
褚清韻與兩人擦肩而過,聽了一耳朵嘀咕,沒有一點爭辯的念頭。
她對自己這樣的情況實在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關鍵不是一次兩次,而是從小到大,一直都沒有變過。
初中時,最是中二自命不凡的時候,褚清韻還會覺得自己可能是什麼厲害的大人物,或者背負了拯救世界的使命。
不是有那麼一句話嘛,勞其筋骨,苦其心誌。
她這麼倒黴,肯定是上天有大任務要交到她手上,才會有那麼多磨練。
但隨著年紀慢慢增長,熱血上頭的年齡過去,褚清韻就明白了——她就是一個純種的倒黴蛋。
才沒有那麼多“異想天開”的情況。
褚清韻清楚了自己出生自帶的“設定”,卻不打算屈服,腦中冒出個決定:去看算命先生。
這個想法從她上高中後就有,可她父母都是科研人員,不信這些“封建迷信”“不科學”的東西。
在父母眼皮子底下,褚清韻找不到合適的機會。
這個決定就拖到了她找工作搬出去獨居,才有了實踐的機會。
“大師,您聽我說,我懷疑我的命線真的有問題。”
“你說人幾天裡倒黴個兩三次也差不多了吧,誰能像我這樣啊,一天到底都能倒黴一次,更是從來沒有中過獎。”
“您給我看看。”
褚清韻和朋友從商場出來,在天橋下看到一個帶著墨鏡地上擺著五行八卦的八字胡男人,就像是看到中了五百萬的彩票,歡快地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