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溪禾一怔，打量著眼前的男人，總覺得他變了很多，但那種不屑和隨意的語氣，還是她熟知的楚然。
“少廢話！”方溪禾幾步跨到楚然跟前，一拳捶在他肩膀上，力道大得連楚天逸都嘴角抽搐了一下。但楚然卻連晃都沒晃，隻是順手彈了一下方溪禾的腦門：“彆哭了，哭成這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我真死了。”
方溪禾愣了幾秒，忽然又氣又急地罵道：“楚然！你忘了自己才剛從鬼門關回來嗎？還要不要臉了？！”眼淚在她臉上橫衝直撞，可語氣中卻藏著不加掩飾的心疼和埋怨。
楚然這一刻竟有些愣住了，他從未見過方溪禾淚流滿麵的模樣。一直以來，麵前這個女人就像一柄寒光凜冽的利刃，總在關鍵時刻替他擋下一切致命攻勢。可現在，她眼中的柔軟和脆弱，竟讓他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咳！”楚天逸乾咳一聲，打破了這令人尷尬的氣氛，“老爹，雖然你這次確實有點壯烈得過頭了，但現在事兒好像還沒完。”他指了指不遠處，那裡，廢墟中央竟然出現了一個漆黑的渦流，隱約能聽到深沉的轟鳴。
楚然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眉頭瞬間擰緊。他的意識敏銳得可怕，隱約感覺到那渦流背後有一股極其殘暴的力量，仿佛在醞釀著什麼。他冷哼一聲：“這些黑袍雜碎還真是陰魂不散啊，老子剛回來就不給人喘口氣。”
“你不是剛說要加班嗎？”楚天逸聳了聳肩，看似漫不經心，但眼裡分明帶著幾分試探。“現在可正好，”他說，“咱們都想知道，你變成什麼‘宇宙的狗腿子’，到底有多厲害。”
楚然眯了眯眼，扭頭看了方溪禾一眼，後者卻死死盯著那渦流的方向，神情冷冽，顯然沒有因為剛才的情緒波動而有片刻鬆懈。
“行吧，”楚然活動了一下脖子，聲音低而冷，“那就讓你們見識一下，什麼叫真正的天翻地覆。”
下一秒，他抬手一抓，虛空中竟憑空彙聚起一柄閃爍著星光的巨劍。劍身仿佛由整個星河凝聚而成，每一縷光輝都散發著令人窒息的威壓。楚然臉色沉寂，而那股剛剛浮現的疲倦也瞬間被一種冷酷的殺意所取代。
“靠！”楚天逸看得目瞪口呆，“老爹……你這幾天魂遊宇宙不會開了什麼掛吧？”
楚然沒回答，隻是驟然一揮劍，那渦流竟直接向後炸裂，化作無數破碎的黑影向四麵八方逃竄。黑影中穿插著尖銳的嘶吼，聽得人渾身起雞皮疙瘩。
“這才是基礎操作。”楚然嘴角勾起一絲冷笑，而語氣中的挑釁意味明顯得再不得了。但他話音未落，那爆碎的空間居然迅速重新扭曲，中心地帶，一隻巨大的漆黑觸手再次擠了出來，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刺耳嘶鳴。
“行吧，看來真得加班。”楚然握緊星光巨劍，雙眼盯著那幽深的裂縫，嘴角冷冷一勾，“老子陪到底。”
楚然收起星光巨劍，乾淨利落地將黑色觸手斬成虛無。他眯起眼盯了一會兒逐漸平靜的裂縫，然後輕輕吹了口氣。整個廢墟中心終於恢複了短暫的平靜，但空氣中那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卻如陰魂不散般揮之不去。
方溪禾還站在原地，臉上的淚痕未乾，她皺緊眉頭，目光死死盯著楚然：“你真的打算一直這樣乾？不管自己，還要為整個宇宙擦屁股？”
楚然聞言，抬眼看向她，神情難得認真了一些：“我不是為了宇宙，也不是為了當什麼救世主。”他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語氣帶著幾分戲謔，“我是為了自己，反正活著也得找點樂趣。至於宇宙的新秩序，這玩意其實挺好玩。”
方溪禾猛地拍開他的手：“什麼找樂趣！我要是再晚一步，你是不是就徹底消失了！楚然，你知不知道我們有多——”
她突然頓住了，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強壓住聲音中的情緒波動。楚然看到她顫抖的指尖，眉梢不易察覺地揚起了一丁點，眼底卻依然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不過下一秒，他便不動聲色地隱藏起來。
“彆想太多。”楚然轉身，背後是破碎的時空裂痕，以及逐漸恢複寧靜的夜空。他聲音微涼，但卻帶著鎮定人心的力量，“我有分寸。”
“老爹，這些分寸看起來就像是你不過嘴癮。”楚天逸好整以暇地抱臂站在一旁，挑眉道，“不過話說回來，你拯救天地的戲碼，是不是應該上升到國際、呃，或者說宇宙級彆了？現在你可是炙手可熱的大人物。”他說到這兒，語氣變得輕佻，“都說宇宙秩序混亂，既然你給自己安了個‘狗腿子’的名號，該不該收拾一下殘局？”
楚然沒有回話，隻是眯了眯眼，深邃的目光射向天空，仿佛能透過般的宇宙障壁，看清無數星辰閃爍背後隱藏的陰影。片刻後，他忽然嗤笑一聲，冷聲道：“收拾殘局？行啊，我倒要看看這些宇宙爺們到底想怎麼玩。”
方溪禾跟楚天逸同時愣住。所謂的宇宙新秩序這事兒，對普通人來說是高高在上的神壇，可對楚然而言，卻像是一局無聊至極的棋盤。他轉身看向方溪禾，嘴角勾起那獨屬於他的漫不經心：“你覺得，這東西應該怎麼算？”
方溪禾皺眉，語氣冷了幾分：“怎麼算不該是你一個人的獨斷專行，更不該成為你的籌碼。楚然，我不想聽你玩世不恭的廢話，我隻問你——你清楚自己的底線到底是什麼嗎？”
楚然一愣，緊接著便輕笑了一聲。他像是在回憶，又像是在揣測，目光散漫得不像話。但下一秒，他垂眸看著方溪禾的臉，忽然伸手扣住她肩膀，聲線低沉：“下次，也許我該讓他們真正明白，底線是被撕開的血肉之軀，而不是用嘴皮子說說就算。”他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老子就是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