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就算道姑妹妹不肯如實告之也沒關係,施茜茜能定位到他在哪家醫院哪個科室,他也能如法炮製。
好在讓人欣慰的是,道姑妹妹雖然偷偷摸摸交了不知名的新朋友,但並沒有太叛逆,用不著出此下策。
一條靈動的絲帶蜿蜒浩蕩,貫穿繁華的大東海,陽光下的江水猶如金綢,波光粼粼,與沿岸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相映成輝。
當江辰按照手機裡發來的定位乘坐觀光電梯來到位於浦江邊這座占地幾萬平的高檔健身會所門口的時候,他不禁開始懷疑是不是低估了道姑妹妹的進化程度。
確定不是和他玩孫子兵法調虎離山?
黃毛約會,哪會挑這種地方?
難道不是黃毛,而是健身方麵的網友?
還真彆說,類同騎行、夜跑、爬山……每個圈子都有每個圈子的交際圈。
環球·普拉提中心。
再一次確定招牌和定位一致後,江辰進入租金估摸是天文數字的會所。
“先生……”
兩名身材勁爆的美女立即迎接,運動鞋、瑜伽褲,鉤勒出飽滿的腿部曲線與偌大的蜜桃臀,看得就讓人舌口生津,恨不得把鐘……不對,把私教課買滿。
但江老板畢竟已經臻至化境,周圍都是瑤池女仙哪裡還能看得上庸脂俗粉,禮貌點頭,“找人。”
“好的,請問您朋友叫什麼名字?”
按理說,端木琉璃應該不是這裡的會員,不是因為彆的,隻是看這裡的檔次,她應該承擔不起這裡的會員費。
不是江老板苛刻,不發工資,而是道姑妹妹的酬勞,都提前支付給那座山上的老神仙,被當做酒錢了。
“端木琉璃。”
可這裡不是菜市場,不報名字,又不辦卡,人家肯定不會讓自己進去,江辰隻能嘗試性的報出道姑妹妹的名字。
“請稍等。”
經過前台的核實查詢,原來道姑妹妹竟然真在這。
“請跟我來。”
踏著光可鑒人的大理石地板,江辰穿過麵朝浦江的有氧區、而後是力量區,最後來到了格鬥區。
一個個沙袋從天花板垂下,隨著拳打腳踢搖搖晃晃。
大東海,從來不缺有錢又有閒的人,下午兩三點時分,就有不少會員在這裡揮灑汗水,燃燒自己的荷爾蒙。
“您的朋友在那裡。”
不用再引路,江辰已經看到了,二十米開外的一個拳擊擂台上,端姑妹妹赤著腳,身穿白色的練功服,白色的腰帶簡單的挽係,可謂是仙風道骨,飄然欲仙。
除了她之外,拳擊擂台上竟然還真的有一個人。
並且還是個女人!
她的練功服就變成了黑色,與道姑妹妹形成鮮明的反差,這個角度,江辰看不清全貌,隻覺得對方側臉曲線銳利,英氣十足,健康光澤的頭發被利落的綁成馬尾,而且在身高上居然不遜色道姑妹妹絲毫。
江辰不自覺凝了凝眉。
倒不是誤會道姑妹妹的慚愧。
是個女人,顯然並不是他想象中的黃毛,隻不過一個女人,居然敢和道姑妹妹“打擂台”?
難不成東海又出了一個血觀音?
江辰緩步走近,可以確定,道姑妹妹這位新朋友從相貌到氣質他都相當陌生,絕對不認識。
不知道他來之前,兩人是不是已經交上手,但看眼前這幅對峙的陣仗,起碼是尚且沒有分出勝負。
沒分勝負。
江辰臉皮微動,已經開始對這個高大挺拔的英武女子感到好奇了,同時,也已然體會到對方的彪悍。
沒有拳套、腳套、以及頭套,比男人還要生猛,這是真正的肉搏,不做任何的防護措施。
“Stop!”
江老板匆匆趕來,肯定不是打醬油的,他是來當主角的,向拳擊擂台靠近的同時,他立即彰顯自己的存在感。
擂台上的兩個女人一同扭頭。
這下子,江辰才看清那個陌生女人的長相,身姿挺拔如鬆,眉如利劍,眼神銳利似鐵,不怒自威,高挺鼻梁下,薄唇緊抿,透著果敢與堅毅,而且還賊他娘的好看。
要知道在道姑妹妹的絕世風姿下,竟然都沒有被打成路人甲,就可見其不凡了。
感受到對方渾身散發著的颯爽英氣,江辰腦子裡刹那間蹦出一個詞。
鏗鏘玫瑰!
玫瑰是什麼?
雖然好看,但是有刺,會傷人啊。
而且。
這時候,距離拉近後,江辰才看清了對方飽滿額頭上的細微汗珠。
嘖。
看來他還是來晚了。
意思是。
兩人已經交手,並且在道姑妹妹這等神仙麵前,這個從外在形象上就不讓須眉的陌生女人竟然不落下風?
江辰表麵不動聲色,可是心臟卻“咚”了一聲,有點憂鬱,有點苦悶。
在東京那段時間,他可是經常找端木琉璃PK,然後如願以償的被虐的欲死欲仙。
“你在乾什麼。”
江辰很快收回目光,望向端木琉璃,與此同時,走到了拳擊擂台邊。
“她要和我切磋。”
道姑妹妹回答,很坦誠,但說了和沒說好像又沒什麼區彆。
雖然很好奇剛才她們打架究竟是怎樣一副天雷勾地火的景象,會不會扯頭發,但誰叫自己緊趕慢趕還是來遲了一步呢。
“下來。”
江辰道:“不能隨便和彆人動手。”
“我們沒打完。”
那個英武女人開口,語氣平靜,卻裹挾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既然是切磋,那就點到為止。”
江辰沒輕率的去套問對方來曆,隻是催促端木琉璃下台。
重劍無鋒,大巧不工。
越是絕世的劍,越需要韜光養晦。
不信去問問蘭佩之,她會隨便和人交手嗎。
而且他並不覺得,真的隨便蹦出一個人就能和端木琉璃一較高下,應該是道姑妹妹沒有出全力。
要知道。
此一時彼一時。
如今的道姑妹妹,可是懂得什麼叫人情世故。
“點到為止,那也不是你說的算。”
居高臨下的女人回應,最平淡的語氣,說出了最強勢的話語,一瞬間,江辰都有點措手不及。
都已經忘記了具體有多久沒有人這麼和他說話了。
真把擂台邊的江老板當阿貓阿狗了?
不過也是。
他不認識人家,人家估摸也不知道他姓甚名誰,家住哪個屯裡。
“江先生?”
就在江老板陷入語塞狀態的時候,一道情真意切的驚訝聲傳來。
江辰扭頭,頓時微微一怔。
對方運動套裝,正拿著毛巾擦著汗水,形象和之前的幾次見麵大相徑庭。
“王上校?”
王鶴亭。
當初在蘭佩之的引見下於錦官城初識的時候,不到三十已經銜至上校,那一次可謂是給尚且青澀的江老板帶去了極大的震撼。
“我和我姐路過東海,我想見一見琉璃,於是把她約了出來,我姐對琉璃也是推崇已久,難得見麵,所以約她切磋切磋,江先生,彆擔心,友誼第一。”
長時間沒見,這位年紀加軍銜搭配在一起能令人頭皮發麻的王上校越發平和了,就像被打磨的璞玉,收斂棱角,變得圓潤。
雖然他說的有板有眼,煞有其事,可江辰還是看穿了他的強顏歡笑,同時,也明白了台上那位“不可一世”的女人的身份。
難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