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得厲害,氣喘籲籲,卻也不撒開手裡的木劍。
李觀一見得她累了,故意放鬆防禦,小丫頭眼晴一亮,邁步往前,一劍橫斬,落在了秦皇袖袍上,李觀一很是配合地啊呀一聲,臉上露出懊悔的神色來。
小丫頭一下開心起來,大聲道:「我贏啦!」
李觀一配合的道:「是是,小寧兒女俠厲害。’
小丫頭雙手叉腰,抬頭挺胸,得意洋洋轉身跑向慕容秋水,助跑,飛撲,撲地一下落在慕容秋水懷裡蹭,道:「奶奶,奶奶,我贏了義父啦!”
慕容秋水伸出手指捏著小丫頭的耳朵,沒好氣道:
「奶奶奶奶,平白把人叫老了許多。」
她服下了不老藥,容貌不改,雖似乎是嗬斥小丫頭,但是眼底卻帶著憐惜和喜愛,常寧兒也早早就摸清楚了慕容秋水的性子,隻是像是個小奶貓一樣在慕容秋水懷裡蹭啊蹭。
李觀一把那柳枝放下,步慢行於這草地之上,神色溫緩,是所謂人世間天倫之樂,至此極也,常寧兒玩鬨一番,卻也已經累了,然後在慕容秋水身邊沉沉睡去。
李觀一親自做了一餐飯菜,和娘閒談些事情,慕容秋水提起許多往日之事,說李觀一小時候的模樣,比起常寧兒倒是安靜許多,說常寧兒無憂無慮的,卻不如李觀一,李觀一小時候憋著一股氣,安靜不說話。
常寧兒兩歲多剛來的時候,還常常哭喊著要爹娘。
但是時間會衝淡一切。
眼下她在江南度過的時間,已經比起之前在中州城的時候,更為漫長再加上一兩歲的時候,本來就不怎麼記事,在剛來的時候,整日哭鬨著的爹娘,也漸漸沉在了記憶的最深處。
慕容秋水輕輕撫摸著常寧兒的臉頰,小家夥才睡著,臉龐肉嘟嘟的,
道:「她以前還會問我,她爹娘的事情,隻是最近,問的次數越來越少了....」
「才兩歲多的孩子,能夠記什麼事情呢?」
‘我想赤帝是不是也有這樣的想法,希望她可以放下這些,不被家族,
所謂的過去輝煌困住,可以靠著自己的意誌和想法,去度過一生。」
李觀一看著常寧兒:「或許吧,長樂常寧,我亦希望她可以安心地度過這一世。」
慕容秋水點了點頭,許久後,她道:「要打仗了嗎?」
李觀一看向慕容秋水。
女子著笑:「不要想要瞞我,你不要忘記,到底是誰把你從三歲拉扯到了這麼大的?你有什麼事情,能夠瞞得過娘我?」
慕容秋水似是在笑,卻歎息道:
「天下風起雲湧,你啊,自從走到了這一條路上,就很少有時間回來陪陪娘,難得陪伴一段時間,就又火急火燎地跑到其他的地方去打仗,叫人提心吊膽。」
「說說你,你就說,我們沒有辦法團聚,是因為希望能讓天下人可以親人常團聚的話。」
「不過,嬸娘也知道,你,還有你太老爺,都一樣。」
「你們總有要做的事情,這件事情沒做成的時候,你們也無法放鬆下來..
慕容秋水看著眼前的青年,她露出輕笑,站起身來,朝著李觀一招了招手,威震天下的秦皇低下頭來,女子輕輕摸了摸他的頭發,道:「狸奴兒我不會如那些人家長輩一樣,哭著,喊著,說要你留下來的話。」
「大丈夫誌在天下四方。」
「但是你要活著回來好不好。」
慕容秋水輕聲哽咽:「娘就隻剩下你了。」
李觀一嗯了一聲,他抬起頭,輕輕握住了慕容秋水的手掌,道:「我向你發,娘,我一定會回來的。」
和親人的相處,時間過得很快,三日時間,恍惚如同夢幻泡影,三軍列陣,秦皇親自前去軍營當中,他將從陳皇的宮殿當中,搜尋出來的那些陳年的玉漿禦酒都分給了三軍將士。
李觀一親自穿看甲胃,披看戰袍,站在點將台上。
舉杯:「諸位可還記得,我是誰??」
三軍齊聲回答道:「秦皇萬勝!」
聲音壯闊如同浪潮和雷霆,李觀一卻有些恍惚,他想到了當年鎮北城外,他說這樣話的時候,那三千人眼底的不屑和抗爭,李觀一微笑,舉起酒盞,他對著前麵的大軍。
也對著過去的自己,對著故人。
看著那一個個離去之人,輕聲道:
「諸君,共飲!」
三軍壯士,齊齊飲酒,豪邁壯闊,秦皇本來想要學著江湖豪客,或者說是灑脫的事情,把這酒碗砸在地上,壯壯聲威和士氣,但是他舉起手來的時候,卻有一個小戰士悄悄道:
「陛下,不要砸了吧。”
「咱們這麼多人,都砸了,這得多少錢啊,待會兒後勤軍團的兄弟們打掃起來又麻煩。」
那小戰士的伍長頭都麻了。
雖然他也想要這麼說來著。
可是你這麼說,不是壞了大軍士氣嗎?
可是秦皇愜住,卻自放聲大笑:「哈哈哈哈,對,還是不要啦!」那小戰士撓了撓頭,憨厚笑起來,三軍將士大笑,氣氛卻反倒是和睦輕鬆之中,
有一種沉沉的大勢了。
秦皇把碗放在旁邊,提起旁邊的神兵,道:
「此戰開太平,一如既往!」
「我·——」
「不,朕!」
「將衝鋒在前,朕,將為鋒矢!」
「諸君,隨我前行!」
三軍將士,飲下烈酒,齊齊道:
「吾皇萬勝!!」
李觀一道:「當討伐天下,征得太平大世,那時候,再無戰亂之苦!」
三軍齊高呼:「大秦萬勝!!!」
秦皇收回手中神兵,輕聲道:「人民萬勝。」
「擊鼓,進軍!」
應國·東都皇宮當中。
薑高宵衣盱食,幾乎是每日隻休息很短的時間,嘗試前去恢複整個大應的國力,可是,因為薑遠的荒謬甚至於超過了文清羽和薑素的預料,導致了應帝再度想要招降那些叛亂的百姓,已經收效甚微。
但凡是有人起心動念,就有人嗬斥道:
「你忘記了被活埋了的三萬人了嗎?」
於是這個心思,刹那之間就已經止住了。
薑高處理完政事,安撫百姓民心,心中疲憊,有人上了一碗參湯,勉勉強強,恢複了元氣,薑采翻看卷宗,道:「數年時間,薑遠竟然將整個國家民心,禍亂至此。」
「不過,我查看過了卷宗,能有這般變化,其實也是有外力的推波助瀾。」
「是一個名為塞北.
薑采的聲音頓住了,看著那卷宗上的名字。
沉默了下,這位縱橫家的才女,大家,竟然一時間止住了,作為最是能言善辯的縱橫家,像是說不出那三個字似的。
薑高疑惑道:「塞北什麼?」
在薑高數次催促之後,薑采方才道:
「塞北,晏代清。」
薑高愜住。
就在這般情況下,竟然被逗笑了似的笑起來。
但是這笑聲裡麵,卻儘是苦澀,道:「晏代清,哈哈哈哈,好一個晏代清啊,不,這是第幾個晏代清了?哈哈哈,采姐姐,你說啊,後世人來看我們這個亂世群雄。」
「卻發現,這世道上,每每大事件的節點,卻都有個晏代清,會是怎麼想?哈哈哈,咳咳咳——豈不是,這天下大才一石,晏代清自分八鬥?」
「也或許,晏代清會成為一個組織代號呢?」
薑高還有心思輕笑。
「隻是,這一個晏代清是怎麼做的?」
「能在我大應國內推波助瀾。」
薑采道:「隻是用那二十四顆品明珠,還有薑遠的心低恐懼,順勢而為,推波助瀾,這是【大勢】這個級彆的軍師,往日百年,未必能有一個。」
「可如今,卻太多了。」
薑高輕笑:「亂世風雲,說不儘的英雄豪氣,這般人物,竟然也是此起彼伏了。」
薑采道:「不過,太師不破不立,終究是讓陛下你覺醒了帝王之心,秦皇畢竟新國初立,根基不足,如今仍舊還在休養生息的時機。」
‘我大應國,國力雄渾深厚,薑遠這三四年時間的所作所為,最多兩三年就可以恢複過來,再有數年,我大應國,更甚往昔。」
「幅員遼闊,三百年國祚,群雄皆在,名將如雲。」
「彼時不懼怕那秦皇,這邊是太師決意。」
「報!!!」
忽然有尖銳的聲音劃破了這裡的寧靜,有一名將軍衝入皇宮,道:「十萬火急!!!陛下!」
薑高猛然起身,往前數步,道:「何事!!’
那將稟報一事,疲憊的薑高,安定的薑采都瞬間僵住了。
「稟報!」
「秦皇李觀一,親率百萬大軍。」
「如今,已過大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