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鯤山萬分不解:“主公,咱們究竟在等什麼啊?”
鄭毅抬頭看向天空:“等人。”
南方州。
同樣是一片火岩礦的礦場。
在這蒼炎界之中,火岩礦就仿佛無處不在,無論怎麼開采,總能挖掘出更多的礦石來。
隻不過,這一處火岩礦的規模,要比鄭毅他們所在的火岩礦小上數百倍。
幾個小小的礦洞之中,時不時地有灰頭土臉的礦工,背出幾塊火岩礦。
洞口不遠處,一個官員模樣的人,坐在遮陽傘下,不耐煩地看著礦工們工作。
“這些該死的泥腿子,動作怎麼這麼慢?”
“上麵的主人們,可是看在我是這振陽縣縣令的麵子上,才把開采的任務交給了咱們縣。”
“如果這礦場運作好了,對咱們縣上下都有好處,他們難道不清楚嗎?”
旁邊八字胡的師爺,恭恭敬敬的幫縣令泡茶:“縣尊說的是,正是因為有您這位青天大老爺來到了振陽縣,這裡才能發現火岩礦啊。”
“這火岩礦又不會跑,以前那些縣令沒有一個發現的,偏偏您來了發現了。”
看得出來,縣令被對方的馬屁拍得很舒服,得意地昂起了下巴:“這是自然,本縣自幼飽讀詩書,你看這裡的山勢……”
還不等縣令顯擺完,一聲清脆的鞭子聲響起。
啪!
兩人朝聲音發出的方向看去。
原來是一個衛兵,正在氣憤的抽打著一個年約四旬的礦工。
“大老爺都吩咐多少次了,事情緊急你們這些泥腿子都快著點,彆耽誤了大老爺的事。”
“可你們這些廢物非但不聽話,竟然還敢偷懶,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旁邊的一些礦工見狀,都露出了不忍之色。
即便如此,他們也不敢停下來。
畢竟,周圍還有不下五十個士兵,在盯著他們乾活。
但凡發現誰動作慢上一點,上來就是一頓鞭子。
這個時候,一個背著火岩礦,剛剛走出礦洞的男子,丟掉竹筐跑過來跪下乞求道:“大人您手下留情,您千萬手下留情啊。我弟弟不是偷懶,他隻是昨天不小心染了風寒。”
“您放心,我們保證不耽誤乾活,他那一份我會替他多乾一點的。”
那士兵根本就不聽解釋:“你算個什麼狗東西,也敢教本大人做事?”
那士兵的鞭子,對著了求情的男子,劈頭蓋臉地又是一頓猛抽。
男子也不敢反抗,隻能幫助自己的弟弟,用後背抵擋對方的鞭子。
血肉之軀,哪裡能扛得住武器之利?
沒多一會的功夫,這人後背上就已經滿是血痕,衣服都已經被抽爛了。
眼見這兩個人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馬上就要命喪當場的時候,一個黑影突然衝出樹林。
手腕揚起,銀色的光芒飛掠而至,瞬間穿透士兵拿著鞭子的手腕。
士兵吃痛慘叫一聲,鞭子頓時掉落在地。
“敵襲!”
一些反應快的士兵,已經反應過來報警,之後端起長槍就衝向黑影所在的位置。
隻是那黑影卻沒有跟他們糾纏,衝到手腕受傷的士兵麵前,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將匕首拔了出來。
這一下,那士兵更是叫得跟殺豬一樣。
黑影抓住士兵的胳膊,將他丟向後方追來的士兵。
腳尖一點,眨眼間衝到了縣令的麵前。
說起來似乎很漫長,不過在縣令的眼中,這一切隻不過是眨眼之間發現的事。
就是一個刺客衝出森林,一飛刀刺穿士兵的胳膊,衝到士兵麵前抽出刀,直奔他而來。
“救……”
才剛剛說了一個字,刺客的匕首已經搭在了他的脖子上。
感受著冰涼銳利的刀鋒,縣令差點沒嚇尿褲子。
強撐著忍住心中恐懼,故作威嚴地道:“你想乾什麼?不知道本官是朝廷命官麼?敢對朝廷命官出手等同於造反,那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那還真是不好意思了。”刺客的聲很是溫和,完全不像是那種出手傷人的凶狠之徒:“我的九族,隻剩下我一個人了。”
縣令崩潰,這樣特麼的也行啊。
說話的功夫,士兵們也都已經圍了上來。
師爺四肢並用,連滾帶爬的跑出去老遠這才回頭。
發現士兵們將縣令發刺客團團包圍,長槍的槍尖也都對準了刺客,頓時鬆了一口氣。
站起身,不急不緩地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那模樣,就好像剛才狼狽逃竄的不是他一樣。
“大膽逆賊,還不放了縣尊大人?否則的話,我一聲令下,就能讓你身首異處。”
刺客手上微微用力,刀鋒壓在縣令脖頸的皮膚上,嚇得他臉都綠了,急忙大吼道:“住手,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許動。”
說完,還惡狠狠地瞪了師爺一眼。
之前就有傳言,這師爺是想接替他的位置,隻不過他一直都不怎麼相信。
可現在看來,似乎還真有這個可能。
否則,這家夥也不至於如此激怒刺客。這根本就是,想借刺客之手殺了他。
縣令的淩厲眼神,讓師爺欲哭無淚。
天可憐見,他是真沒有這個想法啊。就算是以前有,可是當知道這位縣太爺,跟中州某位大人物有關係之後,他就徹底地熄了這個念頭。
隻希望任職三年,把這位後台很硬的縣尊送走。
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能讓他來補這個缺。
現在得罪了縣太爺,彆說能不能補缺了,恐怕今天過去之後就要被掃地出門了。
已經失去奮鬥目標,整個人的魂兒似乎都被抽走了的師爺,很快被人遺忘。
士兵之中一個全身甲胄的校尉,冷冷地看著刺客。
“膽敢傷害縣尊大人一根汗毛,我保證你今天沒法活著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