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刀如果真的刺中,對方必死無疑,躺在床上的男人滿臉的恐慌,但是身體不能動,隻能發出驚恐的求救聲。
電動輪椅靠近,李威的反應速度依然驚人,雙手從後麵抓住手持尖刀的行凶人,然後猛的用力,靠近床邊意圖殺人的男人被甩到一旁,手裡的尖刀刺中了一旁的桌子。
“彆多管閒事。”男人咬緊牙,“都是他們逼我的,現在什麼都沒了。”
這時病房的門打開,從外麵衝進來兩個人,四十歲左右。
“媽的,敢動我爸,韓棟,真給你臉了!”
說話的男人語氣很凶,雖然對方手持尖刀,但是他完全不在乎。
“來啊。”
男人猛的扯掉了口罩,臉上的傷疤清晰可見,李威看在眼裡,那些傷疤明顯不是一次留下的。
這個男人的身上到底發生過什麼事,到底又是誰把他逼上了絕路!
“我不怕你們,有種過來,早晚被你們弄死,跟你們拚了。”
“就你的賤命,夠格嗎?賠上你們全家的命,也都是賤命,活著也是跟狗一樣。”
李威看在眼裡,對方很囂張,他大致也有了一些了解,住在這種高檔康複區的大多帶有一定的背景,麵對衝進來的兩個人,他沒有插手,而是目光落在床頭一側。
床頭一側上麵貼有病人的信息,這個人的名字他聽人提起過,當年在淩平市也是大人物。
原淩平市政法委書記杜維,也就是吳剛的上一任。
杜維這個人在淩平市算是傳奇人物,普通民警出身,憑著狠勁得到領導賞識,後來在掃黑除惡行動中立了大功,就這樣一步一步的往上提,據說當年被他打掉的黑惡勢力不少,都想要他的命,最終都被他給收拾了,絕對的狠角色,後來平步青雲當上市公安局局長,最後在政法委書記的位置上退下來。
剛剛衝入病房的是杜維的兩個兒子,老大杜永強目前是司法局副局長,老二杜永民手裡有買賣,平時經常和陸慶霖那些人混在一起,同樣是黑白兩道通吃。
“來啊,衝這來。”
杜永強指著自己胸口,“跟我裝,你殺過人嗎?韓棟,我告訴你,今天你彆想從病房裡出去,你完了,還有你那個便宜兒子,我有的是法子弄他。”
“草擬祖宗。”
韓棟被激怒,想到這幾年的屈辱,明明是受害人,結果投訴無門,根本沒人管,反而把他定性為擾亂治安分子,多次被拘留,在拘留所裡受到非人待遇。他知道這背後都是杜家人在指使。
事情的起因就是他的兒子遭到杜永強兒子多次霸淩,身體和心靈遭受雙重打擊,生活無法自理,作為父親,他隻是想給兒子討一個說法,結果被逼到這個份上。
韓棟手持尖刀朝著杜永強衝了過來,很快被杜家兄弟倆按在地上,尖刀脫手。
“打死他,往死裡打,他拿著刀進來,打死也是白打。”
杜永強的拳頭落在韓棟的臉上,他這才意識到後麵有人,對方出奇的冷靜,剛剛注意力都在韓棟身上,並沒有仔細去看對方,他轉過頭,看到對方拿著手機對著自己。
“草。”
杜永強起身,他想搶走對方的手機,看到對方臉的那一刻,杜永強嚇得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李,李局長。”
李威的手指在手機上按下去,如果存在糾紛,在沒有報警的情況下,警方也無權乾涉,但是傷人就不一樣。
杜永強臉色大變,他認得李威,而且知道他是那種特彆喜歡管閒事的人,這件事他已經壓下來了,從學校到司法部門都已經通了氣,包括鑒定機構也是一樣,韓棟那種爛人在他眼裡屁都不是,但是李威就完全不同。
“杜局。”
李威咳嗽一聲,“我們國家是有法律的,而不是像你說的那樣,可以隨意傷人性命。”
“我就是一時生氣說的胡話。”
杜永強這時從地上撿起刀,“李局,您都看到了,他拿著刀進來,就是要殺人,這屬於殺人未遂,必須抓他,我,我現在報警。”
李威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韓棟,他確實做出了殺人的舉動,如果不是他及時出手,已經釀成無法挽回的後果,他或許受到了不公的待遇,但是他今晚的舉動,李威並不認可,雖然他崇尚武力,但是在法治社會,絕對不希望濫用武力去解決問題。
“可以。”
杜永強這時心裡也有擔心,他擔心的不是韓棟那個廢物,而是李威。
“算了。”
杜永強拿出了手機,但是並沒有撥通,他這個時候站出來裝好人,“因為孩子之間的玩鬨造成誤會,我一直本著協商解決問題,韓棟,你提出的條件不能太過分,該賠償的我們一定賠償,但是我不希望牽扯到其他人。”
杜永強咳嗽一聲,他清楚裡麵的事情,為了解決這件事,他動用私人關係,如果真的查起來,這裡麵牽扯的人太多,索性暫時穩住韓棟,如果他再鬨,就把他關進精神病院,這輩子都彆想再出來。
“滾。”
杜永民更加囂張,“以後見一次打你一次,狗雜種。”
韓棟的腦袋上又多出了幾處傷口,他站在門口,這一刻他的眼神裡更多是絕望,生活的磨難和接連遭受的打擊,讓他失去活下去的勇氣,每一次看到被身心折磨的不成樣子的兒子,他隻痛恨自己沒本事,根本對付不了杜家兄弟,今晚的目標是杜維,還沒失敗了。
韓棟踉蹌著出門,快速朝著樓梯方向跑去。
病房裡,杜永強滿臉帶笑,“李局長,這次多虧了您,否則後果真的不堪設想,那小子精神有問題,他兒子也是神經病,經常在學校裡發瘋,那天發狂攻擊人,學校裡的幾個男學生一起阻止,結果弄傷了他,然後就開始各種找事,其實就是想要錢,我們家倒是不差那點錢,但是絕對不能助長這種歪風邪氣。”
杜永強說得大義凜然,他說完看向李威,“李局,您覺得我這麼做,對嗎?”
李威笑了一下,他私下裡和這位司法局的副局長打交道的機會不多,隻是在開會的時候見過麵,至於他剛剛說的,隻是他的一麵之詞,他相信一個可以為了保護自己的孩子生命都不顧的男人,至少不會像他說的那麼不堪。
“報警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