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離聲一腔憤懣,都被卡在嗓子眼,眼淚頓時也流不出來了。
什麼叫既然救了,就不許哭?
她偏哭,又怎樣?
誰規定沒後悔就不能哭了?
她剛要再罵回去,衛輕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你自己不是會治愈之術嗎?脖子上的掐痕,多大點兒事兒,自己不會治愈?”
聽聽這是人話嗎?
江離聲改罵為怒,“你掐的,自然要你負責,憑什麼你掐的,要我自己耗費靈力治愈?”
為了救他,她至今還沒恢複過來呢。
衛輕藍轉身,坐回了桌前,“傷的是你自己的脖子,愛治不治。”
江離聲瞪著他,見他又重新拿起書卷,她惱怒地從地上爬起來,抬步就走。
一縷黑霧,衝到她麵前,豎起一道屏障,攔住了她。
江離聲揮手去打,但這縷黑霧紋絲不動,她打不動。她抬手去撕,這黑霧並無實體,但她要走,卻被它死死纏住攔住。
她回身看著衛輕藍,“你攔我做什麼?”
衛輕藍質問,“你去哪裡?”
“你不是說不負責嗎?我自然走了。從今以後,你我橋歸橋,路歸路,大道朝天,各走一邊,再無瓜葛。”江離聲恨恨,“反正你已經不是我的衛師兄了,我還與你多說什麼?”
真是哭給瞎子看,一點兒也不心疼。
“不許走。”衛輕藍抬手,那縷黑霧將江離聲推到了他麵前,“你隻能跟我回魔域。”
江離聲對於去魔域,倒是沒什麼意見,隻要他不出去為禍世間,她都能接受,但這人態度不行,她繃緊臉,“我脖子上的傷,你到底給不給我治?”
衛輕藍沉著臉看著她。
江離聲梗著脖子罵他,“沒良心的狗東西。”
衛輕藍眼底沉沉,濃聚著黑墨,似有暗沉洶湧在翻滾。
江離聲並不怕他,一副你不給我治,我便跟你沒完的表情。
衛輕藍忽然抬手,將她拽進了懷裡,看著她哭的稀裡嘩啦帶著淚痕的小臉,盯了片刻,嫌棄地給她施了個清潔術,然後低頭吻住。
江離聲一肚子罵人的話都哽住,一時間,寒涼的氣息席卷她,沒有半分以往的熟悉,但卻讓她整個人瞬間安靜了下來。
衛輕藍催動魔力,罩住她脖頸,頃刻間,五指掐出的紫紅傷痕消失不見。
他放開江離聲,將她推遠,“跟我去魔域。”
江離聲拿出鏡子,照了照,光潔如初,不痛不癢,滿意,痛快點頭,“行。”
衛輕藍頓住,“你同意?”
江離聲奇怪地看著他,“我為什麼不同意?”
她收起小鏡子,拿起桌子上的水壺,仰脖往嘴裡倒,咕咚咕咚一口氣,喝了一壺。
衛輕藍看著她,“你是神,神去魔域,簡直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