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輕藍猛地轉過頭,眼底沉沉地盯著她,“你說什麼?”
江離聲被他眼底翻滾的濃墨嚇了一下,但依舊不怕他地梗著脖子,“怎麼了?我說錯了嗎?你以前對我什麼樣兒,看看你如今對我什麼樣兒,真是天差地彆,我是瘋了,才要受虐地一直喜歡你。”
她氣哼哼道:“我告訴你,畫本子上的經驗之談,說感情是最經不住磋磨的東西,這世上,根本就沒有你虐我千百遍,我待你如初戀的說法,有的隻是你若是總虐我,總動不動就對我冷臉,總傷我的心,隻會一點點涼了我的心,就跟你這破池子一樣,會把我凍死,推遠,讓我對你避之唯恐不及,早晚會消磨掉我對你的喜歡……啊……”
她還沒說完,又被衛輕藍拉下了玉寒池,寒徹骨的冷水瞬間凍結了她周身各處,她一下子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她剛要委屈的紅了眼眶,衛輕藍周身魔氣包裹她,將她壓在了水池邊,低頭吻她。
明明他周身的魔氣,與這玉寒池一樣的冷煞死人,但卻不知他用了什麼術法,卻一下子讓她不冷了。
衛輕藍失了溫柔,或者說,如今的他,這一刻的他,沒有半絲溫柔,死死地箍著她的腰,撬開她的貝齒,將她周身染上他的氣息。
江離聲察覺到他的失控,伸手推他,她越推,他吻的越狠,她呼吸困難,隻能靠他渡過來的氣息呼吸。
一時間,頭腦暈眩,天地晃轉。
安靜至極的這一方天地,無風無樹,隻有冷徹骨的池水,卻不再冷的凍死人,而是燙的江離聲整個人麵色潮紅,氣喘籲籲。
她有些受不住,尋到空隙,喊了一聲,“衛、衛師兄。”
這一聲,像是打開了某種魔咒,衛輕藍頓住,低頭,眼底翻滾如墨,看著她。
被他按在玉寒池邊的她,嬌弱纖細,如雨打芙蓉,衣衫淩亂,看的他眼底,漸漸地,泛起了紅。
忽然,他又掐住了江離聲脖頸。
江離聲都驚了,她整個人渾身發軟,沒有什麼力氣掙開他,尤其是剛剛被他欺負的狠了,隻能軟軟的,一雙眸子透著水光,與他對視。
衛輕藍忽然蓋住了她的眼睛,湊近她,貼在他耳邊,以親密至極的姿態,跟她說話,“若是我現在就掐死你,是不是,就沒有那一天。”
江離聲不明白什麼有沒有那一天,伸手軟軟地捶了他手一下。
衛輕藍似乎被燙到,鬆了鬆了手,“回答我。”
江離聲如今依舊暈乎乎的,啞著嗓子說話,“回答你什麼?”
衛輕藍吻她臉頰,這一張如花照水的芙蓉嬌麵,如今就在他的手心裡,他隻要輕輕動手,就能掐死她,摧毀她,那麼,從在人界東宮醒來後一直困擾著他的魔咒,就能徹底解決,再也沒有什麼人,能左右他心神,但他卻怎麼也下不去手。
他沉聲說:“如你所說,早晚有一日,你不會再喜歡我。”
江離聲恍恍惚惚地明白了,這一刻,她似乎透過他陰沉的語調,周身翻滾讓她不適的魔氣,看到了他的內心,以前驕矜自傲的衛輕藍,滿是傲骨,對什麼都漫不經心的他,如今心底藏著脆弱和患得患失?
獨屬於魔的脆弱?
魔的患得患失?
江離聲難以置信,他們兩個人,如今他才是那個掌控者吧?從她打碎玄天境,從在幽冥河畔救下即將魂飛魄散的他,從墜落人界東宮她全無辦法救他,卻無論如何都不想看著他死去,哪怕隻剩下一縷魔魂也要用魔族至寶陰陽影救他,哪怕從招魂幡放出十萬幽冥惡鬼任由他吸取吞噬的那一刻,她就不再在他們這段關係裡占有主導。
換做話說,她做了自己身為仙門中人不該做的事兒,卻也把自己的未來交托到了他的手上,一隻魔的手上。
可以任由他搓扁捏圓,任由他掌控她的生死。
但卻從沒想過,這人陰晴不定的背後,心底身處,是聽不得這樣的話嗎?
她不知該不該對如今的他心軟,但這一刻,她再一次遵從本心,伸手抱住他,貼近他懷裡,軟軟地說:“那以前的衛師兄如何對我,如今你也如何對我,我就會一直一直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