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師長被夏黎這話問的有些啞口無言。
如今方隊有點多,下決定的事兒真的不是誰一句兩句就能一錘定音的。
沒看去年那些反對的人全都被牽連了嗎?
知道夏黎這是變相的拒絕,歎息著道:“這事是怎麼發起的你也知道。
出發點是好的,隻是有些人習慣過分解讀。
山洪一旦爆發便難以遏製,其複雜性遠遠超過預期。
王先生已經儘己所能。
雖然一直沒放棄抗爭,卻也不能拿到明麵上,做不到一息之下徹底改變。
若想要恢複往日,還要循序漸進。
他為了維持種田、生產、吃穿用上已經做了很大的努力。
一個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又怎能做到麵麵俱到?”
柳師長怎麼可能對這決定一點行動都沒有?
然而杯水車薪罷了。
如果不是王先生在中間調和,他們這些人怕是好多都得和夏建國他們一家同樣的下場,而不是現在站在這和夏黎談話。
一個人的力量,在整個大勢之下實在是太渺茫了。
夏黎點點頭。
她能理解。
畢竟她現在也是身不由己行列中的一員。
對方承擔的壓力肯定要比她多的多。
不像她,每天想著怎麼讓家裡人過得好就行。
再次拒絕柳師長道:“還是不了,我覺得現在在南島這邊的生活還不錯,沒必要去趟那一趟渾水。
如果真的去了科研院,勾心鬥角肯定少不了,說不定還會牽扯到其他爭鬥當中。
到時候反而更加沒有時間和心力去搞科研。
而且我聽那話的意思,也是想讓我先學勾踐臥薪嘗膽,等這時候到了再一舉厚積薄發,為國家貢獻更多的力量。”
夏黎歎了一口氣,視線落在柳師長臉上,語氣極其認真的道:“柳叔,你要是真想讓我安安心心的研究東西,就幫我照顧照顧我在東北的大哥一家吧。
我大嫂應該快生了,大家都平安,才能讓所有人都安心。
我現在除了他們家,什麼都不擔心。”
她那些發小處境都比她強,隻有她大哥夫妻的狀態最不可控。
夏黎這一席話句句都是大實話,已經把裡子麵子全都掰開說到底了。
即便柳師長想讓夏黎去首都,最大限度的發光發熱,也不得不承認夏黎說的這些話有道理。
不是所有地方的研究院都和他們船廠裡的秘密研究院一樣單純,如今外麵那些研究所裡,多多少少都摻雜了一些各方勢力的滲透。
萬一真的碰到哪個特務,那才是真的連後悔都沒地方後悔去。
柳師長深吸一口氣,一拍大腿,點頭道:“行,既然你心裡已經有了決定,叔以後就不勸你了。
你哥嫂那邊我會再派人盯著點,儘量能護就護。
你隻要好好的研究東西,有我這老家夥在一天,你的身份就絕對會保密一天。”
屋裡這幾個人全都是知道夏黎身份的人,柳師長說的也沒什麼顧忌。
兩方人一番交心過後,午休就隻剩下了十多分鐘的時間。
大家各懷心思,誰都沒再說話。
三個下午還要上班的人,狼吞虎咽的吃完一頓中午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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