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陸家。
趙愛香抬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鐘,見時間差不多了,便起身往門外走去。
她身著一身白色呢絨裙,站在院子門口,朝家屬院門口的方向張望,臉上雖未顯露焦急的神色,神情中卻滿是期待。
陸二嬸推門從屋子裡走出來,抬手扶了扶鬢角的頭發,又伸手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灰,看到自家大嫂站在門口翹首以盼的模樣,撇了撇嘴。
她小碎步走過去,野抻脖子往家屬院大門的方向看去,聲音裡帶著幾分酸味。
“大嫂,你這未來兒媳婦麵子大的很呢,居然讓你這個未來婆婆在外麵等的呀!
這還沒進門呢就這樣子,以後進門了還不得欺負死你的呀?”
趙愛香對自己妯娌這脾氣早就習以為常,連回頭看她一眼都沒,隻隨口道“火車到站的時間是有數的,是爸親自派人去接的。
一切都是按正常流程來,來的早晚怎麼能怪黎黎?”
這話陸二嬸可不愛聽。
當年她進入家門的時候,可沒有這麼大的排場。
彆說是未來婆婆了,就連小姑子都沒在外麵等她。
她語氣中帶著幾分挑撥,看似埋怨的勸解道“大嫂,你不能這樣的啦,以後婆婆壓不住新媳婦,有的你好受的呀!”
趙愛香頭都沒回,繼續望著大院門口的方向,有一搭沒一搭的回複。
“黎黎不是那樣的姑娘。
隻要咱們家沒人欺負她,她就不會找彆人的麻煩。
再說,定遠是她從戰場上找回來的,我這個當媽的,感激她都來不及,就算再怎麼對他好都是應該的。”
說著,她終於轉頭看了自己這二弟妹一眼,眼神裡隱隱帶著幾分警告。
“咱們陸家從來不是不記恩的人。
二弟妹要是看不慣黎黎,那也麻煩你不要在黎黎麵前表現出來什麼,黎黎哪兒做的不對了,等之後讓定遠給你賠禮道歉。”
陸二嬸聽到自家大嫂這話,心裡更堵了,臉色都耷拉了下來。
“憑什麼呀?
哪有女人犯錯,讓男人道歉的呀?道歉的目的不是要讓犯錯的人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下次不要再犯嗎?
彆人道歉沒有意義的啦!”
說著,她嘴撅得更高。
“再說,定遠當時是潛伏在敵軍陣營裡,想要跟咱們組織上搞裡應外合的呀!
就算夏黎沒去到越國,定遠也不會出事,說不準反手也同樣會立功的啦!
大嫂,你們和老爺子就是太慣著你們這未進門的新媳婦,會被騎到頭上的呀!”
陸二嬸心裡都快酸死了。
要說他們這一輩的,他大嫂第1次上門的時候也沒讓婆婆出門等著,算是跟她的待遇差不多,聘禮也都差不多,她說不出來什麼的話。
那程遠這一代簡直差太多了!
提前好幾天,老爺子和大房就一起開始準備菜譜,甚至準備人家小姑娘需要用到的東西,精心的程度自不必說。
老爺子那種一輩子崢嶸,每天都十分繁忙的人,居然還天天過問,一切招待事宜安排的怎麼樣。
可以說是上心至極。
可是5年前,程遠媳婦第1次上門的時候,無論是大房,還是老爺子,就隻是聚在一起吃了一頓飯,意思意思就完事兒了,根本就沒像這段時間一樣,拿出接待貴客的待遇來待客。
憑老爺子這身份,就算外賓來他們家,說不定也就這待遇了!
憑什麼呀?
他們家的媳婦不好嗎?程遠媳婦的家世可比夏黎還好上許多,程遠媳婦的爺爺還和老爺子是戰友呢!
趙愛香知道他這妯娌是又鑽進牛角尖,不酸一通根本出不來了,心裡長長歎了一口氣。
她再次轉頭,視線極其認真的看向陸二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