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二囡就走了,騰遠看著二囡前行的方向鬆了口氣。
在長安他最怕三個東西,第一個是姐姐的眼淚,第二個是顏侯的笑,第三個是二囡的笑,除卻這三者之外,騰遠覺得自己什麼都不怕。
騰遠估摸二囡這是要進宮,收回目光,騰遠朝著趙家小娘子笑了笑:“她是想回仙遊,可今兒是團圓日,想必是耽擱了,心裡不開心。
其實她這人挺好,但沒事彆惹她,相比於裴守約,她其實才是最像顏侯的,你隻要與她多相處一會兒,你就會覺得你再也沒有秘密可言。”
趙家小娘子點了點頭,剛剛二囡的那個眼神讓她心裡直犯怵。
經曆剛才短暫的插曲之後,兩人的關係好像更近了,就連偷偷的牽手都變得自然了很多,人多的時候偷偷牽手,人少的時候再散開。
循環反複,兩人樂此不疲。
在今日,這樣的男男女女很多,看到的人也很多,但大家僅僅是笑了笑而已,大唐擁有了海納百川的氣概。
因此,節日裡的長安是最美的長安。
華燈初上後燈火璀璨、遊人如織,越來越多的長安人走上街頭。
如果太陽代表著李二,那長孫皇後就是月亮在人間的化身,今日的長安朱雀門城牆上有拜月儀式,長孫皇後會攜後宮的貴妃迎月祭拜。
祈願大唐萬歲,祈願百姓安康。
當皓月當空,皇宮的酒宴正式開始,當李二穿著一身簡單的長衫攙扶著太上皇李淵出現在大殿中時,頓時就響起了震耳欲聾的見禮聲。
李承乾帶著青雀李恪等皇子緊隨其後,然後又是一陣見禮聲,君臣同樂的節日沒有公事,主人公李二舉起了酒杯,眾臣站起了身。
“人生得意須儘歡,莫使金樽空對月,諸位臣共,與朕共飲,共迎佳節至!”
祝酒詞說罷,大殿再次響起了震耳欲聾的歡呼聲。
酒宴正式開始,輕快的樂聲響起,一群群盛裝打扮的宮女魚貫而出,踩著鼓點開始翩翩起舞,殿中群臣一邊欣賞著舞蹈,一邊舉杯共飲。
酒至半酣,興致正濃,文臣開始離開案桌,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準備品酒鬥詩,賞月作詞。
這是每年中秋必不可少的環節,一是可以揚名,二是可以看彆人揚名,三是最佳者可獲得彩頭。
彩頭都是皇帝隨身攜帶之物,前年是李二用過的酒碗,去年是李二戴著的一塊圓玉,今年是什麼沒有人知道。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賞月坐實,詩詞無好壞,獲得喝彩聲為最佳,喝彩聲越大就代表著越好,也就越出彩。
開始的時候顏白以為武將隻會打仗不會作詩詞,因為後世那些書籍影視劇都是這麼演的,其實不然,能做到大殿中的人多多少少都是有才之人。
尉遲敬德夠粗狂吧,看著像是個大字不識的。
其實他的字寫得很好,雖然不會吟詩作畫,但一首詩詞的好壞人家還是能分辨得出的,為官這麼多年,耳濡目染之下他可是學了不少東西。
在大唐,能當官的就沒有大字不識的,大字不識的就算當官,頂多當個隊正,成為文人是成為官員的基本條件。
且沒有之一。
看著已經有官員開始作詩了,李承乾歎了口氣:“已經好些年沒有聽到宜壽侯作詩了,今日他如果在,最出彩的想必就是他。”
青雀很想吟詩一首,但一想到父皇祝酒詞的那一句,青雀苦笑著搖搖頭,自己雖然有才,但無論作出什麼樣的詩詞。
要想超越顏白實在是太難了。
李二聽著李承乾的歎息也歎了口氣,他本就是一個愛詩詞的,毫不否認,顏白作出的那些最合乎他的心意,很是大氣。
李淵見李二歎了口氣,轉頭對李二說道:“二郎喜歡,找人把宜壽侯喚來就是了,何必自歎呢?”
李二笑了笑,輕聲道:“父皇,文宗老爺子身體微恙,孩兒就讓宜壽侯回去了,如今怕是已經到了仙遊,這時候派人去把他找來,怕是來不及。”
李淵身後的李元嘉聞言輕聲道:“皇兄真的要是喜歡,可以把武家武媚喚來,她最愛詩詞,她纏著師父給她作了不少,說不定她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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