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王爺沒來,顏白沒來就好啊!
令狐德棻先生當祭酒的時候一點事都沒有。
顏大祭酒一來,事兒就多了,每日都有作業。
背誦,日誌,作詩,還有什麼手工作業。
若是有一項沒完成,就站在國子學門口寫完了再進去。
國子學裡麵讀書的人也不會都聽顏白的。
例如程處弼....
程處弼他就不聽,他雖然隻是家裡的少子,排行老三。
但他娘親是五姓七望崔氏崔信之長女,他少子身份在府裡享受長子的待遇。
(pS:崔氏是程咬金續弦娶的一位妻子,程處弼是她的長子。)
他學的是崔家的學問,是程家的學問。
來國子學就是玩的,來混的,來認識各家嫡子,為以後做準備的。
再加上他大兄和顏白是戰場上過命的兄弟,他認為顏白對他一定會疼愛有加的。
所以,他的作業寫得跟個鬼一樣。
用他的話來說,他能寫作業,已經是很給顏白麵子了。
而顏白對他的確是關愛有加,沒有罵他,沒有責罰他,也沒有告訴程國公。
而是親自給崔氏寫了一封信。
那一天,程處弼簡直都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母親的車駕停在國子學對麵,他和一眾人趴在國子學門口的文獸前補作業,圍觀的百姓指指點點,都看不到頭。
好不容易一天結束,以為會被阿耶責罵一頓。
阿耶最疼他,最多就是喝罵一頓。
打是舍不得打的。
結果大兄突然就衝出來,娘親寒著臉扔下盔甲,然後就去了演武場。
要不是從樓觀學回來拿換洗衣服的程處寸和程處立抱著大兄。
程處弼怕自己會死在大兄的手上。
那巴掌真疼,像鐵打的一樣。
第二日,程處弼是被人抬著去了國子學。
他程處弼揚名長安城,人稱不寫作業,成了長安百姓教子的反例子。
走到哪裡彆人都認識。
像他這樣的學生很多。
於誌寧的孫子於知微,段誌玄的三子段成,李百藥的長孫李昭瑜等等.......
這些國公家的孩子都是膽大包天之主。
顏白的法子很簡單,也不囉嗦,直接請家長,顏白的拜帖是很好用的,上麵的印信還是當初老爺子的印信蓋上去的。
這些年顏白都沒換。
大家都說顏白是個念舊孝順的人,隻有顏善知道,小叔孝順不假,但拜帖不換印信絕對是故意的。
就是他的惡趣味。
拜帖一送,最多兩炷香,這些孩子的家長就會來。
回家後經曆了什麼不知道,但聽上課先生說,孩子態度變好了,跪坐時屁股都不敢挨著支踵。
他們這年歲最好麵子,丟什麼都不能丟麵子。
顏白就專門拿他們最在乎的麵子下死手。
裴行儉一揮手,三百多名國子學的學子開始圍著務本坊跑。
也就是圍著國子學跑。
不多,也就三圈,裴行儉騎著馬在前麵帶路。
許敬宗騎著馬走在隊伍中間,監察紀律。
長孫衝則在最後,防止有人故意掉隊躲起來。
等到最後一圈的時候才突然冒出來,裝著很累的樣子。
轟轟的腳步聲和晨鐘的清脆聲融合在了一起。
越來越多的百姓走了出來,端著飯碗,蹲在路邊,看學子跑步。
許敬宗扯著嗓子忽然喊道:“《孟子·生於憂患》預備起……”
跑在前麵的程處弼和眾人一起,大聲背誦道:“固,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
長孫衝騎著馬,他現在還是搞不明白。
這顏白到底是怎麼知道這些學子心裡所想的,任何手段在他麵前都不管用。
他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同時他也羨慕,什麼時候他的名帖能具有顏白名帖一樣的威力就好了。
“不錯,是有些朝氣了!”
太極宮欄杆處的李二笑著收起手裡的千裡目:
“傳新羅使覲見吧,這下大家都沒有什麼可說的了吧,泉蓋蘇文拒絕我大唐的調和,他哪裡來的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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