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聲響起,顏白再度衝鋒。
李二自然也得到了消息,皺著眉頭道:
“胡鬨什麼?這是鬥氣的時候麼?”
長孫無忌聞言輕聲道:“陛下,遼東城一戰歸德將軍已經出了大力,這一戰要是有個閃失,怕是”
長孫無忌看了看皇帝的臉色,繼續道:“大總管這個時候欠思量了,無論有什麼,歸德將軍也是要休息的。”
長孫無忌心裡很清楚,顏白是他麾下的將軍。
不管喜不喜歡他,他都要和顏白站在一條戰線。
而且,李績這個人他也不喜歡,和自己根本就不是一條船上的人。
李二深吸了一口氣,輕聲道:“加大攻勢,給那邊分擔一些。”
戰鼓突然變得激昂。
在顏白身後,李績的親衛扛著攻城梯,舉著盾牌嘶吼著往前衝。
本來顏白在最前的,一個騷包的身影突然出現。
顏白吐了口唾沫:“該死的,你還嫌你不夠惹眼麼?”
李恪頭也不回道:“書院同氣連枝,惹眼怎麼了?
我不要錢,不要人,不跟任何家來往,我怕個卵子!”
“臟話!”
“跟你學的!”
趁著箭雨的掩蓋,顏白很快就衝到了城牆底下。
堆起來的鬆毛被點燃,黑煙、熱氣直衝牆頭。
城牆上的高句麗人被熏得直掉眼淚。
可鬆毛不耐燒,哧溜一下就沒了。
趁著城牆上的高句麗人不敢伸頭往下看,攻城梯一下就搭在了城牆的椽子上。
梯子上頭有溝子,瞬間就牢牢的勾住了。
顏白覺得自己又學到了。
原本還擔心上頭有人推梯子呢。
這樣帶鉤子的梯子,就是想推也推不動。
除非你把梯子提起來再推。
可如今梯子上已經有人在舉著盾牌往上爬。
這時候要說提起來推開無異於天方夜譚。
現在能做的就是不能讓唐軍登上城牆。
約三丈高的城牆在顏白眼裡不是很高。
這個距離,隻要速度夠快,隻要沒有人乾擾,最多三個呼吸就能衝上去。
就算如今上麵有人在扔東西。
但登城的速度也慢不到哪裡去。
生死關頭,哪有人慢慢爬的。
都是三步並作兩步,都恨不得一下子跳到城牆上去。
慢慢爬那就是在找死。
登城戰,比的就是速度快。
薛仁貴爬上梯子就竄了一半的距離。
他單手握著馬槊,一邊快速的往上爬,一邊躲避落石。
上麵的人一露頭,直接被他捅死。
馬槊夠長,他本身又爬到了一半,隻要有人敢露頭,胳膊一抬,馬槊一抖,一個躲閃不及就被捅個對穿。
在先前的第一波攻擊,城牆上的圓木滾石已經用儘。
現在是潑大糞,潑熱水。
熱油沒有,油畢竟是金貴物,高句麗人好像沒舍得準備。
一瓢糞水淋了下來,城下傳來怒罵聲。
顏白身上也濺的到處都是,好在有盾牌,臉上沒有。
仰頭扶著梯子的獨孤漸明死死地握著手裡的錘子,眼睛裡麵的殺意怎麼都遏抑不住。
就在剛剛,頭頂的糞水灌了他一嘴……
“呸,呸,噗,噗
先生說的是對的,原來真的是這個味道!
噗,噗……走開,我先上,我先上……”
顏白舉著盾牌已經爬到了梯子的最頂端。
才露頭,四五根長矛就刺了過來,顏白趕緊縮頭躲避。
身側的林間秀扒著石頭縫隙,借著這個空檔輕輕一躍就登上了城牆。
這些年長安的富裕生活並沒有磨平他在泉州林子裡麵的記憶。
雖然如今身子富態了不少,卻依舊靈活。
他在城牆上一滾就滾到了熬熱水的大鍋旁,長刀猛地橫掃,吊著大鍋的欄杆被他一刀砍斷。
底下三個燒火的高句麗人被淋成了落湯雞。
慘叫聲讓人頭皮發麻。
他們抓撓著臉,護著頭,一把把的頭發往下掉。
白岩城守軍見有唐人衝了上來,頓時就擁了過來。
他們比任何人都清楚,必須堵住這個缺口。
如果不堵住這個缺口,讓登城的唐軍沒有絲毫阻礙的源源不斷的登上來。
那就完蛋了。
顏白上來了,馬槊立刻橫掃,解了林間秀的危機。
林間秀砍到一人,就地一滾,就回到了顏白身邊。
薛仁貴也從另一邊爬了上來,挺著馬槊就開始拚殺。
他和顏白想的一樣,就是守住身後的梯子,讓更多自己人爬上來。
裴行儉和李恪也爬了上來。
開始做和薛仁貴同樣的事情。
一盞茶的時間不到,顏白身後就多一百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