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白點了點頭,許敬宗說的一點問題沒有。
一本古籍真本,可作為家族的底蘊,如果上麵有釋義那就更了不得了。
可以自成一派。
許敬宗一邊喝茶,一邊跟顏白講他這一路的所見所聞。
他不但給顏白講,他還把這一個月的經曆寫成了一本書。
他準備回去後好好地整理一下,說不定能有機會把自己的見聞放到書院的微言樓裡,供書院學子品閱。
如此,哪怕不青史留名。
他許敬宗三個字在眾多讀書人中也算是有了一席之地。
許敬宗喝了好多茶,加了很多茶葉。
顏白抿了一口,苦的直吐舌頭。
這哪裡是在喝茶,這是在喝中藥。
不過,顏白也算看出來了,這一個月的風餐露宿實在把他累的夠嗆。
不然也不會有如此的喝法,這明顯是太想念了。
“安市城怎麼樣,一個月了毫無動靜,陛下不著急麼?”
顏白往爐子裡塞了一鏟子“獸炭”,輕輕歎了口氣:
“安市城的百姓誓死不投降,全城軍民上下一心。
你也知道,一旦軍民一心,那力量就無法衡量了!”
許敬宗悠悠歎了口氣:“寒冬要來了!”
顏白見許敬宗在感歎寒冬,知道他在擔心什麼,輕聲道:
“老許,如果從安市城退兵,你覺得陛下這次是大勝,還是功虧一簣?”
顏白終究還是沒忍住,問出了埋在心底最深處的疑問。
他很想知道許敬宗這樣的聰明人是如何看待這個問題的。
“古有訓言:吾國雖大,寸土必爭!而今肉食者鄙,弗能遠謀?
但因地小而去國甚遠難守,遂輕視之,以棄先祖披荊斬棘而有之尺寸之地也!”
許敬宗抬起頭斷然道:
“說句難聽的,陛下此行就算是擴土一寸,在我看來都是大勝,數百年丟失的土地拿回來了,這就是絕無僅有的大勝!”
說罷,許敬宗看著顏白:“陛下是不是不開心?”
“嗯,有些急了!”
此刻的李二已經不著急了。
那一日顏白所說的話被長孫無忌寫了下來,被命名為《答卷述》。
原本心有愧疚的李二,如今已經坦然。
顏白說的沒錯,光是擴土千裡就已經是曆朝曆代君王難以匹敵的目標了。
自己為君王,當為將士們考慮,寒冬臘月的遼東不能久呆。
抬起頭見徐惠在作畫,李二好奇的走了過去。
陽光下,一位老人躺坐在那,在他麵前一位童子正合著書好像在背誦。
“畫的不錯,這老人是誰?”
徐惠起身,擋住畫作,不好意思道:“顏秘書監!”
李二點了點頭:“哦,畫的不錯,那這小童一定是書院學子了,師古真是勤奮,這病才好一些都開始指導學子學業。”
徐惠更加的緊張,小聲道:“陛下,那不是書院學子。”
“那是誰!”
“顏侍郎!”
李二驚訝道:“顏白?你說背書的是顏白?”
徐惠點了點頭,小聲的把上個月見到的一幕講給李二聽。
一個小聲的嘀咕,一個在那兒偷偷的笑。
兩個人,跟那水渠邊的聊“東家長,西家短,誰家的媳婦不洗碗”的那群婦人沒有什麼區彆。
“從容,偷偷的看,不要讓彆人知道,更不要讓你那在書院的弟弟徐齊莊知道,他年齡小,嘴裡藏不住東西。”
“陛下,臣妾省的!”
其實徐惠的畫作沒有問題,大唐這時候的繪畫人物風格就是這樣。
就是主角會畫的非常大,大到臉上的表情都清晰可見。
配角就會畫的很小,小的隻能當個陪襯。
李二怕徐惠誤會,悠悠地歎了口氣:
“沒理他都強的可怕,他要知道你把他畫的那麼小,這不是火上澆油麼?”
“唉,有理的顏白,就像是魏征拿起了馬槊……打不過,你也罵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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