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在平日可坦然受之。
這一刻不行,裴家長輩還沒自大到這種地步。
“郎君安心的去,家裡有我們這些老的,雖然我們年紀大了,老眼昏花,但要做什麼我們比你清楚!”
“就是,安心領你的榮耀去,我們看著呢!”
裴行儉拎著馬槊走出了門,樓觀學的馬場上早就聚集了等候的高年級學子。
騎著馬的都是去過遼東的。
沒騎馬的都是禮部挑剩下的。
見裴行儉來了,所有人齊齊下馬。
朝著獨孤漸明點了點頭,獨孤漸明開始喊人,喊一個上馬一個。
禮部官員開始忙碌,每個人負責一百人,挨個檢查每個學子的穿戴。
看看有沒逾規的地方。
這是大禮,千萬不能有錯。
人數不缺後,學子們開始朝著大軍而去。
此刻的大軍離長安隻有十裡路,在那裡會合後再入長安。
轟隆隆的馬蹄聲漸漸遠去。
無功先生坐在微言樓上目送孩子們遠去。
先生們沒有去給孩子們送行,獨屬他們的榮耀時刻,自己這老頭子去湊什麼熱鬨?
顯得自己不一般?
“上一次獨自把你派往遼東你做的很好,但上一次也就給你長了勳位,說說吧這次想要什麼官職?”
在大營內,李二看著顏白笑道:
“兵部尚書?或者是獨領一衛?”
顏白最煩的就是這點,明知道自己選什麼都是錯,李二還非要問問。
尚書肯定不用想,自己當了尚書那就完蛋。
等李承乾當皇帝,這個尚書之位絕對是要讓出來的。
獨領一衛也是絕不可能,太子六率的領官就是未來十二衛的主官。
他們是最先的“太子黨”,家族榮耀都綁在太子身上。
李二當皇帝都會慢慢的把先前跟著李淵的臣子慢慢清退朝野。
李承乾上位其實也是一樣,他也會如此。
不管他願不願意,他都要如此。
“陛下給什麼臣就要什麼,不給也無妨,臣倒不是很喜歡做官,若不是被書院困住,臣倒是希望當個紈絝!”
李二笑了笑,若是彆人這麼說,他覺得這不一定是真話。
但顏白這麼說,李二倒是確信無疑。
因為,這顏白是朝中唯一的一個喊著假期太短的臣子。
說什麼元日才放五天假,初四就要去衙門做事太殘忍,官員如牛馬,當值太累,腰都要斷了。
屁話一大堆。
每次上朝打瞌睡,一聽散朝二字精神百倍,往皇城外跑得比狗還快。
人家臣子離開還一步三回頭。
更有甚者會弓著身子來問自己問題,恨不得時時刻刻呆在自己這個皇帝身邊。
這個顏白從未有過。
李二算是發現了,隻要有吃有喝的,顏白就能不踏入長安一步。
李二越想越氣,他覺得自己的好孩兒李恪就是被顏白給帶壞了。
“自己看吧,三省六部都說朕對你過於優待了!”
剪刀笑著把一封折子遞了過來,顏白打開一看。
當前的第一句話就讓顏白覺得自己還是得多看書。
“德懋懋官,功懋懋賞……
首讚奇謀,親率熊羆,搴旗斬將,廓清區夏,忠孝克彰,建官命職,因事紀功,肇錫嘉名,用標茂實。
授兵部侍郎,少府監左監顏白,位琅琊之祖謂,開國之郡公,正二品,食邑二千戶,加賜金戟、著鷩冕之服……”
(s:德懋懋官,功懋懋賞,出自《尚書·商書·仲虺之誥》,授勳的開頭慣用的一句話,類似格式那樣。
聖旨的第一句“奉天承運”確實是存在的,但其使用始於明朝,由明太祖朱元璋開始使用。?)
見顏白皺著眉頭在那裡斷句,李二沒好氣道:
“彆斷句了,我聽的頭疼,琅琊郡公,今後上朝可不要打瞌睡了,這次你的位置靠前,朕能看的到呢!”
顏白報以苦笑。
李二的這句話說得很對,這次是真的能看見了。
在大唐,那真是各種國公親王滿地走,勳貴多如狗。
一個縣公在大唐真的不算什麼,一個縣男還隻能坐在門檻邊呢。
郡公之位,才算是勉強的進入了大唐勳貴的核心層,能站到國公的後麵了。
如今能上朝的國公不多了。
逝去了一部分,老的待在家吃丹藥的一部分,剩下的一部分在朝堂打瞌睡,
“謝陛下!”
李二淡淡地嗯了一聲,他覺得顏白的這聲謝還算是實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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