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公主?她今日要來了,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她都不敢來見我,派一老奴來,真拿自己是個長輩了。
今後兩家不走了,她過她的,我過我的。
連嘴和腦子都管不住的家夥遲早會有禍患,去,不用搭理她。”
小十一愣愣地望著發威的嫂子。
她都沒想到平日裡不吭聲不吭氣的嫂嫂發起脾氣來這麼嚇人。
一句句本宮震得人頭皮發麻,真是霸氣。
她羨慕了。
柴家人在給柴令武擦屁股。
像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的柴令武已經在一處偏院躺下。
院子是正規的院子,可院子裡麵的人怎麼看都不是正規的人。
屋子裡那巨大的爐子冒著熱氣。
順著管道,把爐子裡麵產生的煙氣排到了屋外。
屋裡暖和的如春日暖陽。
柴令武坦露著胸懷,躺在厚厚的羊絨毯子上。
旁邊的美人嚼著剝好的皮的甘蔗。
然後彎下腰,口對口的把她嘴裡的甘蔗汁渡到柴令武的嘴裡。
這種吃法叫做藉嘴傳飴。
這種吃法源自平康坊的嘴對嘴喝酒,也叫藉嘴傳酒。
這種喝酒法很普遍,可以炒熱氣氛、賓主儘歡。
甘蔗皮難剝,碎屑還容易塞牙。
不知道何時開始,平康坊裡就流行起來了。
由姑娘們幫你剝皮,然後嘴對嘴的把甘甜的甘蔗汁送到你的嘴裡。
藉嘴傳酒就變了,變成了藉嘴傳飴。
“飴”是對甜的一種雅稱。
如此一改,一下子就傳開了。
如今成了平康坊內的雅趣,是身份地位的象征。
是雅趣。
能嚼甘蔗的美人好看是第一條件。
第二條件就是她們隻對一個人服務。
除非這個人把她送給了彆人,或者說是看不上她了。
這些世家子可不會選一個給彆人嚼過甘蔗的人來給自己嚼。
這樣的一個娘子,在她身上花費的錢財可就多了,有錢都不一定能夠做得到。
柴令武在這裡有三個。
這個遠離鬨市的小院也是他們幾個人出錢買的。
都是有家室的人,家裡人還是公主。
如今這關頭,該遮掩一下還是要遮掩一下。
這間院子的主人有好幾位,柴令武是其中的一位。
地方是楊政道尋的。
姑娘們也都從奴隸販子手裡買來調教好的。
自從家裡管嚴了後這裡就是幾個人的據點。
如今在平康坊已經看不到他們的身影了。
世人都說浪蕩郎君變好了。
“郡公今日不開心?”
柴令武扭頭看著房遺愛笑道:
“真要開心我來這裡?”
楊政道推開麵前的姑娘,歎了口氣道:
“如今太子在朝堂之上的權威越來越盛,各家都忙著安排自家事,我等不入眼啊!”
楊政道覺得自己意難平,有血統,有家室,怎麼卻入不了太子的眼。
楊政道覺得一定是太子無識人之能。
事實證明,越無能的人,越不願意承認自己很普通。
明明是自己的能力不行,卻偏偏認為是彆人沒眼光。
楊政道就是這樣的人。
房遺愛聞言笑道:“那就努力的去做事。
顏郡公說過,是金子在哪裡都會發光。
是普通人就不要心比天高!”
楊政道聞言嗤笑一聲:“你信麼?
那是對書院的那群泥腿子說的,安慰他們呢。
在座的幾位,哪個不是金子,哪個自打出生起不是人上人的!”
房遺愛見楊政道有些生氣,笑道:“算了吧,我認命了。
我就是家裡的老二,有錢,家族權力甚小,不操心,這日子就挺好!”
柴令武看了一眼房遺愛,他何嘗不是家裡的老二。
房遺愛說他自己又何嘗不是在說自己。
自己若是家主。
那顏韻算個屁,一個病懨懨的公主算個屁。
如今當朝,何曾聽說過有哪個公主敢對國公無禮的?
真要受寵愛,怎麼從小就寄養在顏家?
杜荷睜開眼,無趣道:“喂喂,說什麼呢,當我是死人是不?
你再怎麼老二也比我這個落魄戶強。”
眾人聞言一齊哈哈大笑。
笑罷了,屋子裡突然安靜。
每個人看似釋懷,其實最是看不開。
有哪個男人甘願當那個老二啊。
陛下不也是看不開麼?
“看來這樣的日子大家過的都很憋屈啊!”
“政道兄,東宮政務已經劃分完畢。
太子登基,朝堂之上依舊是那些人。
我大兄,他大兄,還有他大兄!”
楊政道聞言忽然張開手,指著手指道:“這是你,這是遺愛,這是令武!”
楊政道的手猛然握緊:
“這是拳頭!”
幾人眼睛一亮,不由得坐直了身子。
房遺愛眯著眼道:“何意?”
“我們諸位手裡多少有點權力,有點故舊。
雖上不得台麵,但如果我們聯合起來是不是能讓人高看一眼呢?”
柴令武冷哼道:“這是朋黨。
被禦史知道了等著去千裡之外吃沙子或者去喂蚊子吧。
我阿耶臨死之前交代過的,不然玄武門之後哪有我柴家!”
房遺愛走了過來,摟著柴令武的肩膀道:
“如果通家之好呢?”
“不可信,反目成仇的少麼!”
杜荷猛的咬破手指,笑道:
“立誓言如何?”
屋子裡眾人沉默了許久。
過了片刻,不知是誰一聲高喊拿酒來,屋子裡頓時熱鬨了起來。
酒催情色,屋裡玉體陳橫,嬌哼陣陣,徒增一抹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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