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萬徹知道段誌感想從自己嘴裡知道什麼。
薛萬徹從未如此地無力過。
救奶娘就必須告訴段誌感這字是公主所寫。
可讓自己指認公主,薛萬徹自認自己還沒無情到這種地步。
這不是爛好人,而是心裡實在過不去那個坎。
“我要去見陛下!”
“不用去見陛下了,陛下說了,這事由趙國公負責!”
薛萬徹死死的盯著段誌感,段誌感笑著望著薛萬徹。
突然間薛萬徹懂了,他從段誌感眼睛裡看到了無奈。
“煩請把我嬸娘,放到最後,我去求人!”
“好!”
薛萬徹跑了,一直跑到趙國公府邸前。
門口都排成了隊的車駕,薛萬徹深吸了一口氣。
轉身朝著東宮而去。
在去的路上,剛好碰到顏白在去東市的路上。
薛萬徹仿佛看到了救星般猛地衝了過來,撲到顏白麵前就要下跪。
“墨色,救救我……”
麵對薛萬徹的懇求,顏白不忍拒絕。
隻能歎了口氣。
然後跟著薛萬徹一口氣衝到了薛府。
此刻,府裡麵又有兩名仆役在受刑。
段誌感沒有想到薛萬徹把顏白請了來。
臉上的笑瞬間真誠了。
段誌感比任何人心裡都明白。
顏白若是有官職在身,他還能嬉皮笑臉調笑幾句。
顏白若是沒有官職在身,那才是最嚇人的。
可以說是,肆無忌憚。
一句不合,就要找你討教。
官職是對他束縛,沒有官職,那就沒束縛。
文人這一輩中,也就顏白的輩分最高了。
武將這一代中,顏白雖然比不了李衛公之流,但功勳卻是實打實的。
你能打得過他,他跟你玩文的。
你明知道打不過,要文鬥,他又要跟你玩拳腳,玩馬槊。
他的馬槊是秦瓊是胡國公教的,雖不出類拔萃。
但段誌感自認打不過。
顏白進了院子,見丹陽如此模樣,心有不忍。
直接走到公主麵前,望著左右內侍一眼,淡淡道:
“放手!”
見倆內侍不動,反而瞪著自己,顏白抬手就是一巴掌。
隨後把兩內侍按在地上打。
“郡公莫打,郡公莫打,奴也是受命而為啊!”
“受誰的命,段誌感是受你的命麼?”
望著顏白,段誌感不敢接話,訕笑著搓著手,陪著笑道:
“墨色,我這也是受命而為,給點臉麵,改日請你吃酒!”
“這是公主,是晉陽的姑姑,是先帝的女兒。
殺人不過頭點地,不該如此糟踐,是生是死,按國法就行,你這是做什麼?”
丹陽看著顏白。
先前她對顏白並無多大好感,甚至還有些怨恨。
是顏白讓自己沒有了錢花。
是顏白斷了自己得鋪子。
沒想到自己恨的人,到頭來卻是唯一一個顧及自己臉麵的人。
怪不得自己的那些弟弟兄長都聽他的。
心裡的恨意在頃刻間煙消雲散。
“是是,墨色說得對!”
顏白不願在這裡多待,指著跪在一邊的蒼老婦人低聲道:
“這人我帶走!”
段誌感把顏白拉到一旁,好心提醒道:
“彆怪兄弟不給臉,如今是趙國公負責此案。
墨色你就彆鬨了,莫要沾染這些是非!”
顏白感激的朝著段誌感拱拱手,直言道:
“我懂,我也不讓你難做,你直接說這人是我要走的!”
段誌感歎了口氣:“何必呢?”
顏白咬著牙道:“他們挑起是非,卻安然無恙,哪有這麼好的事情!”
“唉!”
段誌感重重的歎了口氣。
顏白走了,這邊的事情自然也被人傳到了長孫無忌那裡。
望著桌上厚厚的一遝拜帖,長孫無忌輕輕歎了口氣:
“墨色,我也不想做惡人啊!”
長孫無忌還沒感歎完,長孫渙急匆匆的跑了過來,上氣不接下氣。
長孫無忌皺著眉頭道:“慌慌張張,成何體統!”
“阿耶,不好了,鄭氏北祖第六房炸了,房梁斷了,砸死了四個!”
“啊,確定是爆炸麼!”
“確定,那味道孩兒熟悉,百姓都說打雷了。
人家都來衙門報案了,現在衙役全去了,他們家老四被壓了進去。”
長孫無忌深吸了一口氣。
“阿耶,會是陛下麼?”
“我倒懷疑是顏白!”
長孫無忌咬著牙道:“他就是一個小心眼。
這次國子學學子死了那麼多。
他不可能咽下這口氣,這也太狠了!”
長孫渙也害怕,到此刻長安衙門還沒發現火藥是怎麼進到府邸裡麵去的。
顏白親眼望著鄭家爆炸後轉身離去,晚間還有一家。
“侯莫陳流,是你讓馬匪劫掠商道是吧,彆著急,咱們慢慢玩。”
盧家一收到消息,就知道有人掀了顏白的逆鱗。
而且他還知道皇帝一定認同了這件事。
顏白獲得皇帝的首肯。
皇帝需要借顏白的手來彰顯自己的力量。
盧承慶肝膽俱裂,此事盧家沒參與,但鬼知道顏白要弄死多少人。
一念至此,他猛地哎呦一聲躺在床上。
管家著急道:“大郎你怎麼了?”
盧承慶虛弱道:“頭疼,怕是染了風寒,老了,年紀大了,想念孩兒啊!”
管家臉色大變,立刻大聲道:
“快,備馬,備馬,去把照鄰小郎君請回來……”
為什麼要把盧照鄰請回來,因為盧照鄰在跟著孫神仙學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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